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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_云上浅酌【完结+番外】(150)

  他扼住她的脖子,从上方俯视她,嗓音仿佛凝结了寒冰,一字一顿道:“你、骗、我?”

  陆鸢鸢仰起脖子呼吸,试着掰开他的手。他的手腕纹丝不动,手指其实并没有压实,但这个姿势太有压迫性,她的气息还是渐渐入不敷出,咬紧牙关,眼眶逐渐发热。

  她的计划,临门一脚失败了。

  她没有成功转移到傀儡里。

  她还落到了殷霄竹手里。

  他一定会杀了她。

  在一瞬间,在心头压抑了两辈子的委屈,怨恨,不甘心,愤怒……像是不断充气的气球,在膨胀到极点的这一瞬间,剧烈地爆炸了。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她只是想让伤害自己最深的人付出代价,她只是想今后都能有尊严地活下去,为什么就是不给她一条生路?为什么要逼着她按剧情走,逼着她踩坑,却不许她报复?

  她不是女主角,不是有天赋的修士。她是谁都能踩一脚的炮灰,是一心一意对待心上人却被鄙弃的舔狗,是付出真心却被无情利用的大补药。

  她投胎到这个世界,她的角色生来就低人一等,她的命运就是一辈子都必须待在这个窝囊的位置上做小丑,一切努力都注定是白搭,想往上爬就会被无情地踢回去,做什么都一事无成。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是不是柿子就要挑软的捏?

  忽然间,陆鸢鸢怒吼一声,猛地暴起,抓住了手边的一块石头,用尽全力地朝着殷霄竹的额头打去:“你去死吧!”

  袭击来得太突然,两人距离也近。本来,殷霄竹是可以用灵力打开她的手的,但下意识地,他只是皱眉,往旁边偏开了头。石头砸中他的额角,一缕艳红的血倏地顺着太阳穴流下来,他的视野都黑蒙了一下。因为这个动作,手也松开了。

  下一秒,一个人影猛然扑到他上方,仿佛穷途末路的小兽,失控地撕咬前方的人。她恶狠狠地坐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冲他脸上砸下拳头,拳风裹挟着无尽的愤怒:“我就是骗你!我骗你又怎么样?!”

  “殷!霄!竹!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陆鸢鸢又是一拳下去,砸在他嘴角,将他的脸打偏了。她面庞扭曲,胸口涨得生疼,没有使用灵力,只是一个普通人最本能的出击。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敢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双眼好似被一层血一样的色泽魇住了。

  压抑了两辈子,痛苦了两辈子,在以为自己要如愿以偿时,突然从天堂掉进地狱。回头一望,退路也不见了,只剩绝路可走。这一刻,她已经没有耐心装下去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疯子,一个满盘皆输、马上要见到阎王的疯子。

  有什么是疯子不可以做的!

  殷霄竹似乎是被她突然的爆发给打懵了,被揍得闷哼了几声,竟也忘了反抗她的发泄。

  拳头那么快,那么重,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皮肉上。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在算计我!别以为只有你聪明,全世界都是傻子!什么解毒,什么仆役,统统都是假的!你接近我,你对我好,就是为了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我两次!我那么信你,你却想要我的命!”

  “你说得对,我是骗你!那也是跟你这种喜欢玩弄真心的人学的!我拜托你不要假惺惺地做出一副被别人辜负的表情了!像你这种满嘴谎言的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你想要我真心对你?我的真心只会给真心对我的人,你看看自己配吗?!”

  陆鸢鸢现在的样子,已经与当年那个捧着小橘子灯走来的少女判若两人了。

  她眼眶猩红,脖颈青筋暴出,发丝散乱,衣衫不整,一边骂,一边疯狂地往他身上抡拳头,指关节已不知不觉磨出了血,仿佛是与世无争的食草动物被推到了屠宰刀前,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奋力发泄。就算是死,也要撕咬走他一块血淋淋的肉,带下黄泉。

  在黑暗里,殷霄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骤然间,她抡下去的拳头被他接住了,再也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只见那张漂亮的脸上青紫交错,嘴角开裂,还肿了起来。恐怕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对,他也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小怪物。

  陆鸢鸢胸脯起伏

  ,满身热汗,用力过度的两条手臂都在发抖,她自己的拳头也肿了,破皮的地方一阵刺痛。可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喘着粗气,咧了咧嘴角,抬起下巴,从上方挑衅道:“怎么?终于要杀我了吗,你来啊!”

