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问我要是我的话会怎么样?我想了想,可能我会跟你做一样的决定,打掉。所以,不需要难过。”
商梓怡知道范雪在安慰她,端起果汁,“来,干一个。”
范雪端起酒杯,“干一个。”
旁边包房里也时不时传来谈话声。
“你那天去医院怎么样?见到人吗?”周宴说好的不提,又提了,傅洲给了他剂白眼。
周宴啧啧道:“我就是关心你嘛。”
“不需要关心。”傅洲一个字都不想说。
“不是,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周宴打个酒嗝,“你再这样,下次我看到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不用告诉我。”傅洲道。
周宴踢了他一脚,起身出了门。
半晌后回来,一脸雀跃,“猜我看到谁了?”
傅洲倚着沙发,淡声说:“不猜。”
周宴:“真不猜?那你可别后悔。”
傅洲没理会。
周宴:“把你新买的车子借我开几天,我就告诉你。”
傅洲:“不借。”
“真没劲。”周宴笑嘻嘻说,“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看到商梓怡了。”
傅洲抬眸,“嗯?”
周宴:“不是不感兴趣吗?你嗯什么。”
“在哪?”
“隔壁呀,两人喝了不少呢。”周宴把偷听来的秘密告诉给傅洲,“我还听到她和范家那位说怀孕什么的。”
下一秒,周宴发出鸭叫声,“诶诶诶,松手,松手。”
傅洲正扯着他衣领,所有的端庄雅正荡然无存,看上去很急,“你说什么?”
周宴一阵咳,“我刚听她们说…怀孕。”
傅洲闻言松开了手,随后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推开隔壁包房的门,除了倾倒的酒瓶什么也没有。
“人呢?”他问侍者。
侍者说:“刚走。”
傅洲追了出去,一路追到了外面,什么也没看到。
他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大口喘息,手机响起,他折回去。
须臾,有车子从前方驶过。
范雪问商梓怡,“约的是明天吗?”
商梓怡回:“嗯。”
“那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
……
眼皮到了家还在跳,商梓怡想尽了办法都不管用,最后她干脆不管了,躺床上摸着肚子发呆。
不知道里面的小家伙是男还是女?
长得像他还是像她?
看样子应该不是个闹腾的孩子。
明天打掉的时候,会察觉出痛吗?
会哭吗?
不对,他们现在只是颗小豆芽,根本不可能哭。
那应该也会难过吧?
商梓怡翻了个身,继续想,要不要留下呢?
可她不敢保证能做好单亲妈妈,万一生出来不能给他幸福怎么办?
有人说过,其实不生孩子也是对孩子的一种负责。
还是算了,打掉吧。
……
第二天天气很不好,下着雨。
商梓怡最讨厌雨天出门,她给医院打去电话,问预约的手术可不可以推迟,私立医院就这点好,服务态度超赞,查了下回复:“可以推迟,但不能太久。”
商梓怡:“后天吧,后天我去。”
虽然下着雨,可她也没闲着,又扯了几束花,还是双数单数持平。
她还旁敲侧击问了商夫人一些事,“妈咪,我小时候什么样子呀?”
商夫人笑着说:“你从小就乖巧懂事,不爱哭也不爱闹,是个听话的孩子。”
“你怀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商夫人说,“在肚子里你就不闹腾。”
“养我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但也很快乐。”商夫人摸摸她头,“快乐更多。”
“那我要是怀孕了……”商梓怡没说完。
佣人问商夫人晚餐吃什么,商夫人回答完才又和商梓怡聊,“宝贝,你刚说什么,你怎么了?”
积攒的勇气很容易泻掉,商梓怡摇头,“没什么。”
商夫人:“看你气色不太好,抽空去医院拿些补药回来吃吃。”
“刘医生不是开了药吗?”商梓怡说的刘医生是那位家庭医生,上次把完脉就知道她怀孕的事了,她拜托了好久,要他保密。
“吃了也没见你好转。”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商梓怡又困了,闲聊几句上了楼,之后没下来,更加不知道,傍晚来了位不速之客。
说是
谈合作的。
和商父在书房呆了好久。
商梓怡下楼,他刚走。
佣人无意中提了嘴,“刚那个就是傅氏集团的傅总吗?长得真帅。”
商梓怡手里端着水杯,停下,慢转身,“你说谁?”
佣人:“傅氏集团的傅总,叫…傅洲。”
“啪”,商梓怡手中的玻璃杯掉下来,碎了一地。
“他来干什么?”
“说是和老爷说很重要的事。”
商梓怡慌里慌张的回到了楼上,刚坐下,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后才接通。
“喂。”
“是我。”
商梓怡一时没听出来,“你是谁?”
对方:“傅洲。”
傅洲!!!!
他找她做什么?
“有事?”
“出来见个面,有事跟你谈。”
商梓怡不认为他们有见面的必要,“挺晚了,有事在电话里说吧。”
听筒那端传来关车门的声音,然后是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
“还是面谈吧。”
商梓怡的好脾气到头,“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
傅洲:“谈你去医院的事。”
第5章
商梓怡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腿也跟着软了下来,她这人不善说谎,只要说谎必结巴。
“什什么去医院?”
“前几天我看到你了,”傅洲说,“在医院里。”
商梓怡眼睛大睁,努力回想那天在医院的情景,她确实碰到了熟人,但只是一些叔叔伯伯,没看到傅洲。
“我没看到你。”商梓怡说。
“也就是说你承认你去医院了。”傅洲那边突然传来说笑声,商梓怡隐隐听到女人说,“哇,这个男人好帅。”
有人接话,“确实很帅。”
后来声音渐小,又没了。
“我去医院怎么了。”商梓怡说,“有谁规定我不能去医院吗,再说那天我去医院是陪范雪去的,你要是真看到了我,应该看到我们挂的是骨科门诊,范雪脚崴了,我是陪她去看脚的。”
商梓怡鲜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旁人觉得可能很正常,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慌了。
不过好在傅洲对她不熟悉,这些解释听起来还挺合情合理。
“只是陪范雪看脚?没有其他的?”傅洲倚着车,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想点燃烟时又停住,“你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像一直在盼着我生病似的。”商梓怡不开心说,“我好的很,能吃能喝能睡,不劳傅总操心。”
傅总都搬出来了,可见心情不好。
按理说傅洲应该打住的,可他想起周宴的话,再次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你要是想去医院检查你去就行。”他是看不见,要是看到的话,就知道商梓怡嘴唇噘的有多高。
“你一直都这么和人讲话吗?”傅洲问。
“我讲话怎么了?”商梓怡轻哼一声,“不想听可以不听。”
电话是他主动打过来的,还说些有的没的,她心情当然不好。
“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商梓怡怕露馅,催促问。
“我——”傅洲没讲完,听筒那端传来了嘟嘟声。
傅洲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眉梢渐渐蹙起,给周宴打去了电话,那端刚接通,他开口问:“你真听到商梓怡说怀孕了?”
周宴在玩牌,四周乱糟糟的,没听清楚,叼着烟,问:“你说什么?”
傅洲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商梓怡怀孕,你确定听到了?”
“隔着门,我听得也不是太清楚。”周宴回忆了一下,“不确定是她怀孕还是范雪怀孕还是说其他的,我跟你说这种事其实挺好解决的,把她带去医院做个检查不就清楚了,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变笨了……”
懒得再听周宴喳喳,傅洲按下了结束键。
他单手抄兜倚着车,好久才离去。
商梓怡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十分钟,慌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实在不安她给范雪打去了电话。
“小雪,我惨了。”
“你什么惨了,慢点说。”
“刚刚傅洲给我来电话,说在医院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