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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子重生回退婚前_春枝晓【完结】(3)

  此时的小柔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番话有些唐突,想找些话题掩盖一下。

  于是她看着陆行则灯火下优越的眉眼,有些怅惘地轻声问道:“陆哥哥的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

  云霜月是什么样的人?

  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于是一时间也没答上来。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云霜月的时候,那是陆行则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十七年。

  他是去找云氏退婚的。

  记忆里那个清晨的雾气总是散不去。

  云氏的禁制不让他使用灵力,于是陆行则就被山上的雾气和云氏错综复杂的地形绕得头晕。

  那时的他正攥着碎石在地上刻下不知道第几遍的“此路不通”了,迷雾深处就乍起一阵清透的铃铛声。

  他抬眼望去,正撞见素白祭袍从雾中浮出——裹在层层复杂绣纹里的人身形单薄得像片雪,脖颈间血色符文如枷锁蜿蜒,偏生唇边一点艳色的朱砂痣才赋予了那人一点活气。

  “公子是何人?”

  她的声音也很冷,鸦羽似的睫毛垂落,让陆行则无端想起幼时喜欢捕捉的凤尾蝶。

  后来他让云霜月带他去找家主,一路上和她搭话半天也得不到一个字回应,无聊的陆行则就数着她腰间金铃摇晃的节拍。

  一千七百余步,铃响九百八十三声。

  她广袖拂过的地方雾气退散,露出雕着异兽的廊柱,那些东西和云氏一样诡异的很,兽首的眼珠会随着脚步转动。不过那时的他却只顾着盯着云霜月被绸缎裹得严严实实的后颈,想着那下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未愈的伤口。

  然而云霜月到了正厅后的高冷又是另一种模样。

  家主唤她名字时,云霜月身上的生机好像被彻底夺走了,整个人仿佛被关进棺材那样死气沉沉,和路边枯死的树枝没什么两样。整张脸白地像生宣,就连嘴角的红痣也如同干涸在纸上的胭脂。

  吃人的家族,里面关着我的未婚妻。

  或许是英雄主义作祟?还是什么别的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反正当年的陆行则就盯着云霜月黑漆漆的眼睛,把退婚的话给咽了下去。

  ……

  所以云霜月是什么样的人呢。

  半晌,小柔才等到陆行则开口:“她啊,其实是个……”

  “砰砰!”

  后半句小柔并没有听到,因为外面放起了烟花,青年的声音被盖住了。

  她只看到离陆行则最近的左邢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

  “这般样式的烟花倒是头一回见到!”

  “哈哈,真是大开眼界啊!”

  楼顶忽然绽放的烟花如同金蛇游穹,百来座莲花烟火次第盛放,火凤衔珠的奇景引得满楼惊叹哗然。

  天上夺目的亮光倒映在小柔的眼眸之中,只是她觉得这点光芒远没有陆行则的眼睛明亮。

  她想,或许不用知道后半句话了。

  仙君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然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在提起妻子时,如此明媚?

  竟让这声势浩大的烟火都逊色了。

  而这位眼睛明亮的仙君也没多瞧上几眼这漂亮的烟火,只见他突然朝客人随心所欲开口道:“我有事先走了啊各位。”挥挥手留下一句:“我老婆催我回家吃饭!”

  竟直接甩下一众人,翻窗跳入了这茫茫雪夜之中。

  第2章 当年事

  “簌簌——簌”

  靴子踩过院子中的雪,陆行则自己提了一盏灯笼回到房门口。这院落成婚后一直是云霜月住着,此时子时刚过,已经是陆行则生辰的第二天了。

  屋内暖橙色的烛光透出来,陆行则像狗甩水那样抖落头上的雪珠,顺便在外头站了一会散掉刚刚宴席上带出来的酒味。

  随后他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发带,才推开门朝里头的人道:“云霜月,我回来了。”

  其实云霜月大了他好几岁,这么直呼其名颇有些大逆不道的成分在,旁人听着也全然没有亲昵的意思。

  可陆行则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叫。

  难道学着云氏那几个老东西一口一个“霜月”“小月”?那也太怪了。

  陆行则称呼一些比自己年长的女性统一用“姐”,不管熟不熟。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很好地拉近关系,打探情报还是日常闲话都更容易进行。

  但唯独对云霜月,那些市侩的亲昵都失了效。

  而且陆行则不认为自己需要用称呼和云霜月拉近关系,从红绸的两端被牵起时,他们的羁绊就已经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一种了。

  如果两人愿意,就算在最为平淡克制的拥抱中,人类这两颗最脆弱心脏之间的距离也能趋于无限近,再一步就能彻底将对方揉进怀中融入这森森白骨与血肉之中,再无缝隙。

  可没必要啊,陆行则并不需要和云霜月如此亲密。

  他把云霜月当朋友处的啊,这也太肉麻了吧!

