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要喝合卺酒。
“夫人,为何还不将团扇放下来?”
叶殳道:“你别笑。”
“我为何要笑?”
叶殳道:“梅娘给我的妆有点太过了。”
陆芥:“夫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叶殳笑了笑,将扇子放下来,抬头对上面前的男人。
摇曳烛火下,那张熟悉的俊脸,莫名多了几分妖冶,简直有些惊心动魄
漆黑凤眸定定凝望着她,眼中熠熠生光,含波带水一般。
白皙双颊染上了酡红,连带着眼神仿佛也带了些迷离。
叶殳心脏砰砰直跳。
却还是不忘忧心问:“陆芥,你真没喝醉?”
陆芥:“没……没有。”
他在叶殳身旁坐下,将左手酒盏递给她:“来,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从此便合为一体。”
叶殳笑着接过就酒盏,从善如流与他交臂,饮下这盏略带苦味的酒。
一站酒下肚,陆芥像是如释重负般,重重舒了口气。
然后笑着拿过叶殳手中空酒杯,走到桌上去放下。
只是走了两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叶殳微微眯眼,赶紧上前扶住他,好笑道:“还说没喝醉?”
陆芥反手握住她,与她回到床边,笑望着她:“我真没喝醉。”
说着伸手捧起她的脸:“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夫人今晚太美,为让为夫有些神魂颠倒了。”
叶殳红着脸啐了口,又撩起眼皮看向他,闷声道:“你今晚也好看。”
陆芥轻笑出声,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了抚,慢慢靠近她,抵在她的额头道:“苏苏,从今晚开始,我就是你真正的夫君了。”
叶殳点头:“嗯。”
陆芥又是低低笑了笑,只是这笑,分明含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他吻上叶殳嫣红的唇。
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摘下她头上的凤冠发钗。
原本绾起的发髻,散开垂落腰间。
陆芥的手又慢慢滑下,去解叶殳胸腹前襟的盘扣。
只是那手却有些颤抖,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
还是叶殳伸手帮忙,才成功脱掉这繁冗的喜袍。
待终于只剩亵衣时。
两人都已出了薄汗。
叶殳看着上方的陆芥。
原本就发红的脸颊,此时越发红得厉害。
只是凝望着自己,却不再动。
她到底也是有些紧张,小声问道:“怎么了?”
陆芥哑声开口:“我们夫妻之事荒废太久,夫人若有何不适,定要告诉我。”
叶殳一愣,继而又赶紧压制下心中笑意,点点头道:“也还不到一年,应该无碍。我虽忘记,你定然还记得清楚,你按着从前来就好。”
“嗯。”
陆芥缓缓解开她最后的遮掩。
叶殳感觉到下方一凉,好似被抹上了什么药膏。
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陆芥喘着气道:“让夫人舒服的东西。”
“哦。”
叶殳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毕竟眼下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个没经验的。
不做点手脚,真刀真枪一来,什么三年夫妻,定然露馅。
虽然想笑,却也由着他做戏做全套。
陆大夫这手脚做得不错。
真刀真枪来袭时。
她确实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甚至因为陆芥的温柔体贴,还感觉令人沉醉的欢愉。
只是这欢愉并未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
原本被暧昧声充斥的新房,忽然陷入沉默。
只剩桌上红烛轻轻摇曳。
陆芥覆在她身上,双手紧紧抱着她,微微粗重喘息就在她耳畔。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似是深呼吸一口气,清清嗓子,哑声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是荒废太久。”
叶殳又难耐又想笑:“嗯,明白。”
说实话,被吊着不上不下也着实不太好受。
她其实并没笑出来。
但陆芥不知怎么察觉,喘息着,挑眉哑声问:“夫人是不信么?”
