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级喜欢我的!!!!】
……
【我想和林予清结为道侣,不过好像得先见家长?那就带他去和哥哥见一面吧。】
【哇,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哥哥都成大官了!以后他可以罩着我和林予清了!】
【嗯……我得好好想想,结契当天要穿什么,要不回祖地一趟?可以,我明天就带林予清回祖地!】
【哈哈哈他看见祖地呆呆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林予清天赋不如我,我得多给他吃点花花草草补补。】
【林予清说,以后每年都能陪我回祖地祭祖,嗨呀,该怎么告诉他,其实我还从没祭过祖?】
……
【要成亲啦!紧张,开心,激动!】
……
【……为什么?】
【哥哥是在骗我对不对?林予清接近我怎么可能是为了什么宝物?他这么爱我,怎么会骗我?可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究竟是谁在骗我?】
【我一定要找到林予清,我要向他问个明白。】
……
【找到他了……】
【我从来不知道,哥哥竟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林予清死了。】
【我……好像怀孕了。】
【我回了祖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这里。】
【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不断长大,感受着他的气息,就好像林予清还陪在我身边。】
【嗨呀,养孩子有什么难的,这么多年我不也把自己养得很好吗?】
【我想想啊,要给他吃花花草草,教他读书练剑,带他去祭拜老祖宗,让他知道我们扶风苏氏有多伟大。】
【嗯……她娘虽然没成为什么救世主,但闯荡修真界时也救了不少人好吧,没堕我们苏家的名。】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过男孩子的话,会不会对蹴鞠刀剑感兴趣?】
【哈哈哈我准备了好多剑,一定要让他走走他老娘的路,练剑练剑,练到厌倦!】
【孩子今天动了,林予清,我想你了。】
【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我好像还没给他取名字。我们苏家一脉单传,孩子肯定是要和我姓苏的,叫什么好呢?】
【苏澜溪,林予清。】
【叫苏见清吧,听着就是一家人。】
苏、见、清。
“啪嗒。”
手札从膝上掉落,苏见清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字。
曾经师尊告诉他,他是整个玄清域的希望,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见来日,见清明,所以为他取名为苏见清。
他曾以此为荣,在无数个练剑练到手臂酸痛的夜里,用这个名字激励自己。
可没想到,他的名字没有什么守护苍生的期望,只是一个母亲最深切的怀念和祝福。
仿佛河堤开了闸门,巨大的空虚和荒谬感将苏见清淹没。
他怔怔看着躺在石床上的苏澜溪,嗓音带出哽咽。
“我不是我爹娘的儿子,她……才是我的母亲?”
蕴禾握住苏见清的手,点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晶莹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苏见清哽声,“阿蕴……姑娘,二十多年了,她孤孤单单在这里躺了二十多年,她……会不会怪我从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蕴禾擦去他眼角的泪,温声道:“怎么会?你看这本札记,她这么爱你,怎么会怪你?你只是被人蒙骗了,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泪水淌过脸颊,眼前母亲的面容变得模糊,苏见清颤抖着伸手,“娘……”
就在这时,蕴禾目光陡然一厉,拉着苏见清飞快转身瞪向石门。
“谁?!”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雪白发丝在空中飞扬。
玄陵看着两人,冷漠脸庞上第一次出现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不可置信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见清一惊,倏地抬头望着玄陵。
此时此地,结合苏澜溪手札中的“哥哥”“伏渊”等词汇,他手心发软,眼前眩晕,“师尊,我娘的哥哥,是你吗?”
震惊过后,玄陵面色恢复平静,冷淡道:“你知道了。”
听他承认,苏见清用力掐住掌心,声线颤抖,“为什么?师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身世,不让我知道我娘的存在。”
“当然是因为,你是林予清的儿子。”
提起此人,玄陵面色厌恶,“若不是因为他,溪儿怎么会与本尊决裂,又怎么会死?”
苏见清紧紧抓住蕴禾的手,艰涩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玄陵眸色冷冽,“当然是因为你。”
第90章
“因为我?”
