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还怪紧张,她能让许念剪还有个原因,念念说了不动后面的长马尾,只剪个刘海儿。
而许念呢,嘴上说的花,其实也就只有理论知识,真让她下手,又有点怕剪坏了,艳子怪她。
毕竟人家常说,十个笑着进理发店的,有九个是哭着出去的。
她捧着许艳的脸又研究了会儿,发现许艳的太阳穴也有点凹陷,本来想着剪薄薄一层盖着,显得利落清爽,现在看还得加厚。
看了大半天,许艳都要催人了,许念终于开始动刀,一开始也不敢多剪,就跟蜗牛似的的一点一点边剪边修。
此时正是下午,虽然马上进入九月,太阳还是有点毒辣的,加上许念又有点紧张,所以头上的碎胎毛都黏在了脸上。
许艳在凳子上不敢动,眼睛倒是灵活的亂转,她转累了,就看着许念,这才发现好姐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偷偷变白变高了,嗯……,好像胸也变大了点,看的她怪脸红。
不过大家都是女的,也没啥,接着就向上瞟了许念一眼,发现许念是真的热,满脸乱发,只是都不长,更像是新长出来的。
“念念,要不我给你扇扇扇子吧,看你热的。”
她刚想动,许念就稳了稳她的头,“可别动啊,剪坏了你就是哭,我也赔不了你。”
此话一出,威力巨大,后半程许艳再也没开过口,就是动也是微乎其微,粗略不计。
“好了!”
许念感觉手都快僵成鸡爪了,她捧着许艳的脸,来回摆动,“不错不错,我也可以开个理发店了。”
许艳瞬间脸上笑开了花,“真的?”
“我咋会骗你呢!”
虽然累,许念是真的自豪啊,看看她这双巧手,把这姑娘改造的多漂亮,她决定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等改革开放后她就靠剪发发家。
又看艳子还一直追问,想到她家好像只有她嫂子有鏡子,估计不好意思去嫂子屋里拿,遂对人说:“别问了,等着,姐回家给你去拿鏡子照哈。”
许念一边拍打身上发茬,一边跑去隔壁,来去匆匆如一阵风,这就是徐红旗看到的。
就见许念回来后去了趟自己屋,拿上一个红色的东西又跑了出去。
徐红旗盯着窗户外让话音飘出去,“许念,你今天还有三道大题没做完。”
许念跑出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心虚,徐红旗在功课方面盯她还是蛮紧的,想着让许艳看完,自己就马上回来,所以“嗯嗯”了两声。
徐红旗默了默,想着她心里有数便不再管。
只是他没想到,等许念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而且是大变样的回来,要不是熟悉衣服,他都没认出来。
“许念,……这是把头发剪了?
本来至腰背的长发剪成齐脖的短发,以前露出饱满额头的发型,变成了碎碎薄薄的齐刘海,应该是齐刘海吧?反正看着像。
而此时许念还在臭美的照着镜子,很好看很清纯,完全符合大家对妹妹的那种想象。
徐红旗看人照的陶醉,“咳咳”两声,许念就猛然抬起头,才看到徐红旗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不知是心虚今天没完成学习任务,还是想炫耀自己的新发型,许念表现的刻意又兴奋。
“红旗哥,我的新发型好看不。”
“哈哈哈,我去剪头发了,不是快开学了嘛!”
“我以前的头发发质不好,还吸收营養,我就想着重新养重新长。”
“……”
“你咋出来了?是不是学的累了?歇歇眼也行!”
许念越说声音越小,这人咋不说话?咋真不讨喜呢?不由得撅了撅嘴,低落道:“我现在就去写题。”
徐红旗看她往屋里走了几步才出声,“许念。”
许念回身,“嗯。”
“我刚刚在欣赏,剪的不错,挺好看,你也怪厉害的。”
许念瞬间就精神了,“是吧,我本来给艳子照完镜就准备回来的,可我姐妹好看了,我发现自己像个疯婆子,然后我俩一合计,就给我也设计了个发型,即养头发还好看。”
觉得自己说的多了,还不好意思道:“你还挺有眼光的。”
徐红旗虽然觉得是很不错,但哄她的意味更多,省的许念又使小性子不说话,他现在已经十分适应她的叽叽喳喳,挺好不冷清。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最擅长蹬鼻子上脸,“我给你也剪剪吧,看你头发长的,上学了老师肯定说不利索,没个学生样。”
徐红旗是想过开学前剪发,但肯定没想过是许念剪,他皱着眉就要拒绝,结果许念更快一步,将手里的镜子递到徐红旗手里,留下一句我去借剪刀,就又跑了出去。
第31章 借钱
“紅旗哥,在屋里剪还是在外面剪呀?”
