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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的妹妹回来了_老胡十八【完结】(145)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医院应家属要求,给找了中医来看过,服用了玉真散,还针灸过合谷、太冲、大椎、风池等穴位。

  玉真散是中医里主治破伤风的千古名方,“玉真散治破伤风,牙关紧急反张弓”【1】,这句话是中医童子功就会背的。更别说那几个穴位,也是缓解痉挛抽搐的常用、重要穴位,今越作为一名中医,觉得区医院给请的医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依然没用。

  一般来说,既找不到伤口,又没有手术史,中西医分别规范化治疗也没用的话,大家都会怀疑到底是不是破伤风了。

  就连旁听了一耳朵的赵婉秋也怀疑:“会不会是癫痫,或者脑子里长了肿瘤,压迫到神经?”

  她以前在内科也遇到好些这种病人,只是角弓反张没孙玉犁这么厉害。

  “癫痫持续时间不该这么久,至于肿瘤倒是不好说。”但现在也不是送回医院检查颅脑有没有肿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缓解症状。

  舒今越把脉,还是一样的弦紧脉,甚至比昨天还更紧了!

  她一咬牙,“我觉得还是破伤风,咱们按照破伤风治吧。”

  刘进步皱眉,“可区医院能用的都用了,都没用啊。”

  “我用中药。”

  刘进步张了张嘴,单子上不是写着,中药和针灸都试过了,“除了玉真散,还有专门治破伤风的中药?”

  “不能说专门治疗破伤风的,毕竟老祖宗那个年代也没有厌氧菌一说,但我们会根据症状,对症治疗,有一味中药,刘哥应该听过。”

  “啥?”

  “蝉蜕。”

  “他吃过的这个玉真散里有没有这味药?”

  今越摇头,方子她看过,本来没有,那个医生也没加,只用天南星、白附子、防风这几味祛风药。

  蝉蜕也叫蝉衣,就是蝉退下来的那层薄薄的壳,孙玉犁家小儿子立马说:“我知道,我去年还去找这个东西,卖给合作社,能挣工分呢!”

  “可我们家找的都交合作社了,现在又还没到它们蜕壳的时候,咱们去哪里找?”

  今越想了想,以防万一决定兵分两路,“麻烦刘哥去市医院的中药房问问,找那位姓李的药师,就说是舒今越让你去的,有的话买20克过来。”

  她在市医院现在也算认识几个人,开的方子拿去药房抓药,人家一看她的名字,都会紧着快点抓,因为基本都是金主任请她过去当外援的紧急情况。

  “妈你回大院去问问钱大妈,我前几天好像看见她们家屋檐下晒过一些东西,远远地看了一眼有点像,你问问要是蝉蜕的话,就买一些过来。”

  刘进步和赵婉秋立马跑着去了。今越就守在孙玉犁身边,以防有什么变化,没人抢救。

  说来这老汉也是够坚强的,身体都成一张弓,疼得只会流眼泪了,但依然还保持着清醒,偶尔今越问他问题的时候,还能幅度很小,很轻微的摇摇头,或者点点头。

  “孙大叔,您别着急,我一定会尽量帮您治疗的。”她忍不住安慰道。

  孙家小子也说,“爸你听见没,舒医生说了一定会治好你,你别放弃,千万别放弃,等你好了,我再也不嫌弃你了,我天天给你掏耳朵,再也不让你自己掏了……呜呜……”

  他哥在旁边凶他,“爸还好端端的你哭啥,以前让你给爸掏掏耳朵你嫌他脏,要是真有个好歹,你哭着喊着掏都没人让你掏了!”

  小孩好像都有这个阶段,今越小时候也很喜欢帮爸爸妈妈掏耳朵,那时候觉得掏出点什么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甚至还专门拿一张白纸,把掏出来的东西排兵列阵,从小到大,越大越多越爽……嗯,多少有点变态的爽感。

  可长大后知道耳朵有些私密,掏出的东西也脏之后,她就开始嫌弃了。

  大概是从初中开始,她就不愿再帮他们掏了。

  想着,今越的眼光不经意落到孙玉犁耳朵上,他侧躺着,把右耳压在下面,上面的是左耳,而那天刚送来的时候,则是左耳压在下面。

  咦……等等!

  今越发现,孙玉犁的左耳好像有点红,她凑近一看,耳道里有点淡淡的红色,那样的深度和结构,肉眼看不出有没有伤口,不确定是他本来就耳朵红一点还是怎么回事,她立马让他们将人翻过来……

  一直被压着的右耳反倒不红。

  “孙大叔的左耳怎么回事?”

