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飯,高新源看到她没走,也没多说,反正他老婆亲戚家外甥女也是明天才来,到时候她不走也得走。
刘军按照往常一样来到徐春玲窗口排队打飯,就见自家婆娘整个人不在状态,一看就有事。
等排到他,还没轮上他问,就见徐春玲看到他仿佛看到了脊梁骨一样,眼泪说来就来,嘴里支支吾吾说着,“我没工作了,高师傅说明天不让我来了。”
刘军本来就横,想问清楚徐春玲原因,又听她在哪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心里急躁的很,“你个娘们,话都说不清,哭个屁。”
见周围有人看他们,凶狠一瞪,又扭头对着徐春玲道:“干完马上回家,我今天不加班了。”说完饭都没打,扭头就走。
......
许念照往常早该去徐红旗屋里上课了,但今天就是有点不想去,想想还是内疚,她现在别说让人家“真善美”了,她自己就在剥削徐红旗工作的机会。
可不去吧,更显得怪异,许念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脸。
这一面正好让来喊她的徐红旗看见,徐红旗没想过许念是心里有愧不敢面对他,毕竟他生活中从来没有见哪个人有过这种心理,只以为许念又是想逃避学习。
所以毫不迟疑的跟正准备上工的许父说:“叔,许念要是不想学了,就让她休一段时间吧,估计最近是累着了。”
许父想了又想,自己闺女最近啥也没干,还能累着,就想着这孩子可能是“懒病”复发了,这可不行,加上现在对徐红旗正处于感激阶段滤镜超厚,哪能看自己闺女这么懒散,当即就说了许念一顿。
让旁边看了全程的许念只想.......
许念没精打采的拿着学习用具去到隔壁,徐红旗看她样子还以为会发脾气,没想到人乖乖的问:“红旗哥,今天学啥?”
徐红旗按下心中好奇,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物理书,“今天讲物理,我看你物理化学理科这些学的最不好,最近学这个。”
许念“哦”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等着她的“私家小教师”讲课。
当然她不负众望,果然物理化学一窍不通,想她上辈子可是文科艺术生,能学个数学已经非常难为她了,那还能记多少理科知识。
不过这好像是徐红旗非常感兴趣和擅长的,虽然对着许念是对牛弹琴,但徐红旗在讲题时,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任何的化学元素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仿佛他已经试验确认过一样,哪还有平时又阴又丧的样子。
徐红旗讲许念听,但任人都能看出来没听进去,或者没听懂,眼睛里那种清澈的愚蠢,想掩藏都掩藏不了。
徐红旗有点心累,他是真不明白那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在许念这里就这么难。
难得有些少年意气的叹了口气,“我该怎么讲,你才能听懂?”
说的许念瞬间有些脸红,她也想知道好吧,这辈子还能当个文化人嗎?羞耻加上羞愧让许念整个情绪都有点低落。
本来今天心情就不错的徐红旗,看她这样竟难得的有些不忍和心软,讲话不自覺就有些缓和温柔,“其实你学的还算不错,思路都是对的,可能对这一块知识太陌生了,才学的慢。”
许念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说:“真的嗎?”
徐红旗被她问的有些羞恼,“当然。”
他莫名其妙的情绪让许念也感覺莫名其妙,心想果然是阴晴不定大反派,温柔不过三分钟。
两人正准備进行下一课题,就听有人拍门,许念有点懒不想动,就对外喊了一声:“谁?”
可敲门声没停,就是没人回答,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徐红旗准備起身去看,就见刚还不动弹的人,看他站起来就马上跑出去了。
徐红旗见她跟后面有人追一样急切,有些好笑的笑了下,跟这姑娘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透她的想法,只是看透的他,覺得无所谓罢了。
许念跑到门口又问了一声,“你谁”
可能是听到许念的声音近在门口,许丰恺才在门外说:“念念,是我。”
许念拉开门有些无语,“哥,你没听见我问话吗?咋不回一声。”自从徐红旗住家里,家里一般都关门,也是怕有人打扰和说闲话。
看人没搭话,许念把门大开,“进来吧。”
许丰恺这才有动作,搖了搖头说:“我不进去了,就在这跟你说。”
许念觉得奇怪,“干嘛不进去,啥事呀?”
许丰恺从门往里望了一眼才说:“你问问红旗,明天领通知书,他方便去不,不方便我帮他拿?”