苏见清低声重复。
玄陵眸色冷冽,“若不是为了生你,她怎么会死?”
苏见清神思恍惚。
娘是为了生他才离世的?
手上陡然一重,蕴禾握紧苏见清的手,厌恶的目光直直射向玄陵,“老东西,这个时候还不老实交代。苏见清母亲生前修为高深,怎么会因为产子丧命?是不是因为你从中做了什么?”
这个地方当世知道的人除了苏澜溪便只有玄陵和林予清。
林予清看样子应该是死了,那除了待在祖地的苏澜溪,知道的仅剩玄陵。
他在此处住了多年,肯定有法子进来,蕴禾合理推测,肯定是因为他从中作梗,才导致苏澜溪身死。
玄陵视线落在石床上的苏澜溪身上。
既然苏见清已经出现在此处,隐瞒也无用。
他沉声道:“我想让她拿掉这个孽种,可溪儿固执不听,硬是要将他生下。”
蕴禾冷着脸,“所以,你对她动手了?”
玄陵眸色恍惚,陷入回忆,“我没想伤溪儿,我只想拿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可他没想到,苏澜溪为了救活自己的孩子,竟拼着最后一股气将他打出祖地,将自己的真气与寿数尽数给了苏见清。
等他再度进入祖地时,看见的却是死去多日的苏澜溪,与被结界包裹住的苏见清。
玄陵不明白,林予清不过是个天赋一般的普通修士,明明他已经将他骗走一剑杀了,为什么苏澜溪还会找到他,与他珠胎暗结?
玄陵永远忘不了那一日,苏澜溪牵着林予清的手,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何要杀自己的道侣。
玄陵再也忍不住,对她倾诉了藏在心中多年的情愫。在苏澜溪震惊时,他靠着对她的了解,率先发难,将苏澜溪困住。
随后再不忍心内愤懑,当着苏澜溪的面,无数道剑气几乎将林予清刺成刺猬。
他的妹妹,他爱了多年的溪儿,高傲又洒脱的苏氏遗孤,头一次跪在他面前,只为了请求他放过自己的爱人。
可凭什么?
这个该死的修士从他手里抢走了溪儿,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怎么*会成全他们?
积压许久的怨恨一齐迸发,玄陵当着苏澜溪的面,再度亲手杀了林予清。
他原以为,只要林予清一死,溪儿便会回到自己身边。可没想到,她竟给了他几乎致命的一剑,毫不犹豫弃他而去。
“你说谁是孽种?”
玄陵睁开眼,陡然听见蕴禾怒声质问:“你搞没搞错,苏澜溪与林予清两情相悦,是堂堂正正的道侣,你哪儿来的脸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
“他们并未结契,不算道侣。”
玄陵冷漠地回。
蕴禾险些压不住气,“你脑子真有病,拆穿了一对有情人,还害了救你的恩人,若我是苏澜溪,肯定后悔当初没一剑杀了你,反而养虎为患,害得她无法与心上人相守,唯一的儿子还被你玩弄于股掌中!”
“住口!”
玄陵喝道:“溪儿临死前并未取我性命,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只不过我用错了方法,才让林予清的影子在她心里根深蒂固。若再来一次,她选择的人定会是我!”
蕴禾低低咒骂一声,“疯子。”
儿子都快死了,苏澜溪哪儿来的工夫和他纠缠?肯定是先保下苏见清的命啊。
这个玄陵该不会有什么陷入自己幻想一类的病症吧?
蕴禾深吸一口气,再度问:“你为什么要编造苏见清的身世,把他接到伏渊?”
玄陵冷声,“这个孽种虽是林予清的种,但他继承了溪儿的天赋,未来定能成为一把最好用的刀。天机曾欠我一个人情,我让他做假预言,以此给了苏见清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玄陵勾唇,嗓音含笑,“果不其然,这么多年下来,他对我言听计从,是我最听话好用的利器。”
蕴禾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混蛋!
手忽然被人攥紧,她偏过头去,正好看见一滴泪从苏见清猩红的眼眶里溢出。
“……师尊。”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