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颔首，“她一直都在。”
老狐狸一直都在？可宋扶光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眼看包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宋扶光当机立断，拉住望月，并试图向张凤翱靠近，“走！”
张凤翱却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与宋扶光拉开了距离。
她笑着摇头,眼神凄楚，“你们走吧。”
“那你呢？”宋扶光皱眉,还不待她说什么,张凤翱已经疯了似的向外面冲去。她异能外显,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眨眼间便将包围冲开了一条口子。
罗金纯下意识想要追上去，被屠婧平静地叫住：“不用管她。”
罗金纯回头,“可是……”
“我们撤退。”望月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罗金纯看向宋扶光,又看了一眼屠婧,最后屠婧开了口,“走吧。”
望月她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罗金纯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张凤翱消失。
四人齐心协力突出重围后,很快坐上了飞艇离开。
飞艇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宋扶光走到望月身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不会管她的性格。”
即便王书玉对她的母亲做了那些事,可张凤翱是无辜的。
而且从前望月没有对张凤翱表现出来任何的仇恨。
望月眼睫轻颤，“你的存在更加重要，我保护你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只有你活着，我们才能成功。”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宋扶光定定地凝视她，“是不能告知，还是不想告知。”
望月抬眸看她，倏尔笑起，“这是她必须经历的。”
“她会成为堕落者？”
“嗯。”
望月没有否认，宋扶光的心情骤然变得沉甸甸的。罗金纯无意识地捏紧了手心，“为什么？她为什么必须要经历这一切？”
“苦难造就强大。”
“只有成为堕落者，她的异能才能突破。”
望月直视罗金纯的双眼，“她不是不强，而是……”顿了顿，望月用比较浅显的方式说明，“她有‘心魔’。”
“‘心魔’阻止了她的进步，让她一直在原地打转，停止不前。”
罗金纯：“可并不是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
“必须要用这样的办法。”望月挺直了背脊，“这是她唯一能够打碎自己，重组自己并突破自己的手段。”
望月的能力罗金纯很清楚，所以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狐狸成为了堕落者，张凤翱也成为了堕落者，那么下一个会是谁？自己？还是宋扶光？又或者，屠婧。
飞艇内的气氛越发压抑，望月却仿若未闻：“求生游戏控制玩家的系统服务器已经被破坏，接下来我们有足够的自由以及时间加入这场最终决战。”
“让天使城与污染物互相消耗，直到玩家成长起来。”
望月难得说了很多，三人安静地听着，最后认真颔首，表示自己已经记下。
将三人的反应收进眼底，望月把该说的都说完后，没有再多话。
飞艇内瞬间安静无比。
这边，张凤翱被老狐狸强行转移，正双目无神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狐狸向她靠近，“走吧，别愣着了。”
张凤翱沉默了半晌，“我的世界变成灰色了。”
“很正常，因为你是堕落者。”老狐狸扯了扯嘴角，“在堕落者的眼里，世界是没有颜色的，所以当初在高级历练场中，我们才会看见那些彩色的荧光条。”
“原来是这样……”
张凤翱木讷地接话，脸上浮现出苦涩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她的情绪明显不对劲，老狐狸不禁缓缓蹲下，视线与她齐平，“难受吗？若是难受的话，就尽管哭出来吧。”
张凤翱尝试了一下，很诚实地说：“我哭不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终于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老狐狸，“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狐狸垂眸，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时间紧迫，我们该离开了。”
“去哪儿？”张凤翱不明所以。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老狐狸与她对视，“比如打入污染物阵营的内部，最后与扶光她们里应外合——”
张凤翱迟钝地张了张嘴，“所以，是望月姐让你来的。”
肯定的语气让老狐狸没办法否认，“我与她一直都有联系，而带走你是她交给我的任务。”
“你我是所有中最关键的一环。”
张凤翱忽然笑起来，但紧接着她又不受控制地掉下眼泪，“那你说，她究竟恨我吗？”
“她已经原谅我了？还是。”张凤翱哽咽道：“依旧在记恨我。”
张凤翱钻牛角尖，已经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了，老狐狸看着她，“望月是在意你的，不是吗？倘若她不在意你，我就不会出现了。”
“可她第一时间去救的人不是我。”
“虽然我对她救扶光没有意见，可是……我想做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张凤翱眼泪刷刷往下流，“我觉得她仍旧没有原谅我。”
“假如她原谅了我，我就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人。”而不是在遇到危险时，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人。
老狐狸说不过她，只是平静地道：“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老狐狸微微一笑，“我天使城的仇人追上来了。”
张凤翱大惊失色：“？！！！”
“你不早说！”
她顿时顾不上伤春悲秋了，急忙拉着老狐狸就跑，但很可惜，现在已经迟了。
望着密不透风将两人包围的全副武装士兵，张凤翱不禁心生绝望，“难道我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里吗？”
老狐狸没有说话，直接发起攻击。
张凤翱欲哭无泪，她们两个人势单力薄，又没有武器，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人？
念头刚刚闪过，她便察觉到自己的站位发生了偏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否则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张凤翱：“……”
她被老狐狸绑上了贼船，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反击，“这笔帐后面再找你算！”
张凤翱咬牙切齿，渐渐发了狠，忘了情。
反正都成为堕落者了，那就杀个痛快吧！
*
游戏服务器被破坏后，玩家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控制面板无法召唤了，“怎么回事？我们摆脱求生游戏的控制了？”
韭菜花：“好像是诶！我们的游戏数据全部丢失了！”
爱吹空调：“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只想好好活下去：“当然是好事了！没有游戏系统后我们就不会被抹杀了，我们彻底自由了！”
胜利就在前方：“那它还会回来吗？要是它被修复了……”
提到这个可能性，大部分玩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它回来就回来呗，我也不是很在意，大不了就像从前一样被控制而已。”
对此，宋扶光看向望月。
望月解释：“我和秦冕达成了合作，游戏数据她会帮我们抹除掉，所以除非幕后的人再次创建一个求生游戏。”
即便在此创建一个求生游戏，玩家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至少以宋扶光的实力，她完全能够抵挡住陌生精神力的强行绑定。
宋扶光恍然，玩家们现在得到了彻底的解放，那么目前就只需要尽可能地团结起来，然后给予污染物和天使城致命一击。
同时，她们还必须将基地尽可能地发展壮大，直到它彻底成为类似天使城一样的庞然大物。
这可需要不少时间。
望月仿佛知道宋扶光心中所想，“现在不用着急了。”
“服务器被破坏掉以后，玩家不会轻易被抹杀，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随我一起回基地，先将基地的各项规则制定好。”
除了制定规则，还要练兵，建设后勤等等。
这么多活儿，望月一个人忙不过来，必须要寻找帮手。
正好，趁此机会将所有的强者聚在一起互相熟悉，并培养战斗默契，为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提前做准备。
听完望月的安排，宋扶光和屠婧以及罗金纯没有异议。
跟秦冕打了声招呼后，四人直接返回了新生基地。
基地内已经有不少玩家存在，不过都很忙碌。宋扶光悄然从玩家身旁经过，首先去见了三十七号，“好久不见。”
三十七号抬头：“需要武器吗？”
宋扶光微笑，“我不需要，我的基地需要，我需要将我的基地全副武装起来。”
这是一笔不小的订单，三十七号沉思片刻，最后给了宋扶光一张清单：“这些足够吗？”
宋扶光定眼一瞧，远程攻击炮，探测雷达，各种地雷陷阱，应有尽有，“那就暂时先这些吧，不够再找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