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宋忆芸的事情她也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说不定有别的原因导致自杀呢？
还是等明天见了‘224局’同事再说吧。
第33章 穿越虚界（1）
不知道一去多久，傅沅下班后便给上司告假。
上司很快批准了，并且叮嘱她玩得开心。傅沅看着回复，在心底再次感叹了一句，走后门真好……
当天晚上，傅沅的微信里便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应该是224局的同事。
对方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头像，昵称叫“花开富贵”。
聊了几句，对方回复慢吞吞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在输入中”。
傅沅猜想，应该是一位喜欢穿花色旗袍、烫着时髦卷发、脸上挂着和蔼笑容的中年阿姨，也许不那么会打字，在一笔一划手写。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稀薄云层，洋洋洒洒倾落在大地上。
傅沅便骑着小电动车，在路上买了早餐，慢悠悠赶往公司。不过这次不是去工作，而是在门口等人。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9：00。
傅沅等到了9：01，还没有看见人，便打开手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消息，确定地点是无忧精神病院门口，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后，才点开了花开富贵的聊天框。
傅沅：“富贵前辈，我已经到门口了，您到哪了？”
对面这次没有打字回复，而是发了一条语音。
傅沅点开听了一下，应该是开了变声器，“直接上来，我在你办公室。”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沅隐约还听见了“Anallyhasbeenslained”、“Youhavebeenslained”、“Ace”的语音，想来是她的幻听。
走上楼时，傅沅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升起一阵别扭。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手指有些僵硬地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开了。
“怎么不直接开门啊？”一个大约7、8岁的小男孩。
他身着一件印着超级英雄图案的宽松T恤，胸前的图案色彩鲜艳，那英雄正摆出标志性的拯救姿势，下身搭配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一双穿着卡通图案袜子的脚，一双蓝色运动鞋，鞋带随意地系着。
一头乌黑的短发微微凌乱，几缕碎发搭在白皙的额头上，眼神专注。
此时，他横拿着手机，两个大拇指在空中舞出了残
影。
傅沅看着这一幕，愣了好几秒，简直不可置信。
她有些犹豫地试探着问眼前这位站起来只比她腰部高一点点的小学生：“你是，那个……花开富贵？”
他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站在门口，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复，“对，我叫王富贵。”
傅沅伸过脖子去看，这个网瘾少年玩的角色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姐姐，一共有四个技能，释放一技能会有红色鲤鱼跳出来。
她没玩过，不懂。
心累。
傅沅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走到沙发上，缓缓坐下，打开与郭警官的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才开始打字询问：“王富贵，你认识吗？”
对面回复很快。
Running：“认识，你的新同事吗？很可靠。”
可靠？
这两个字在傅沅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不大能将这两个字和眼前的小学生联系起来。
想到自己惊人的饭量，也许这个王富贵其实已经上了年纪了，只是他的异能有副作用，会让身体越来越年轻，直到变成婴儿形态。
看着他对游戏的热忱，应该是在身体变得年轻的同时，心态也会变化……小说不都是这样设定的吗？
这么一想，傅沅眼神里对王富贵陡然涌起一股浓浓的钦佩之情。
她微微坐直身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敬重神色。
伴随着页面弹出了一个大大的“失败”和那个激昂的“Defeat”，王富贵结束了他的游戏。
他淡然地收起手机，一句话也没说，正可谓彻底理解并实践“胜败乃兵家常事”。
“富贵前辈，我们什么时候过去？高铁还是火车？”傅沅微微前倾身子。
王富贵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眼睛睁大了些，看着她：“瞳瞳姐没告诉你我的部分能力吗？”
傅沅微微低下头，脸颊泛红，如实答道：“我跟她只在梦里见过一面。”
