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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满级后,穿越荒年当女帝_竹野【完结】(287)

  富商们最先嗅到危险的气息,他们不顾危险开始各处打探,在得到了不能转圜的回复后,他们有些人举家逃跑——阮地是不阻拦的,不过他们不能带走女眷,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阮地并没有有关于女眷逃跑的律法,只是保持着一种暧昧态度,如果带着女眷被抓,那他们就会一直被关,直到他们发现自己的“错误”,女眷们自愿留在阮地为止,他们才能离开。

  不过大多数富商在这一步都会选择留下。

  他们当然可以逃到宋人那里再次娶妻,但家庭在失去女眷后几乎都要面临分崩离析的惨状,商户们大多时间都不会和孩子培养感情,他们要走南闯北,父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全靠母亲维系。

  尤其在阮地,儿子和孙子未必会臣服老去的长辈。

  选择离开的自然也有,他们的女眷会回到原来的住处,继承父亲或丈夫留在阮地的财产。

  如果有一天父亲丈夫再回来,恐怕这些财产就和他们再无关系了。

  而更多的富商则是开始“献钱”,他们没有田地可以献,那就只能献钱。

  美其名曰是捐钱,期望靠这些钱买来自己的安全。

  商户们就没有不和吏目勾结的,哪怕只是从吏目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都舍得花大价钱。

  他们怕查到自己头上,怕被送去矿场,钱是可以再挣的,命才最重要。

  这些商户几乎捐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家里有孩子为吏的,就让孩子辞职然后分家,一家人全部蛰伏起来,恐怕两代人都没什么出头机会了,但他们还有希望,还可以押宝第三代。

  等他们洗去了商户的名声,作为良家子,第三代仍旧可以角逐权力。

  “不过分的就随他们去。”既然他们识趣,阮响也可以稍微温和一些,她对一旁坐着的姑娘说,“翠花,这些不过分的,罚钱,首恶坐几个月的牢,不必赶尽杀绝,至于过分的,矿场总是缺人。”

  赵翠花正襟危坐,她看着还不到二十,但身上却有三四十岁的人才有的稳重,她应道:“我懂,商人自古相同,挨过打的,总比没挨过的好。”

  只要这一次吓破他们的胆子,至少未来三年内,他们会谨慎许多。

  阮响笑了笑:“在纠察局任职的感觉怎么样?”

  赵翠花:“忙,比以前更忙,睡不饱觉。”

  纠察局,顾名思义,管得正是吏目和官员,查处贪污腐败,是独立于衙门的机构,唯一的上司就是阮响,就和法院一样,都由阮响直接管理。

  能在这个年纪坐到纠察局局长的位子上,不仅证明了赵翠花的能力,也证明赵翠花是阮响的心腹。

  赵翠花也是阮响难得发掘的一个天才,几乎过目不忘,耳聪目明,嫉恶如仇,并且胸襟广阔,除了年纪太小以外,没有别的缺点,阮响也很愿意亲自教她。

  而赵翠花的上位也给了年轻的女孩一个信号——属于她们的机会来了。

  “不过吏目和商户不同,吏目手握公权,不过分的也得重罚。”阮响回复着公文,“过分的,手里有人命的自然枪毙,手里没人命的,不必再让他们从矿场里出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阮响只低头看公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翠花有瞬间的愣神,有时候她觉得阮响是世上最多情的人,似乎见不得一个受苦的百姓,但与此同时,阮响又是世上最无情的人,杀伐果决,轻飘飘的决定几十条,上百条,甚至数千条人命。

  “是。”赵翠花,“每个案子都会经过三次复审,绝不会有冤假错案。”

  阮响微微点头:“纠察局我交给你,不要让百姓失望。”

  赵翠花看着阮响的侧脸,数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人人都有私欲,那些受阮姐大恩的人,在背叛阮姐的时候毫无犹豫,阮姐失望吗?

