楼妆气极反笑,几步上前,一巴掌落在褚元青脑袋上。
褚元青:“!!!”
“你应该查过我。”楼妆突然开口,让处于羞恼状态的褚元青回过神来。
褚元青哼了声,撇过头不去看她:“查过又怎样?你的确是褚明诚的人。”
楼妆皱眉:“我只是借着他离开京畿营,我也没打算做他的眼线,伤害你。”
褚元青指尖微动,眼底的冷漠敌对有些许松动的迹象。
楼妆揉了揉额角,只淡淡说了句:“随你怎么想。”说完起身离开。
褚元青看着楼妆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无措。
半晌后,他低声喃喃:“她......生气了吗?”
当然生气了。
楼妆自诩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褚元青的事,却被他这般质问,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所以直到两人上了马车,楼妆都没再搭理褚元青一句。
褚元青坐在楼妆对面,时不时偷偷看她一眼。
偶尔对上她冷冰冰的眼眸,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移开,将手中的兵书翻开到下一页。
马车内的气氛太过沉静,静到让褚元青开始自我反省。
他刚才说话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他质问楼妆的时候是不是伤到她了?
如果楼妆真的是无辜的,他是不是应该道歉?
褚元青脑中弹幕飞快闪过,几番纠结之下伸出试探的jio。
趁楼妆侧过身倒茶的空当,他伸手捏住楼妆的袖口,晃了一晃。
冷冷淡淡的视线瞥过来。
褚元青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撑住了,手指用了点力道,才没让楼妆甩开他的手。
“我......”男人咳了一声,目光游移片刻还是选择直视楼妆,声音细若蚊蝇,“我错了。”
楼妆放下茶壶:“错哪了?”
褚元青抿了下唇:“不该凶你。”
楼妆两指捏起茶盏,杯盖撇去茶面上的浮沫:“还有。”
褚元青捏着袖口的手指微微泛白:“不该怀疑你。”
“还有。”
还有?!
见褚元青神情怔怔,眼露疑惑之色,楼妆开口:“你不该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真心?
褚元青眨了下眼,耳根有些发烫,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虽然我们只是塑料夫妻,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合作关系。”
第103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31)
“咔嚓”一声,少男心碎了一地。
“因为你我才能离开京畿营,我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咱们各取所需。”
褚元青喉头哽了一口血,缓缓松开揪着楼妆袖口的手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塑料夫妻?”
楼妆点头解释道:“就是没有感情,各取所需的意思。”
褚元青半天憋出个“哦”字,垂下眸子继续看兵书。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巴了。
“若是下次你再凶我。”楼妆想到上个世界看过的晚间八点档里的某一段剧情,慢条斯理道,“跪搓衣板。”
跪搓衣板?!
若是褚元青此时正在喝水,定会一口茶喷出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跪搓衣板?
空气寂静了几秒,元王双手攥拳,十分有骨气地说:“就听你的。”
反正他都决定了以后不凶她,跪搓衣板什么的,他有生之年都没这个可能。
楼妆嗯了声,惬意喝了口茶,好心提醒一句:“书拿反了。”
褚元青:“......本王自小就会倒着看书,可以让人的心绪平和下来。”
楼妆瘫着脸:“哦。”
褚元青差点没绷住表情,不动声色地把书正过来,强行挽尊:“不过我现在心情挺好,不需要倒着看了。”
楼妆嘴角笑意一闪而逝:“马车不稳,别老在马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褚元青心中微暖,口吻和煦了几分:“我知道了,这一页看完就不看了。”
楼妆没再说,侧过身撩起帘子,打量马车外的场景。
路过一家名为“珍品阁”的铺子,楼妆发现这家店客人很多,大多都是女客。
铺子前停着几辆马车,不少女客身后都跟着丫鬟。
想到前些日子让何庆凤帮她开铺子,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楼妆收敛思绪,放下了帘子。
很快来到宫门口,看守宫门的侍卫像是没看到挂着元王府牌子的马车,上前拦住。
