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妆把人塞进面包车,对李天龙讲明了事情经过。
第9章 抱错的豪门继承人(9)
“李哥你帮我把人送去医院,我要去警局一趟。”
李天龙满口应下,楼妆道了谢,转身上了机车。
面包车发动,朝着医院驶去。
车里有股酒味,是门卫大爷身上的,熏得闻琸头疼,索性降下一点车窗,让空气流通。
肋骨和脚腕疼得厉害,闻琸紧拧着眉,脑袋抵在车窗上,时不时撞出声响,听得门卫大爷嘴角直抽抽,这孩子也不怕撞坏了脑袋。
红灯,面包车停下。
闻琸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一片朦胧夜色中,似乎看到了楼妆的背影。
骑着黑色的机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红灯跳到绿灯,车流渐渐往前行驶,机车汇入车流中,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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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妆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十点半了,打电话给李天龙问了医院,又轰着油门赶往医院。
从李天龙口中得知,闻琸脚踝骨折,不怎么严重,到做手术打钢板的程度,楼妆松了口气。
很好,肋骨没断,腿也没瘸。
救赎气运之子进度+1
楼妆到医院的时候闻琸正在挂水,他右脚打了石膏,已经睡着了。
浓密的眼睫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安静又无害。
白天搬砖累成了狗,晚上烧烤吃到一半又跑去救人,这具身体没她原本的耐力和体力,给她张床她能表演个一秒入睡。
没什么耐心地把人晃醒,楼妆往他手里塞了个一次性杯子,杯子里的温水轻晃了两下,几滴水溅到闻琸手背上。
“把药吃了。”
楼妆指尖微凉的温度让闻琸清醒了些,他眯眼盯着楼妆看了半晌,嗓音沙哑,透着股倦意:“是你啊。”
楼妆把瓶盖里的药往前推了推,言简意赅:“吃药。”
闻琸全程拧着眉吃了药,胳膊肘撑着床调整了姿势,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医药费多少?转给你。”
楼妆眨了眨眼,说了个数字。
“加个好友?”闻琸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二维码的页面。
楼妆解锁,打开收款码,递到闻琸跟前,整个动作无比流畅,一气呵成。
“扫。”
闻琸:“......”行吧。
把医药费转给楼妆,闻琸仰头看了眼吊瓶,吊瓶里的药水只剩下一小半。
楼妆拎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百无聊赖地划拉了两下手机,打开消消乐。
消消乐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闻琸清了清嗓子:“今天的事,谢了。”
楼妆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找你麻烦吗?”
闻琸摇头。
他也想知道。
楼妆没再多说,反正闻琸作为受害者,明天还要去警局做笔录,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挂完水,楼妆把手机塞包里,上前两步。
闻琸眼皮子一跳,急忙往后跳了两下:“不用!”
楼妆脚步顿住,慢吞吞哦了一声。
听那语气,似乎还有些遗憾。
闻琸:“......我自己来。”
他宁愿一路狼狈地蹦跳着下楼,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楼妆扛下去。
楼妆轻眨了眨眼,点头:“成。”
闻琸松了口气,拎着药袋往外走。
第10章 抱错的豪门继承人(10)
两人一路下了楼,楼妆拽住了朝公交站台走去的闻琸:“今晚去我家。”
闻琸:“???”
“这......不太好吧。”闻琸耳根有些发烫。
楼妆想也不想,一巴掌落在他肩上,抽得人龇牙咧嘴:“明天送你去警局做笔录。”
闻琸揉了揉肩膀,跟在楼妆身后嘀嘀咕咕:“我好歹是个病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楼妆权当没听见,上车时一个后撩腿,吓得闻琸连忙身子后仰,生怕被楼妆掀到地上。
楼妆偏头扯了下唇:“坐稳了。”
闻琸伸出两根手指,悄咪咪捏住楼妆的衣角,脊梁挺直,正色道:“我坐稳了。”
话音刚落,机车窜了出去。
闻琸灌了满嘴的风:“啊——”
机车在宿舍楼前停下,楼妆给机车上了锁,一手拎着包,腾出一只手搀着闻琸。
这栋宿舍楼有点年头了,楼道的墙皮脱落得厉害,声控灯还坏了,一闪一闪,加上窸窣的脚步声,有种鬼片现场的既视感。
闻琸搭着扶手一蹦一跳往上走,有些唏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住在这地方?”