“我信。”
“唔,我得再来一次,证明一下。”
叶殳:“……”
陆芥果然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证明一次还不够。
又证明了两次。
以示他确实一个经验丰富的年轻人夫。
虽然觉得这人无赖秉性俨然已是掩饰不住。
但叶殳是个享受派。
和美男鱼水之欢委实身心满足。
尤其是还是一个服务意识颇佳的美男。
唯一问题是。
明明自己是修士,对方是个凡人。
怎么在这事上,对方精力比自己还好。
在她实在不堪疲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时,这人还双目炯炯,不见丝毫疲态。
叶殳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
睁开眼,日头已经透过窗格,照亮了仍旧喜气洋洋的新房。
她因为光线而皱了皱眉,再睁眼,看到的便是身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懒洋洋撑着头凝望着自己的陆芥。
“醒了?”男人笑着低声开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很晚了么?”叶殳打着哈欠,有些困倦地问。
“昨晚累着了,你再睡会儿。”
叶殳却是蓦地坐起身,睁开眼界:“我有什么累的,我可是地境修士。”
喜被从身上滑落,垂眸间,便看到自己浑身痕迹,她下意识拉起被子遮挡。
陆芥低低笑道:“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你有何好害羞的?”
叶殳忽然狡黠一笑,歪头看男人:“对哦,我们是夫妻,我昨晚都没好好看过你。”
说着便去掀陆芥那边的被子。
这回倒是轮到男人吓了一跳。
下意识要去挡,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将被子掀开:“夫人想看便好好看。”
叶殳从上到下扫了眼,嗤了声道:“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却想的是,自己确实没吃亏。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后知后觉感觉到脖子上多了个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才发觉不知何时挂了一块小铜镜模样的玩意儿,看着很精致,应是个好东西。
她握住铜镜,好奇地看向陆芥。
陆芥已经坐起身,将
她连人带被拥在怀中,道:“这是我家祖传的一件宝物,名叫护心镜,遇到再厉害的攻击都能保你一命”
叶殳睁大眼睛,赶紧就要摘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我作何,你自己带着便好,别忘了你是凡人之躯。”
陆芥捉住她的手,笑道:“正因为我是凡人,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所以才送给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叶殳将信将疑看向他:“当真?”
陆芥:“我骗你作何?”
叶殳心道你骗我的时候多着呢。
她握着胸前护心镜,想了想道:“那我们当真三天后就离开?”
陆芥笑着点头:“嗯,你不是说想去游历么?”
“我们先去宝玉家的青木城,然后再去其他城看看,等逍遥够了,我们再回故乡。”
“凤凰山吗?”
陆芥先是一愣,又笑着道:“除了凤凰山,我们陆家还有另外一个故乡,你都未曾去过的,我带你去看看。”
叶殳想到梦里那个世外桃源。
她点点头:“好啊。”
两人从新房出来,已是日上三竿。
谢怀瑾已经坐在院中躺椅看话本,瞅见两人,一脸坏笑:“哟,陆大夫叶仙君,昨晚洞房花烛过得如何?”
叶殳到底是女人,被个毛头小子打趣房中事,难免有些恼羞成怒。
只是还未开口怼过去,身旁的陆芥,已经笑语晏晏地回道:“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三大喜之一,自然过得开心。”
谢怀瑾见两人牵着的手,嗤了声:“你们老夫老妻的,要不要这么肉麻?”
陆芥:“毕竟苏苏没了从前的记忆,昨晚也可算我们新婚。”
谢怀瑾故意打了个寒噤:“受不了了。”
叶殳大笑:“谢宝玉,你也年方十八,可以找个喜欢的姑娘尝试鱼水之欢了。”
谢怀瑾捂住耳朵跳起来跑了:“不要污染我纯洁的耳朵。”
叶殳和陆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梅娘走了过来:“叶仙君陆大夫,午膳已经准备好,你们去用饭,我去收拾行李。”
叶殳随口:“不用急,还有三天呢,这两天我们一起慢慢收拾。”
梅娘点头:“嗯。”
要说收拾的东西倒也并不多,准备喜宴那些天,医馆药材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一些不需要的用具,能送的已经送出去。
眼下收拾好日常用品,随时便能离开。
叶殳很清楚,如今身为书中人,他们的命运还未脱离书中既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