不等对方开口,褚元青率先出声:“本王倒想看看,是谁敢拦元王府的马车。”
侍卫一惊,忙告罪:“属下不知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褚元青冷哼一声,轻蔑笑了。
不过是褚明诚的狗罢了,打杀了一只还有一群在那等着,没必要为了虾兵蟹将脏了自个儿的手。
“皇上早前就吩咐过了,王爷腿脚不便,可以乘坐马车进宫。”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楼妆转眸看向褚元青,见他神色如常,暗戳戳在小本本上给褚明诚记了一笔。
褚明诚此举可谓是在褚元青的伤口上撒盐,楼妆有种想要当场锤爆他狗头的冲动。
马车车轮“轱辘”转动着,一路朝着宫宴所在的关雎宫驶去。
关雎宫是褚明诚特地为林璧建造的宫殿,以示对皇后的宠爱。
整座宫殿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出声。
楼妆推着褚元青进入关雎宫时,不少女眷正围着承恩公夫人恭维。
左不过是承恩公夫人生了个好女儿,皇后娘娘如何独占椒房之宠之类。
第104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32)
承恩公夫人心中得意,笑容一直没落下。
虽然林璧是妾生女,但她如今贵为一国皇后,承恩公夫人作为她的母亲,脸上也有光不是。
也不知谁说了句:“元王和元王妃来了。”
原本谈笑风生的众人静默了一瞬,纷纷朝褚元青看了过去。
目光触及男人身旁盛装打扮的楼妆,众人先是面露惊艳之色,而后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怜惜。
元王妃是个美人,嫁给元王一个残废,可惜了。
承恩公夫人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楼妆吸引去了,面色稍显冷淡,但很快又挂上笑容。
“妆儿。”她唤了一声,语气温和,“姑姑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你过得可好?”
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楼妆面色红润,神色悠然惬意,显然过得不错。
可承恩公夫人作为皇后的母亲,早已将褚元青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有褚元青死了,才没人威胁到褚明诚的帝位。
只有褚明诚坐在那个位置,承恩公府的地位才能永远稳固下去。
楼妆同她虚与委蛇:“多谢姑姑关心,我很好。”
承恩公夫人掩嘴笑了声,没再说什么,继续与身边的妇人说起了话。
偌大的关雎宫,朝臣女眷近百人,却无一人上前与褚元青和楼妆说话。
两人这边冷冷清清,与周遭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褚明诚携着林璧走进殿中,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嫡长子又如何,皇室正统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坐在轮椅上,忍着屈辱向他俯首称臣。
帝后在主位落座,褚明诚居高临下地看着褚元青:“侄儿身体可好些了?”
褚元青面上一派风轻云淡,长指把玩着楼妆腰间的玉饰,态度轻慢:“甚好。”
褚明诚眼中有阴鸷闪过,转瞬即逝。
他哈哈笑了两声,似乎因为元王夫妇感情好而欣慰:“如今你娶了妻,皇兄皇嫂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安息?
褚元青眸底闪过一抹猩红,经过先前那一遭,他汹涌的杀意收敛得极好,连褚明诚都没发现。
“皇叔待本王如此亲厚,就像皇叔年幼时父皇母后照顾你那般,他们知道了定会十分欣慰。”
褚明诚捏着酒盏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被一旁正在观察楼妆的林璧发现了。
她掩嘴一笑,端的是妩媚娇艳:“好些日子没见到妆儿了,待会儿宫宴结束可要到本宫那儿陪本宫说说话。”
楼妆:duck不必。
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楼妆还是点了头道:“好。”
褚明诚兀自松了口气,一挥袖,举起酒盏扬声开口。
“今日是皇后的寿辰,原本皇后没打算大办,还是朕想着与诸位爱卿一起热闹热闹......”
一通废话说完,褚明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朝臣女眷纷纷举杯。
褚明诚一直关注着褚元青,私心不想他好过,笑道:“元青可是不能饮酒?”
不等褚元青回话,他瞥向楼妆:“不能喝的话,便让侄媳代饮一杯就是。”
褚元青眯了下眼,口吻懒散:“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