他妈有段时间在工地上给人烧饭,曾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楼妆不理他,专心致志找钥匙。
她记得早上离家前把钥匙放包里的。
闻琸偏头,看见楼妆清冷精致的侧脸,忍不住又问:“你家里人住这地方?”
楼妆瞥了闻琸一眼,一闪一闪的灯光落入她眼底,仿佛明亮的星子,眉目间隐约透着一层寒霜:“死了。”
闻琸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多嘴!
“抱歉。”
楼妆淡淡应了声,两人最终在五楼停下。
楼妆借着楼道的灯光继续找钥匙。
闻琸扶着墙喘气,英挺的眉骨一抽一抽。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爬个五楼就气喘吁吁。
实在是受伤的地方疼得厉害,劲儿都使不上。
眼瞅着楼妆蹲在门口像是在找什么,闻琸以拳抵唇,压低声音咳了两声:“找钥匙?”
“你话真多。”楼妆不咸不淡来了句,在养多肉的小花盆底下找到了钥匙,插进锁孔,“我当然记得钥匙放什么地方。”
闻琸:“......”行吧。
楼妆开了门,站在门口朝闻琸眼神示意:“赶紧的。”
楼妆一个女孩子都不害羞,他更不可能害羞了。
于是闻琸昂首挺胸,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男人,即便心里慌得一批,气势上也绝不能输。
狭窄逼仄的单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外加一张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
铁床上的薄被整整齐齐叠着,豆腐块一样,让闻琸联想到高一军训时,那些教官就是这么教人叠被子的。
挑眉看向楼妆,闻琸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今晚我睡哪儿?”
楼妆喝了口凉水,指了指他脚边的水泥地。
闻琸:“什么?”
“打地铺。”将就着睡一晚,明早滚蛋。
闻琸:“......”
楼妆向来一个人吃住,能容忍和闻琸共处一室还是因为任务。
这已经是极限了。
楼妆说完也没管闻琸是何表情,径自走向柜子,拿了毛巾和换洗衣物进了小隔间。
第11章 抱错的豪门继承人(11)
小隔间是楼妆自己设计的,用来洗漱的地方。
不一会儿水声响起,闻琸表情愣愣地坐在屋里,耳根有些发烫。
没几秒钟,这股热意又蔓延到了脸上,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想,楼妆压根就没把他当成男人。
闻琸脑袋里里晕乎乎的,直到楼妆洗完澡出来,见他坐在原处动作都没变一下,上前踹了他一脚:“臭死了,滚去洗澡。”
闻琸捂着小腿再一次龇牙咧嘴,就差两眼泪汪汪了:“你好凶。”
楼妆看着人委屈巴巴的模样,短暂地勾了下唇,上挑的狐狸眼清澈明亮:“别讨打。”
闻琸噎了下,单脚跳进了小隔间。
关上门,小隔间里残余的香气争相涌入闻琸鼻尖。
不是草莓味柠檬味香草味这一类少女心的香气,而是直冲人天灵盖的薄荷味。
闻琸猜是浴液的味道。
不久前从医院出来,他坐在楼妆身后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薄荷香味。
闻琸屈指蹭了蹭耳朵,浅啧一声,然后把T恤脱了,转身丢进盆里。
避开打石膏的右脚洗了澡,闻琸发现小隔间的架子上放了一套衣服,黑色短袖和同色系的大裤衩。
样式宽松,看着像是男款,很明显是给他准备的。
闻琸拿在手里,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但他衣服上一股垃圾桶的味儿,要是洗过澡再穿,明早估计就腌入味了,只能按捺着心里的不舒服把衣服穿上。
打开小隔间的门走出去,只见坐在床边的楼妆朝他招手:“过来。”
语气依旧冷淡,透着股强势的命令口吻。
闻琸在原地磨蹭两秒,眼瞅着楼妆神情逐渐不耐烦,忙三两步上前:“怎么了?”
楼妆垂眸看向他打了石膏的脚:“沾水了?”
闻琸摇头:“没。”
他不是第一次打石膏。
初中时有一次他爸喝醉了酒发酒疯,抡着棍子乱挥乱砸,他为了护着他妈,被他爸一棍子抡在了胳膊上,胳膊断了,打了一个月的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