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只要它能与我契合即可，其他没什么要求，这样可以吗？”
楼妆勉强满意，一个瞬移带着危子瑜来到第五层。
这一层全是上品或者极品灵器，倒是配得上危子瑜气运之子的身份。
危子瑜险险稳住身形，一股力道从他后背袭来，将他推了个踉跄。
面前出现一个深蓝色的漩涡，危子瑜一只手碰到漩涡的边缘，那漩涡直接将他卷了进去。
楼妆原地坐下，广袖一挥面前多出一方桌案、一套茶壶茶杯。
打了个响指，茶壶里的灵水便沸腾起来，上方白雾潺潺，茶香四溢。
楼妆自斟一杯，垂眸浅酌。
漩涡内情况如何她无从得知，只能等危子瑜出来。
......
危子瑜被卷入漩涡中，四周漂浮着银蓝色似带有细闪的薄雾。
正对着他的方向，是一面等人高的铜镜，铜镜里倒映出危子瑜的身影。
危子瑜轻蹙着眉头，迟疑过后迈步上前。
白皙的指尖轻点铜镜，犹如一滴水荡开，铜镜发生了变化——
穿着破旧衣衫的男孩肩上背着一捆比他人高的木柴，艰难地在山道上行走。
男孩的身后是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他们指着男孩不时嘲笑两句。
若是男孩走得慢了，为首的那人会扬起鞭子，重重抽到他的腿上。
皮肉绽开，劣质的布料和血肉黏在一起，行走时牵扯出剧烈的疼痛。
男孩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因为身后的催促和喝骂声生生止住了，扛着木柴艰难地负重前行。
危子瑜站在铜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画面一幕幕闪过，最终定格在男孩被那为首的一把推倒在地。
为首之人一脚踩在男孩身上，重重碾磨。
他笑得如同恶魔一般，扬起手中的鞭子，裹挟着灵力落在男孩身上。
男孩还没有觉醒灵根，只是个普通人，却因无法挣脱无法抵抗，认命一般地承受着鞭打责罚。
责罚之后，男孩还需要将木柴逐一拾起，用绳子捆上，背着往山上走。
耳畔有含笑的嗓音响起，辨不出男女：“孩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危子瑜琥珀色的双眸早已被暗红取代，眼底深处是晦暗，是森冷。
众所周知，白泽学院灵器阁内有一镇阁灵器，名为上清镜。
上清镜可以清晰地反映出一个人心底最为深刻的东西，从而判断他心境如何，是否有资格获取灵器阁的灵器。
铜镜里的画面仍在变幻着。
瘦弱的男孩被人推进寒冰泉中，泉边的众人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他沉入泉底，却无一人伸出手拉他一把。
坠入泉底窒息般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危子瑜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歪头看向声源处，双眼爆发出惊人的杀意。
第179章 被挖灵根的天才（33）
危子瑜唇畔维持着上扬的弧度，极为详尽地将铜镜中出现过的画面描述出来。
他声线波澜不起，犹如一潭死水：“不过是一只可怜虫和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器灵噎了下，难得对面前这个尚在垂髫之年的孩童生出几分好奇之心。
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可是这个可怜虫......好像是你呢，小家伙。”
“噗嗤”一声响动，危子瑜掌心窜出一团漆黑的火焰。
火舌跳动，不时爆发出三两粒火星。
器灵看见这团火，当即变了脸色，它快速后退，声音尖利到破了音：“阳灵火！”
众人皆知，阳灵火是阴灵的克星。
而器灵千年前曾是一只阴灵，被白泽学院创始人捉住，与之契约之后成了上清镜的器灵。
即便它早已脱离阴灵的身份，每当它见到阳灵火，还是会忍不住后背生寒。
“你你你你你把这东西收起来，我就放你离开！”
器灵结结巴巴，恨不得立刻就把危子瑜一脚踹出上清镜。
可危子瑜哪会如此轻易地遂了它的愿。
“可你已经知晓我的秘密，你怎么保证以后不将此事告诉别人？”
他笑得森然，轻声低语：“不如直接斩草除根，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这里。”
器灵：“！！！”
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
危子瑜指尖轻动，火势暴涨，阳灵火从他掌心跳出，直奔器灵而去。
器灵吓得尖叫：“我发誓，我发誓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是个哑巴！我发誓，若是我跟旁人说了，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阳灵火在半空中湮灭，危子瑜收了手：“灵誓已成，若是违背誓言，你会很惨的哦。”
器灵眼睁睁看着一莹白光团进入到它的眉心，灵誓就此而生。
器灵欲哭无泪，想它在灵器阁兴风作浪了几百年，可从未吃过瘪。
唯一一次还是败在一口黄口小儿手中，让它如何甘心。
“我......”器灵想说什么，被危子瑜无情打断，“我可以挑选灵器了么？”
器灵想说危子瑜心境有瑕，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未来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心魔。
可对上危子瑜暗红的双眸，它便怂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讷讷点头：“可以了。”
反正又不是它生出心魔，这臭小子满肚子坏水，再怎么都是活该！
危子瑜垂下头整理衣物，免得出去后师父担心，而后慢声道：“我看那柄黑色重剑不错，就它了。”
器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柄比危子瑜本人还要高上几分的玄铁剑，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可是极品灵器，它不想给：“这剑太沉了，要不你另选一件？”
危子瑜看它一眼，摇头拒绝了：“我就要它。”
“别磨磨唧唧，若是耽搁久了，师父该担心了。”
器灵：“......”
