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红着整张脸,狼狈的伏在他宽阔的胸膛喘息着,唇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提醒着她刚才那个吻的疯狂与热烈。
然而,来不及再发出一声惊
呼,她整个人便兀然离了地,被陈恣有力的胳膊,圈住纤细的腰身,一把抱起,步伐极稳的,离开了夜风微凉的露台,向里间偌大宽敞的卧室里走去。
玫瑰花瓣的味道传来,给这样的夜里,这样暧昧的空间里,增添了一抹氤氲的甜香,整个人被陷进柔软的床榻里时,桑意身上滚烫的厉害,苍白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绯红。
一种异样的期待,此刻兀然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她克己复礼了那么多年,充当着乖乖好学生那么久,无论内心如何汹涌澎湃,在陈恣面前总是那副纹丝不动的模样。
但其实从来没有人规定,她必须这样做。
陈恣的存在本身,于她而言,就是一种难以逃离的催化剂,自己无法自拔的,被他吸引,从高中时期便开始,一直到现在。
月光底下,迎着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桑意看到,俯在她身上的陈恣,那双黑棕色的炙热眸子,正泛着红,牢牢锁住她。
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抚上她绯红的小脸,有力的手掌,不由分说,松开了她习惯性攥紧裙边的纤长手指。
陈恣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的厉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伴着他滚烫的鼻息,落在桑意白皙的耳垂边,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让她几乎瞬间忘记了呼吸,涨红着脸,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桑意,为我绽放吧,我要读懂每一片,你蜷缩起来,不敢见人的花瓣。今夜,让我看到你全部的样子。”
于是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沦丧,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薄荷与青草香味融合在一起,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伴随着蒸腾的水雾,一点点敲打在窗扉上。
从未盛放过的玫瑰花苞,终究打开了它的花瓣,慢慢绽开的瓣尖,顺着叶脉的纹络,被强势袭来的夜雾卷起含住,雾水渗透进每一层褶皱,花香氤氲。
从不肯示人的蕊心,被夜雾小口小口的缀饮,在破晓时,猝然抖落所有的矜持,终于簌簌舒展了开来,花香越发浓郁,渗出了香甜的蜜。
陈恣明白了,原来再倔强的花,烧起来也那样艳。
一场风雨之后,桑意的眼尾犹红着,还未来得及从那场潮落中回过神来,泪水却已被紧紧搂住她的陈恣一一吻去,形势翻转了。
这一次,幽长的夜雾,托起沾了花露的玫瑰,让它以带露的蕊心骑在自己身上称王,而这片总爱浸透它的雾,此刻正坍缩在颤抖的花瓣底下,成了一汪待她驯服的河,被展开的花瓣,将雾钉进更深处的沼泽,令雾最终溃散成了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直到天际浮白,呼吸交织的热烈里,玫瑰照见了夜雾从未展现过的颤抖与紊乱,一如夜雾探见了玫瑰深处,从未涉足过的美景与温暖。
第二天早上,桑意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钟准时唤醒,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又迅速坐起了身来,身体反应在告诉她,自己今天还处在出差工作中。
可当她看清头顶水晶吊灯的华丽装饰,以及身上泛起的酸软疼痛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涨红着脸,醒悟了过来,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低头时,坚硬的触感提醒了她,那里不同凡响的存在,那颗璀璨而硕大的钻石戒指,正戴在她纤长的手指上,那代表着她身份的转变,以及人生的另一阶段。
只是陈恣人呢?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她转头看去,昨夜将累到脱力的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安睡的身影,并未躺在床上。
直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桑意才明白了过来,那人醒的比她早,已经去洗澡了。
“醒了?”然而几秒钟后,水声便停了,浴室门已经推开了,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造成她此刻,因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而心跳如擂鼓,面红耳赤的始作俑者,长腿迈了几步,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
一双黑棕色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随意的吹起了半干的湿发。
桑意红着脸,点了点头,垂下眸子,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上的蚕丝被,内心的汹涌澎湃仍旧未曾散去,因为昨夜的画面,而一点点的质问自己。
