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本强恶声恶气,“我媳妇儿腿都断了,你还让我对她客气?宋平东,你他娘的也说得出口,果然是蛇鼠一窝!”
眼见两个男人快要打起来,罗氏赶忙拉住宋平东,别最重要的事情没解决,又添新的事端!
姚三春朝宋平东夫妻使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而冷冷瞥向孙本强,冷笑道:“咱们没必要拐弯抹角,朱桂花做贼偷到我家去,结果被放在仓库里的捕兽夹夹住脚,这叫什么?这就叫活该啊!我们还没找你麻烦,你们竟然还有脸找我们?呵……”
孙本强有恃无恐,鼻孔朝天,完全一副无赖嘴脸,“我媳妇儿偷你家啥了,你家又丢了啥东西了!啊?我媳妇儿根本没拿你家一分一毫,反而受了伤,你在这瞎嚷嚷啥?该嚷嚷的是我才对!”
孙本强这话简直无耻至极,言外之意,虽然他媳妇儿想偷东西,但是她还没偷到啊,偷窃事实不成立,那你们就没立场怪他媳妇儿!
姚三春简直被气笑了,抱着胳膊讽刺道:“既然你这么不讲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你不是说捕兽夹伤到朱桂花吗?那你找捕兽夹去啊,又不是我们夫妻动的手。你放心,捕兽夹归你们,要杀要剐,熬汤红烧都悉听尊便,我们夫妻绝对不会干涉!”
孙本强眼睛简直快冒出火来,“你这个臭娘们儿,牙尖嘴利,就是欠抽!”说着竟然抬起手,作势要打姚三春。
孙吉祥先宋平东一步伸手控制住孙本强,满含威胁意味地瞪着孙本强,“动手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给我放客气点!”
宋平东夫妻和孙铁柱全都站上前来,目光不善地盯着孙本强。
不过孙本强这番猛如虎的操作,成功地将本来还有些同情朱桂花的人劝退,觉得就这对夫妻的品行,断腿断胳膊简直就是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
孙本强用力推开孙吉祥,脸上的暴戾之气简直让人看之生畏,索性不管不顾地道:“姚三春,你别躲在后偷当缩头乌龟,我告诉你,我媳妇儿腿断了,你必须赔钱,否则我就去告官!不把你们名声搞臭,我不姓孙!”抱臂冷睨,眼中狠气四溢。
孙长贵目光投向姚三春,为难道:“平生媳妇儿,你看这事闹的?不管咋样,咱们村几百年的名声不能被毁了!要不,你就赔点钱得了,我看到朱桂花那腿,确实被夹得不轻!”
姚三春不悦地瞥孙长贵一眼,这个里正怎么本事一点没有,就知道和稀泥来息事宁人。
孙本强仍不满意,沉声强调:“不是伤得不轻,是断了!我媳妇儿一辈子都毁了,你们以为一点钱就能将我们打发了?我告诉你们,没有一百两,这事没完!”
这下包括宋平东他们,周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一百两?这是多少人家攒半辈子都攒不到的钱,孙本强胃口可真不小啊!
若真是跛一条腿就能换来一百两,恐怕有很多人抢着被捕兽夹夹吧!
姚三春轻扯唇角,笑得有些莫名,“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要银子罢了,又何必假惺惺地装作关心媳妇儿?”
“你!”
姚三春却不理他,兀自往孙本强家木墩上一坐,语气平静地道:“等我男人从镇上回来,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孙本强还欲再说,可是姚三春却直接扭过头,根本懒得理会他,又把他气个半死。
众人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宋平生终于赶着马车回到村子,并且马车上还坐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头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夫。
宋平生领着大夫往孙本强家院子一站,虽然孙本强极力掩饰,可还是流露出几丝心虚气短来。
不过其他人却没太明白,宋平东上前问道:“平生,你咋叫个大夫来了?”
宋平生笑着道:“刚回村子就听乡亲们说朱桂花被我家的捕兽夹夹断了腿,以后恐怕就是个跛子,可是我家的捕兽夹是特制的,且经过多次实验,是绝对夹不断人的腿,所以为了证明我们夫妻的清白,我特意去镇上回春堂请来盛大夫,让他为朱桂花诊治一番!”