  她想问,却问不出来,阮姐似乎并不在乎,她无所谓那些人的背叛,仿佛她早就预判到了这一点。

  赵翠花抬头看向头顶的电灯。

  阮姐走的太快了,她的跟随者们必须耗费全部力气才能跟上她。

  而那些跟不上的,还和旧时候纠缠着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阮响放下手中的笔,她有时候也愿意安抚这些年轻的官吏,阮响平静道:“我们发展的很快,人口增加的很快,这也要求我们必须用铁血手段在这期间制定和维护好规矩,否则如今我们不付出代价,将来,这代价会更惨烈。”

  “这代价总有一天要付,我付,总比后人们付来得好。”

  第400章 再见旧友(一)

  狱卒早早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天生就生得高大胖壮,早饭便要吃两个肉馒头,虽说肉馒头不便宜,但狱卒家里人人都有活干,不缺她这点钱补贴,反而她常被老父母接济,因此吃得更好,身子更壮。

  即便是冬日也只穿薄棉衣,不觉得有多冷。

  “个个都是以前的人杰。”同事撇了撇嘴,“不少还喊着自己冤枉,要见阮姐呢!也不想想,能送到咱们这儿的,复审都多少回了,这要还能是冤枉的,我都能把这桌子啃了。”

  狱卒打了个哈欠,拿了钥匙冲同事说:“这一波也是要送矿里去的?”

  同事:“恐怕得有几个死刑的。”

  狱卒这才略微惊讶:“嚯,这是上达天听了?”

  “谁说不是?”同事将杂粮饭装进木桶里,“听说阮姐发了好大的火。”

  狱卒提着木桶去给犯人们放饭,犯人们在狱中一日至于吃饭和放风的时候能离开牢房,比起从前,如今的牢房已经好上不少了,以前听到自己要下大狱,吓都要把人吓死。

  大狱都在地下,白日都是全黑的,除了狱卒走动时会拿火把和油灯,多数时候一丝光亮也没有,牢房逼仄到人想躺下去都不成,如厕更是难事,有时犯人就和猪狗一般睡在自己的排泄物上。

  女狱卒也是阮地才有,在外头女犯也归男狱卒管,其间出了多少惨绝人寰的恶事简直不能细想。

  不过就在阮地,女狱卒也一直人数不足,狱卒也需要强壮的体格,起码一个人能制住两个女犯,还要识字,这个门槛就很不低了,当女狱卒的多数都是农女出身,成绩没好到能靠女吏,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当兵,这才来干这一行。

  女犯们被放出牢房,在管教的监视下排队进入食堂。

  她们大多神情颓靡,这些能被关到这里的女犯,犯的都是大罪,哪怕不是死刑也要被弄到矿场去,矿场的活又重又累,还有细小的尘沙,多数都活不了几年。

  毕竟几乎都是当过女吏的人,知道自己的下场,知道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没有一点希望,便彻底放弃了,破罐子破摔般的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

  狱卒拿着大木勺给女犯们打饭。

  “张梅?”狱卒吃惊得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打饭的手一顿,“怎么是你?!”

  张梅抬起头来看对方,一时记不起对方是谁,只是麻木的看着狱卒。

  这会儿也不是能叙旧的时候,狱卒只得先给她打好饭,招呼下一个人上前。

  狱卒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张梅——她和张梅是同一期毕业的,只不过她成绩不好,没考上女吏,又觉得军营太封闭,规矩太多,这才来当了狱卒。

  趁着放风的时间,她才能找张梅说几句话。

  张梅虽然没认出她,却也因为同期生了几分亲近感,竟是毫无保留的把所有事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皮肉都在抽搐,不知是在质问谁:“我都要把心肝都掏给他了!他竟然如此对我?!”

  狱卒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不敢置信地问:“到了这一步,你最恨的,竟然是你弟弟?”

  张梅:“我不该恨他吗?!我都是为了他!”

  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自己也不认识她了。

  狱卒不知自己该为谁痛心,她看着这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几经纠结才忍不住说:“你该恨他,可做下这些事的是你自己!你为他遮掩的事,多少是为你自己遮掩的!你一步错步步错,错到如今,你后悔的竟然只是不该为这个弟弟!”

  “你问问自己的心,没有这个弟弟,还有你的娘,还有你的亲戚。”

  “你为的究竟是什么,你敢说吗?!”

  张梅被激怒了,但她知道这是狱卒,不敢直接发怒,只强装镇定地说:“倘若没有他,我便不会为他遮掩,不会拉拢族亲,更不会越陷越深……我女吏做的好好的,没有他,我还做着我的活。”

  “你……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狱卒失望至极,“被你弟弟族亲压迫的孤寡,那个要在床上躺一辈子的姑娘,到如今都没找到踪迹的老师,这些因为你才受尽压迫的人,你对他们就没有一丝愧疚?”

  “倘若你还记得我们上过的课,还是个尽责的女吏,哪里会走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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