昨天晚上,自己竟然真的如此主动吗?真的按照陈恣的话,毫无保留的将另一个无人知晓过的自己,就那样绽放在了他炙热的眸子里,绽放在了他身上。
锁骨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她垂下眸子,指腹触及之处果然多出了许多红色的吻痕,而顺着她白皙的锁骨,直到心口的伤疤,以及纤瘦的腰线往下,更多的吻痕,一直深入到了,连她自己也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方。
桑意的脸上红的更加厉害了,可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被一身黑色浴袍的陈恣吸引,他吹完了头发,修长的手指,随意拨了拨黑发。
一些水珠正顺着他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滑下,落入他宽阔的胸膛,消失在他刀刻般坚实的腹肌与人鱼线上。
只是在这样的晨光底下站着,他就已经好看到令人移不开眼睛,而当他背过身去刮胡须时,桑意瞬间屏住了呼吸,脸上的热意更甚,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宽阔背脊上,一些红色的抓痕,历历在目。
这些疯狂的印迹,都是谁留下来,涨红着脸,睁大了一双鹿眼的她,自然对此心知肚明。
一道痞里痞气的笑声,此时却兀然从她耳畔传来,陈恣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坐在她身侧,身上的薄荷味道,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一同传入她鼻间:“偷看了那么久?累吗?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我……我才没有看你!”桑意对此矢口否认,慌忙转过脸去,颤抖着长睫,苍白的小脸,绯红的更加厉害,这下连目光要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下一秒,她却惊呼出声,整个人已经离了地,被陈恣有力的胳膊一把抱起,她立刻伸出纤细的胳膊,圈住了他脖颈,红着脸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该轮到我带你去洗澡了。”对方朝她笑了一下,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迈出的步伐极稳,抱着她往浴室里走去了。
当他们离开酒店大堂时,银色的定制款劳斯莱斯,已经在楼下等待了,这还是桑意,头一次和陈恣,一同去往瀚海集团,在京州建立的首个艺术展馆。
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陈恣的私人司机,已经为桑意恭敬的打开了车门,温声说道:“桑总监,请进。”
桑意点了点头,提起了裙边,正欲踏上车。
“老张,你以后可以换个称呼了,叫她陈夫人就好。”身后的陈恣,兀然说出来的话语,却瞬间令她红了脸。
她回头瞪了一眼,那张痞里痞气的脸,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就这样在别人面前,公开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作为一个集团董事长的自觉。
司机听到这句
话愣了一下,随即他视线下移,目光迅速捕捉到了,桑意身上不同于昨天的地方,她的手指上,竟然多出了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于是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迅速换上一张笑脸,立即转变了称呼:“好的,陈总!陈夫人,请上车,小心脚下!”
进入宽敞的车里,坐在松软舒适的真皮椅上,桑意脸上仍然热的厉害,望着陈恣好整以暇的钻进车里,跟个没事人一般,坐在她身旁,她终于忍不住,低着头,小声出言提醒他。
“陈恣,咱们俩的关系,还不适合在公司里公开吧,这会给你和我都造成很大的影响,尤其是你……”
然而陈恣并未给她这个好心提醒的机会,宽大有力的手掌,兀然扣住了她小巧的手,十指相贴间,温热的体温从他掌心传来,令桑意愣了一下。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名义上来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久之后你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所以,叫你陈夫人没问题。”陈恣那双炙热而好看的黑眸锁住她,语气坚定,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桑意白皙的耳垂再次红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女伴无数的陈瀚海,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正大光明,语气坚定的承认过,他身边女人的身份。
哪怕当时赵梦带着她,踏进了金碧辉煌的陈家,但事实上,赵梦的身份,在陈瀚海眼里从未得到过肯定,在他眼里,她仍然只是个短期可得的廉价女人罢了。
而陈恣显然和他的父亲,完全不同,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过眼云烟的女伴,他要的是能够成为他家人的她。
桑意红着脸点了点头,没有再驳斥他的话,反而不自觉的回握了一下他骨节修长的手指。
感觉到了她的主动,陈恣炙热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似乎昨夜的疯狂,在她看来,仍然是远远不够的,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