怀着让危子瑜出糗的恶劣心理，器灵一招手，玄铁剑飞到危子瑜面前。
器灵暗暗磨牙：“接着吧。”
危子瑜没搭理它，抬手握住了剑柄。
剑身发出“嗡”一声震颤，剑鞘精美的纹路上爆发出耀眼的金芒。
第180章 被挖灵根的天才（34）
金芒汇入眉心，契约已成。
危子瑜换了只手握剑，垂眸打量着剑鞘上漆黑暗金的纹路，显然十分满意。
欣赏完之后，危子瑜扬了扬下巴：“送我出去吧。”
器灵一时间也说不出自个儿是什么心情，又惧怕危子瑜的阳灵火，只得放他离开。
楼妆喝了两盏茶，将灵器阁一楼至五楼逛了个遍，回到五楼时危子瑜恰好从上清镜出来。
见到比危子瑜人还要高的玄铁剑，楼妆脚下一顿，用商量的语气：“要不咱们......换个小巧些的？”
危子瑜果断摇头：“徒儿很喜欢这柄剑。”
楼妆见他轻轻松松握着剑，也没再强求，递给他一方手帕，缓声问：“你在镜中见到了什么？”
瞧他满头是汗，上清镜的器灵又不太拎得清，楼妆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还是个人类幼崽。
危子瑜眸光微闪，边擦汗边回答，口吻略微沉闷：“是师父收我为徒之前的那段时光。”
楼妆心中瞬间明了。
危子瑜自出生起便吃了不少苦，如今再次回想起来，难免痛苦。
拍了下他的发顶，顺便揉了两下：“既已拿到灵器，咱们便回去吧。”
危子瑜嗯嗯点头，楼妆拎着他一个瞬移便回了住处。
二人又在白泽学院待了些时日，才启程回圣灵宗。
临走前，苍院长塞了不少好东西给楼妆，又给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给他的小徒孙危子瑜。
楼妆与苍院长相识百年，苍院长对她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因此并未推拒，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目送着灵舟迅速消失在视野当中，苍院长轻叹一口气，语气怅然：“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几位副院长和导师听了这话连忙出声劝慰，苍院长捋着胡须，心中怅惘更甚几分。
身边都是恭维讨好他的，他这徒弟一走，再没人三天两头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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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灵舟回了圣灵宗。回到南溪峰。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楼妆每日修炼授课，争取早日提升到化神中期。
危子瑜则每日勤勤恳恳上早课，回到南溪峰便专心修炼，修为很快触到金丹期的壁垒，突破指日可待。
未满八岁的金丹期，放眼整个南泽大陆都是绝世天才般的存在。
原以为危子瑜突破金丹期就在这几个月，谁知半年过去，危子瑜迟迟没有突破，修为始终停滞不前。
楼妆百思不得其解，带着这个疑惑去询问宗主。
作为圣灵宗乃至整个南泽大陆修为排得上名号，资历最深的一方大能，宗主十分乐意为楼妆解答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