“要不在外面吧!”
許念拿着剪刀跨进院门就开始说起来,毫不管另一个人是否开口答应,又因为头发变短她自儿个还新鲜着,摇着头乱摆,有一种自得其乐不顧人死活之感。
徐紅旗拨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些怀疑的问:“你确定自己能行吗?”
“那咋不行,你不要老用怀疑的眼光看我,我的优秀你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为防止許念再自说自夸的讲下去,徐紅旗主动搬了凳子在外面坐下来,“来吧!”
許念听罢终于住嘴,这次她都不需小心下剪,毕竟两个人头也是经验不是。
两个人一时都无声,只听见剪刀‘咔咔咔’的声音……
徐紅旗已经不记得,上次这种生活化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他其实并不担心許念剪成什么样,七岁后的生活连填饱肚子都费劲,如果还去谈外表就太扯蛋了。
他有时候觉得这两个月,似乎和父母去世之前衔接上了,而中间的八年只是一场噩梦。
如果不是许念、许家人的出现,他想那个时候他一定坚持不下去,恍惚中总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同归于尽的想法经常在脑中闪现。
后来是怎么渐渐平和的呢,他抬起眼睑,看着面前正鼓着嘴巴的小女生,是许念吧,虽然蠢蠢笨笨的,但的确像一道活力四射的光,调动了他的其他情绪,让他渐渐不再一直陷入黑暗的漩涡中。
许念可不知道未来大佬的心理活动,她只觉得自己太优秀了,一手拿着剪刀,一手翘着,后退两步看,‘媽呀!这么帅的头竟是她操手的。’
如是想着,看耳旁还有零星的细碎长发,她又走近修剪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前世很多发型师,会给人后脑勺设计成层次感更强的酷炫发型。
她自信上手,也来了两剪刀,然后就开始心虚的不行,嘴巴不自然的鼓起来,手上举着的剪刀也放下了。
不敢声张甚至谦逊至极的,拿走搭在徐红旗身上的破烂衫,夸张的开口:“红旗哥,剪好了,你长得帅,果然随便一剪就帅爆了。”
徐红旗正在思考的神绪被打断,还没完全回神,只是反射性的问:“你不該说是你剪的好?”
后来智商全回后,就觉得不太正常,以他对她的了解,剪完肯定先自夸一波,不好的预感猛然上头,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把镜子拿来,我看看。”
许念想,神了!
看人一眼,又庆幸,好在前面很给力。
步履腾慢的拿来镜子,“给给给,你看多帅。”
如果不是眼睛飘忽,徐红旗真的觉得是自己错怪了人。
镜子里的男孩儿,在两个月不劳作,不晒太阳,吃得好,休息的好这些前提下,明显脸白了,皮肤润滑了,整个人向着青少年在转变,精神许多。
许念的手艺不说多好,但设计的很巧妙,就给人感觉清爽阳光精帅大男孩儿既视感。
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面上也捎帶了些许不自然的窘感,“謝謝,明天要是有卖冰棍的,我去给你买个牛奶味的。”
许念暗自舒了一口气,很懂事的答:“我不要牛奶的,我喜欢吃红豆冰棍。”
徐红旗手不自觉的摩擦了下镜子,应声“好。”
许念见好就收,拿走镜子,看见人搬起凳子回屋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下,又想笑又发愁,这可瞒不了多久,毕竟后面‘秃’的两塊真的很明显呀。
“啊啊啊啊啊,要死!”
下晌的许家人来家后对于许念的变化,一打眼就看到了,好一顿夸,就是大嫂嘱咐她到时候把头发从艳子家拿回来,到时候可以去供销社換东西。
许念就觉得供销社真的好全能啊,接着她就在侄子们的彩虹屁中飘飘然。
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现世报,报这么快。
天凉快了,许家晚饭就在院里支了个桌子在外面吃,吃完饭说说话,松散一番挺惬意。
徐红旗呢,自从手脚逐渐康复,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饭后必将桌子搬回屋中,并打扫场地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