许念疑惑,“你进去问呗!”
许丰恺摇头,许念搞不清他啥意思,又被太阳晒得烦闷,就哒哒的跑回屋问徐红旗,“红旗哥,我堂哥问你,明天领通知书呢,你方便去不,不方便他帮你领。”
徐红旗在门口早就看见人了,才没跟上许念一起去开门,但没想到许丰恺是来问这个的。
今天上午走了一趟县里伤口有些裂开,他从不担心成绩,不想再费劲去拿,就说道:“那麻烦你帮我说一声,我过去的确还不方便,让他代领了吧。”
许念听完就又哒哒跑回去给她堂哥回话。
许丰恺听完就准备走,却被许念拉住了衣角,“哥,你很不对劲,你这是咋了,徐红旗不是你最崇拜的同学吗?”
许丰恺心里也烦恼,看许念问有点难过的说:“我知道我妈做得事儿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红旗,等我想好就给他道歉,我先走了。”
许念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看着肉肉的堂哥,又想起自己做得事情,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等关门坐在徐红旗身旁,就有点欲言又止。
徐红旗一开始就觉得这丫头今天怪怪的,弄得他也不得劲,把书一合挑眉看她,“说说吧,你今天咋了?”
许念鼓了下嘴,“刚恺恺哥跟我说,他知道你在他家住的时候,我大伯娘对你不好,他想给你道歉。”
徐红旗有一瞬间怔楞,但说话轻声道:“跟他没关系。”
许念看着他继续问:“那你怪我大伯母吗?”
徐红旗攥了攥手心回道:“怪。”
扭头复看许念一眼,“怎么,觉得我狼心狗肺?”
听他这样说,许念慌忙摇头,“没有,你有权力这样想,我知道你没有白吃白住,自己带了东西过去的。”
这回轮到徐红旗有点心乱有些诧异,“你倒是观察仔细。”
许念本来双手托腮,现在突然把脸埋进手肘,只余嗡嗡声传来:“红旗哥哥,对不起,我觉得我有些坏,是我们家占了你的工作,方法是我跟三哥说的,你也怪我吧,对不起!”
徐红旗本来慌乱的心,突然更加紊乱,但却诡异的放松,他看不到许念表情是什么样子,但小小的脑袋仿佛已经耷拉下来,让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许念脑袋上揉了揉,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26章 挨打
徐春玲晚上和大家收拾完后厨卫生,磨磨蹭蹭有点不敢回家,走在路上,不期然想到自己哥哥。
如果哥哥还在,自己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刘軍平时应该也会收敛,可一想到亲侄子红旗,徐春玲就又不敢去想自己哥哥了。
是她错了,自己当时不知怎么就听了刘軍的甜言蜜语,被他迷昏了头,连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的劝告都不听,非要鬧着嫁给农村小子刘軍,看着路边一对正互相帮扶的夫妻,徐春玲又开始泪流不止。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刘軍在叫嚷,“他娘的,小兔崽子竟然敢阴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徐春玲有点害怕,但想到自己大儿子此时也在家,就提起了些勇气。
推开门就被站在狭窄屋子里的刘军看到,“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往日你还心疼你那个侄子,你看人家心疼你了吗,工作还不是说卖就卖了。”
徐春玲听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苦着脸说:“既然他长大了,想收回,就收回吧。”
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刘军指着她气愤的说:“你个拖后腿的娘们,工作让了,你干啥,喝西北风呀?”
屋里的刘学成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就知道是他爸又打他妈了,赶紧从隔开的小屋里出来。
这几年因为家里有了两个工作,他爸已经很少对他妈动手了,可下午他爸气冲冲的回家又出去,再回来心情更是恶劣,他隐约从骂人的话中知道是家里工作被他表弟卖了,他早知道这个表弟不是省油的灯。
站在母亲身前他对着刘军道:“爸,妈什么都不知道,你冲她发火有啥用。”
“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咋弄。”
刘军一家在吵鬧不休,而此时的許家则与之相反......
許母笑嗬嗬的给許丰誠收拾行李,已经说好了,上班后許丰誠住在厂里宿舍,这也是白蓉蓉帮忙说好话办理的。
看着这大包小包,许念想这也幸亏天熱,不然还不知道要收拾多少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