  不过要说在称呼这点上,云霜月就跟他完全不一样,颠覆他初见她的那副死人劲,惯用一些亲昵的小字来唤陆行则。

  若是旁人听到那些黏糊的称呼,必会怀疑自己是否撞破了一对爱侣的呢喃。

  就比如眼下陆行则刚踏入房间,里面温暖的气息就包裹着云霜月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轻缓而低柔。

  他听到她说。

  “小则回来了。”

  ——

  云霜月身着宽松的锦织白袍跪坐在蒲团上,身前琴案上的琴被一堆账本和针线代替,她此时呈现了一个放松的姿势朝陆行则看来,摇曳的烛火给她长年苍白的脸颊添了点血色,皮肤甚至被照的有些透明,可以看到纤瘦身体上青色血管的脉络。而且云霜月的五官内敛娴静,圆钝的眉眼让她在沉默时更像一尊玉质观音像,只有在说话时牵动嘴角那颗红痣,整个人才生动起来。

  “你的发带是不是被扯坏了?”云霜月就看到了陆行则在门口整理过的发带,一下就猜到了什么,弯了弯眉眼招呼他过来:“今年的发带刚好绣完,把旧的换下来试试这条新的吧。”说着她把针线凑到淡粉色的唇边咬断,拿着发带朝他晃了晃算作展示。

  陆行则摘了发带,有些别扭地走过去在云霜月旁边坐下,他觉得云霜月招呼他的样子有点像招狗。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但是陆行则回清淮的次数很少,导致他到现在还没有习惯。

  为了甩开这种别扭感,他随口开启了个话题道:“姬芜珩做出了新药,我给你和东极山的特产一起带来了。”说罢摘下手上的一只储物戒,连带着旧发带一起递到了云霜月手中。

  “就是那个之前帮你看病的白毛男,近几年混了个神医的名头。我在东极山清剿魔教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让我把药带给你,看看这次能不能消去你身上那几道云氏给你留下的伤口。”

  只是在接触到云霜月手的时候他顿住了。

  那双苍白的手上又多出好多道细痕,看伤口颜色完全是新添上去的。刚刚陆行则在远点的地方还没看发现,如今凑近才看清。

  他收起漫不经心的样子,下意识抬头去看云霜月的脸。然而这双手的主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仍然笑盈盈的接过他的东西:“芜珩越来越厉害了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后又担忧道:“只是东极山地势险峻,又有魔教在那作乱,你们可有受伤?”

  “受伤?有啊……不过不是我。”

  陆行则故意拖长调子,看面前这个真正的伤患又要急切问询,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云霜月受伤的地方往前拖:“受伤的人在这。”

  他盯着云霜月的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看这伤口的气息和你身上的一样,云氏那群人又来找你麻烦了吗?”陆行则皱起眉头:“我当年在不渡川削去他们大半势力,如今这群人如同被剁去四肢,连苟活都够呛,哪来的力气伤你。”

  云霜月愣了一下,开口和他解释道:“别担心,这伤口对我来说不是很疼。这次不是他们主动找的我,我去了老宅一趟取点东西。”

  见他披散头发面容都有些看不真切,云霜月就先把他的俊脸扭过去,拿起手边的梳子想转移话题:“这次出去一趟,头发怎变得如此毛躁,闯荡几年还和从前一样不稳重。”

  陆行则的头不老实地动了一下,看这架势就是想把头扭过来继续追问,云霜月拽着他头发不让。

  “嘶……痛!”陆行则叫了一声,老实了。

  云霜月笑了笑,放松了力道但没松手:“痛就不要乱动。”

  “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你再受一遍这种伤?”陆行则察觉到云霜月的企图,没让步。

  他感受到后面齿梳的力度,想起姬芜珩看见云霜月伤口第一眼时说的话。

  “剑意入骨,刻于神魂,此痕难消。”

  云霜月这次背着他究竟去取了什么东西?

  “嗯……好吧。说起来这也算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了。”云霜月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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