  第108章

  下一瞬,陆鸢鸢的视野就猛地一暗,双臂就被坐起来的殷霄竹扣住了。紧接着,有什么柔软又难以挣脱的东西束缚住了她的小臂——那是殷霄竹的衣裳。

  她甚至没有看清殷霄竹是怎么一气呵成地脱衣绑住她的,双臂就已动弹不得,被他压在身前,伤痕累累的拳头陷进了衣物里。

  蜀山的宗袍材质柔软而强韧,是没法轻易撕烂的。

  陆鸢鸢瞪直眼睛,眼白拉满血丝,一吸气,仿佛有一股戾气在肺腑进出。手活动不了,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替她出击,想也不想,就猛地将头往前撞去。

  坚硬的颅骨相撞,依稀听见一声“咔嚓”的闷响。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从脑髓传来,陆鸢鸢耳膜嗡鸣,脑浆都仿佛在震动下狠狠地拍向了颅骨,刹那间,视线就黑了一下。

  但她知道,殷霄竹一定不会比她好受到哪里去,灵力比她高又如何,谁不是皮下白骨,他的骨头不见得比她的硬。

  由于用了十成十的力,反作用力也强劲得很。几乎是在剧痛如火花一样沿着神经射来的同时,陆鸢鸢的脑袋就不受控制地反弹向了她后方的山洞石壁。眩晕到极致,双手又被绑了,无法调整倒下的角度,陆鸢鸢咬住齿关,预备好了承受疼痛。

  纵然自损一千,她也要伤敌八百,绝也不做那引颈受戮的羔羊。

  风声掠过耳边,撞击如约而至。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后脑勺重重撞进了一个人的掌心里。

  在撞击时,有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她的后脑勺。垫在她的头骨与石头中间,充当了缓冲带。

  视网膜里的金星逐渐散去,陆鸢鸢模模糊糊地看见,殷霄竹的手撞上石头时,脸色白了一下,等冲势缓下,他才慢慢地将手从她脑袋后抽了回来。

  一缕腥味,渗入空气里,拨开双目的昏蒙。

  陆鸢鸢忍下眩晕,晃了晃头,试图从束缚中解放双手,同时警惕眼前之人,一瞥之下,才发现殷霄竹的手背深深地扎进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这块石头约有鹅卵石长,形状扁尖,几乎扎透了他整只手掌,鲜红的血液正从伤口边缘汨汨渗出。

  这个山洞的内壁并不平整,方才殷霄竹的手垫在她的头后面,首当其冲,被碎石直直钉穿。如果没有这只手缓冲一下,那么,这块石头此刻应该已经插穿了她的头。

  陆鸢鸢以为殷霄竹会先去给自己止血包扎,却没想到,他竟仿佛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微一蹙眉,就直接拔出了石片,丢在脚边。

  手背的血霎时涌得更凶。

  陆鸢鸢甚至听见了石头从血肉模糊的伤口拔出来时那种湿腻的声音,她的思绪短暂一滞,衣领就被拎住了,整个人被拎到他身前。

  陆鸢鸢浑身发抖,又恨又气,他一靠近,就恶狠狠地张嘴,咬向他的脖子。

  但殷霄竹这次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下颌。

  下一刻,他的虎口一疼。

  陆鸢鸢死死咬住了他的虎口,牙齿嵌入他的肉里,泄愤似的碾着。尝到腥味,也倔强地不松口。

  殷霄竹却仿佛没有痛觉,不叫疼也不缩手,他从正面迫近她,双目紧紧盯着她,声音微微沙哑:“你说我杀了你两次,是哪两次?”

  陆鸢鸢眼眶灼热,不回答,腮帮子咬得发酸。殷霄竹见状,就抬起手。

  她不肯松口,就只能一起抬头,与他对视。

  如此僵持片刻,陆鸢鸢松开齿关,一扯嘴角:“怎么?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还要我来帮你回忆吗?”

  殷霄竹却没让她岔开话题,弯腰,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眼珠黑沉沉的,重复道:“是哪两次?”

  他似乎执意知道答案。

  既然他要听,那就让他听个够。

  陆鸢鸢抬目:“第一次,是我和你在浮屠谷过夜的时候。”

  殷霄竹拎住她衣裳的手仿佛紧了紧,眼底浮现出一丝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的波澜。

  “那时我还以为自己遇到棘手的妖怪,差点就痛死了,最可笑的是我还不自量力,催你快点走。却不知道,我只是你用来度过难关的工具。”陆鸢鸢的指尖掐入肉里,语气变得有些讽刺:“其实真要算起来,你对我动杀心应该在更早之前吧。在白鹤舟坠落的时候,你没管我,自己走了,其实就是存着趁乱除掉我的心思,我在混乱中被蝠妖抓走也好,摔死也罢,只要死了就好了。要不是因为后来你突然发现要使用我这个工具了,我哪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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