宋平生这番话包含太多,周围村民忍不住往深处想,原来姚三春家的捕兽夹根本没那么大的杀伤力,那她朱桂花叫得那么惨,夫妻俩口口声声腿都夹断了又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朱桂花去姚三春家偷东西,没想到东西没偷到,反而被捕兽夹夹到腿,他们眼看要被人抓包,干脆将计就计,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到时候姚三春夫妻不仅怪不了他们,而且还要赔钱,简直一举两得!
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比做贼现场被抓包更惨不是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有孙本强一人手心冒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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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宋平东他们见宋平生有备而来, 皆是松了一口气,剩下的情绪便只有对孙本强夫妻的无限鄙夷了,去平生家偷东西不算, 竟然还想讹诈人,简直是丧了良心!心肠比臭水沟还黑好臭!
宋平生扯唇,似笑非笑走过去:“孙本强, 大夫我给你叫过来了, 就麻烦盛大夫给朱桂花看看吧, 孰真孰假, 自有分晓。”
孙本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起几个月前被人打到下不来床的恐惧,宋平生眼神沉静冷淡, 没有太强力的攻击性, 可偏偏瞧得他头皮发麻,压力倍增。
孙本强见躲不过,最后只剩下耍无赖一条,挡在自家门前, 脸上拉出蛮横的线条,不管不顾地道:“什么盛大夫, 谁知道你是不是给他塞好处, 让他帮你们说话?以我看, 你们分明是蛇鼠一窝, 不安好心, 就是不想赔钱!”
宋平东看不下去, “好你个孙本强, 说被捕兽夹伤到的是你们, 说断腿的也是你们, 从头到尾平生两口子啥都没看到,你们嘴皮子一碰就是一百两,你当平生两口子是冤大头啊?”
孙吉祥抱着胳膊耻笑道:“堂哥,还是让盛大夫给堂嫂看看吧,看完顺便也给你看看,看看你们是不是得了疯病?想人家的钱想疯了才得的病!”
周围村民顿时一阵哄笑,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更是巴掌拍得老响,“嘎嘎嘎”地乱笑,显得孙本强无比的可笑。
孙本强见自己被人当成笑话,当即脸色臭得不行,咬牙切齿地回击:“这是我两家的事,旁人插什么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姚三春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干脆将孙长贵给拖出来,“里正,咱们村你地位最高,威严最重,你快说句话呀!”
众人瞬间被点醒,目光齐刷刷看向孙长贵,是啊,村里出了这么大事,他里正不出面谁出面?
孙长贵本来还想以逸待劳,让宋平生夫妻将事情摆平,现在也不得不站出来,清清嗓子后道:“本强,这事原本就是你家做得不地道,现在平生专门请了回春堂的大夫,再说还有咱们这么多人看着,你就让盛大夫进去看看!”说着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否则,我就当你们做贼心虚!”
孙本强怼天怼地怼空气,梗着脖子道:“里正,你是不是收了他家啥好处?还是看人家发财了想巴结,咋都帮他家说话?我告诉你们,老子不服!你们全都在针对我家!”
孙长贵当这么多年里正,在村里威严甚重,谁家不给他几分薄面,现在一个小辈竟然对他这般无礼放肆,这叫他如何能忍?
不过孙长贵这个里正也不是吃素的,他胸口憋着一股气,眉毛却都没动一下,肃着脸道:“你少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当我吃撑了管你家的事情?我告诉你,你媳妇儿干出偷窃这等下三滥的事,事关咱们老槐树村的名声,我绝对要严查到底!不能让你们这颗老鼠屎害了咱们全村受连累!”
孙本强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只又继续耍无赖一途,嚷嚷得更凶,“不行!你们都是宋平生请的狗腿子!不安好心!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玩意儿,迟早会遭报应的!”
孙长贵脸上沟壑显出几分狠厉,直接大手一挥,指示旁边小辈年轻人,道:“你们一起把孙本强给我捉住,今天必须让盛大夫给朱桂花看病!”
几个年轻得到指示,当即一拥而上,没一会儿就将孙本强给捉住,只是有两个人还是被孙本强揍了一两拳。
孙长贵不再看他,包括盛大夫在内,一群人乌泱乌泱往屋里头挤。
姚三春和宋平生相视一笑,这事交由孙长贵出面,他们看着就好,省时省力。
没一会儿,朱桂花所在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疼死老娘了!我的腿……”
盛大夫一言难尽地看着朱桂花,“这位夫人,你的小腿不过是被夹破流了点血,骨头一点事情没有,你哭得这般惨干啥?”
朱桂花脸一僵,随即就当没听见,还在那里鬼哭神嚎,不知道还当她得了不治之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