王富贵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解释道：“我能力是辅助性质，可以开一扇门，直接到另一个地方。”
说完，他看向傅沅，问道：“准备好了吗？”
“可以。”傅沅点头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我需要做什么吗？”
“或许你要闭上眼睛，因为可能会有点晕，就像有些人晕船、晕车一样？”王富贵语气不太肯定，补充了一句，“看个人体质。”
傅沅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听劝。
王富贵走到她面前，随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空中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裂缝。
他拉起傅沅的手，“闭上眼睛跟我走，不要睁眼，有点掉sane，看久了容易迷失。”
傅沅站起身，点了点头，示意听见了。
王富贵率先走进黑色裂缝，两人身高差异，他牵起傅沅手的时候，不得不把手臂抬起来。
周围是白色的眼睛，像迷宫一样，扭曲着。
如果傅沅睁开眼，便会发现，这跟申琳梦里墙纸上面的眼睛、以及吴萍梦中的眼睛有着相似之处。
墙上伸出一只只白白的小手，像是大海里面的翻滚的小浪花。
傅沅感觉有东西在拉她的脚腕，她身体猛地一僵，嘴上不由“啊”了一声。
王富贵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轻声安抚：“别怕，它们只是好奇，不会伤人的。”
它们？
本着对郭警官和224局的信任，再加上确实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傅沅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睁眼，定了定神，问王富贵：“富贵前辈，它们是什么？”
王富贵沉吟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的能力是入梦是吗？”
看来，224局并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能力。
傅沅心里略微松了口气，点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是的，不过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入谁的梦。”
王富贵捏了捏她的手心：“那你知道，你以为的梦境，在我们这种圈子里，又叫做什么地方吗？”
傅沅歪头，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王富贵停顿了一下，缓缓说：“虚界。”
第34章 穿越虚界（2）
傅沅轻声重复：“虚界？”
王富贵微微颔首，说：“对，你应该听过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
傅沅点头。
如果把人的整个心灵比喻为一座冰山。
意识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只占很小的比例，大约十分之一，它包括人们当下能够觉察到的想法、感受和记忆等。
而潜意识则是隐藏在水下的巨大部分，它包含了人类的本能、欲望、被压抑的记忆和情感等，能对人的行为、思想和情感造成深远的影响。
但人们往往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王富贵拉着傅沅走在扭曲的道路上，一边对她说：“我们把现实叫做实界，这里叫做虚界。虚界就像是潜藏在底下的冰山，我们更像是以自身为媒介，沟通起实界和虚界。在以前，我们这种人，还有个统一的叫法，媒介师。”
他抬头看向空中，那里已然挂了一轮淡红色的圆月。
圆月长了很多触手，像无数个章鱼组合在一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散发着幽冷的光。
白色的鸟兽在月光下扑棱着翅膀低飞，喙部开合，发出低沉的嘎嘎声。
忽有一只黑色的鹏鸟自上而下，将之一口吞入腹中，只留下一片羽毛在风中飘落。
王富贵牵着她，微微侧身，跨过一只小手，扭进了荆棘丛林，荆棘肆意横生，不时刮擦着他们的衣物，发出沙沙声响。
在枝叶的摩挲声中，他对傅沅说道：“观摩虚界，可以让精神力变得纯粹，但也容易陷入癫狂。”
傅沅注意到他之前用的是“你以为的梦境”，便问王富贵：“虚界跟梦境是什么关系？”
“人意识沉眠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异常活跃，普通人也能进入虚界。”王富贵说着，手上出现淡淡的荧光，将恣意生长的荆棘枝桠拨到一边。
王富贵扭头对傅沅低声说，“但是他们精神力太弱了，就会在虚界迷失，这也就是他们无法控制梦里的自己，或者梦醒后大部分情节都记不清的原因。”
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条由白色玫瑰花瓣铺就的道路。
他们走在这段泥泞的道路上，鼻尖是鸟兽腐烂的味道和庄园花朵的清甜。
傅沅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追问王富贵：“你这么说，人晚上做梦，便是灵魂来到了虚界？所见的是虚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