  孙家几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

  “会不会是我爸自己掏耳朵掏红的?发病前一天晚上,他让我帮他掏耳朵,我没干,他就自己用火柴棍掏的。”

  是了,这时候的人都喜欢用火柴棍掏耳朵,专门的挖耳勺可是很稀罕的东西。

  而火柴棍掏耳朵有很多弊端,诸如火柴棍短且脆,易断,残留在耳道中取不出来……医院耳鼻喉科和外科每年都能收到几例这样的病人。

  舒今越想到什么,立马找来手电筒,让他们帮忙扶着,她照进孙玉犁的耳朵里,果然看见一个黑点点一样的木屑。

  仔细一看,分明是半根火柴棍!

  第53章

  “你们扶稳, 我看一下。”

  今越凑得更近些,幸好她是个学渣,眼睛保护得好, 视力出奇的好,不一会儿就确定真的是半截火柴棍!

  而上面断口那里还有一点点血迹,应该是掏的时候不小心断在里面之后,孙玉犁自己用工具想弄出来, 结果不仅没弄出来,反倒把耳朵弄伤了。

  这就有了伤口。

  而他借助的工具, 结合耳朵的大小, 以及家里仅有的物件,今越自己猜到了:“孙大叔是不是用过剪刀, 想把火柴棍弄出来?”

  孙玉犁艰难地点头, 眼泪流得哗哗的, 嘴角苦笑不已。

  舒今越笑起来, “剪刀是不是还生锈了?”

  再点头。

  这就是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火柴棍上本身也携带有破伤风病毒, 可能生锈的剪刀上有, 甚至可能是他自己接触过土壤的手指头上携带的……反正, 剪刀和火柴棍正好弄出一个身体深处的伤口, 就这么感染了。

  “我就说嘛, 怎么可能一点伤口也没有就感染上破伤风!原来是伤口在耳朵里, 他那天又一直把这只耳朵压在下面,我们没发现,他自己也没想起来说。”朱大强高兴地走了两步。

  既然知道怎么发病的,那治疗起来就有谱了,今越让他帮忙打着手电筒, 她用消过毒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慢慢的分步骤,一点一点的取出那半截火柴棍,显露出来的伤口很小,血已经干了。

  很好,伤口不大,简单的清创就行。

  今越刚给他消好毒,赵婉秋气喘吁吁跑回来,“今越快看看,是这个东西不?”

  她用干净的白纱布包着一堆淡黄色的像虫子一样的皮壳。

  今越拿起来看看,又闻闻,“是,这就是蝉蜕。”

  赵婉秋拍着胸脯喘气,“是就好,我生怕弄错,不过你钱大妈倒是厉害,居然能找到那么多,少说也有半斤多吧。”

  蝉蜕这种一点也不压称的东西,她居然能有半斤?!今越悄悄咋舌,钱大妈这是找了多长时间才找到这么多!

  今越一面听赵婉秋叭叭,一面让朱大强回家拎来半斤黄酒,这东西跟平时喝的二锅头不一样,石兰人不爱喝,一般人家都没有,但朱大强是个例外,他没别的爱好,就好烟酒,全国各地什么稀奇古怪小众的烟和酒,他家里都存了点。

  从蝉蜕里拿出大概二十克的样子,今越用黄酒煎上,“其实用水煮也可以,但黄酒善行善散,有助于药力直达病所,再加上孙大叔平时也爱喝酒,耐受度还可以。”

  煎好之后,一次半小杯,让孙家孩子每小时喂一次。

  今越他们也没走,一直等到喂完第一次,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家休息,让孙家人记住自家位置,要是有什么情况就上家里去叫她。

  因为记挂着这事,今越睡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叫门,可直到早上起来,一问父母都说没人来叫门。

  “真的没来叫门吗?姐你听见没?”

  舒文韵摇头,自从那晚的道歉后,俩人之间又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微妙,今越虽然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依然不会原谅她,而她自己,在面对今越的时候也短了点气,唯有加班和学习能麻痹自己。

  舒今越压根不搭理她,确认没人叫门她就放心了,没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赵婉秋给熬了一锅苞米粥,又额外给她煮了个白水蛋,补充营养。

  刚吃好,孙家小子就一蹦一跳的进来,“舒医生,好消息,好消息呀!”

  “我爸昨晚吃了你开的药,先是出了一身一头的汗,半夜里嘴巴居然能张开了,还说想上厕所!”

  “刚才天亮的时候,他头和脖子都能转动了,说一定要亲自来感谢你!”

  舒今越一听也是喜出望外,“没事,你让他好好休息,药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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