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彦被她瞅了一眼,立刻激灵一下把围裙解下来,几步上前,双手圈住巫白的腰,先在后面系了个蝴蝶结,之后又拆开打了个死结。
巫白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脸顿时红了起来,“我自己会系。”
“哈哈,将功赎罪、将功赎罪嘛。”辛彦缩回到厨房门口,“加油,巫白女士。”
巫白翻了个白眼,都说距离产生美,她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算对方脱光了躺她床上,她都能脑补出一个好感度-1来。
看了看桌面上收拾好的菜,巫白拿起切了却没浸水的土豆丝,刀工很好,就是缺少常识导致土豆丝都氧化变黑了。
不过这样的菜还是可以吃的,除了卖相不太好外,口味不差太多。
辛彦闲的无聊,又看甘露不顺眼,在门口晃悠一会儿又想进来,结果刚迈进一只脚,背对他的巫白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
“你如果实在没事可做,就到院子里去除草。”
“......哦。”
四个人的午饭,三菜一汤也就够了。
巫白在人类状态下吃饭主要是讲求一个仪式感,真正能填饱恶龙肚子的,是变回原型后的生吞魔兽。
可恶!
虽然接收了恶龙的进食记忆,但她真的、真的受不了生吞一只魔兽咽到胃里啊!
这不就相当于一个人把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塞进嘴里咽下去嘛!
突然就不是很想活了,毁灭吧世界。
“姐姐,我现在可以把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吗?”甘露扒着门框,显得乖巧可爱。
巫白收起思绪,“当然,小心烫。”
所以说幼崽真的能抚平人心里的创伤——前提:这不是你的孩子。
两人一起把饭菜端上桌,甘露去搀扶她奶奶,巫白则喊了声辛彦的名字。
大陆最强魔法师没有回答,此时此刻,他正和两只母鸡大眼瞪小眼,配合着身上的鸡毛,赫然是打过一架的既视感。
鸡飞狗跳嘛,鸡和‘狗’可能真的永远都不和吧。
辛彦:“我真没跟它们打架,我一直都在除草,是它们先来挑衅我的。”
两只母鸡:“咯咯咯哒!”
巫白对两只鸡点点头,虽然她没听懂,但不妨碍她逗弄另一只大狗,“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叨米吧,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辛彦更委屈了,耷拉着脑袋,连头发里插着的那根鸡毛都没有之前那么挺直。
“行了,快进来吃饭。”巫白转身往里面走,双手背向身后寻找蝴蝶结的两根带子,结果却摸到了一个死结的硬疙瘩。
“......辛彦,你连蝴蝶结都不会系吗?”
大狗立刻凑过来,伸手握住那个死结也顺带着蹭了蹭巫白的手指,“不会系,你之后可以教教我。”
“你之前不是也穿过这条围裙吗?我看你当时解的很顺手啊。”
大意了!辛彦的脑袋立刻被打了一下。
巫白挣开他的手,走到甘露旁边,“甘露,帮我把这个死扣打开。”
她应该想到的,辛彦这个人喜欢玩恶作剧,是那种能扛着铁锨在路上挖坑坑人的幼稚鬼。
甘露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辛彦,后者垂头丧气的走到桌子旁趴下,一边嘟囔着“对不起,我错了嘛”,一边伸手要去拿筷子。
巫白:“洗手再吃!”
辛彦:“哦。”
甘露费力的解开死结,心里涌出一些奇怪的念头。
她和奶奶坐在一边,长条状的桌子另一边则是巫白和辛彦。
一种怪异的满足感让她忍不住露出腼腆又满足的笑容。
“怎么了?”巫白和她正对面,自然察觉到了,“吃到喜欢的菜了吗?”
甘露摇摇头,又立刻点点头,“姐姐做的饭都很好吃......我刚才、我刚才只是想到,我们这样好像一家人哦。”
这一次,不止巫白看向她,就连埋头吃饭的辛彦也看了她一眼。
老糊涂的奶奶笑呵呵的点点头,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楚的意思。
有别于寻常人的异瞳足以令人感到恐惧,但这次甘露却并未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负面的情绪。
“听起来还不错。”辛彦放下碗筷,好整以暇的杵了杵巫白的手肘,“你觉得呢?”
第7章 咸鱼人生
巫白看了眼辛彦,催促道:“快吃饭,你今天下午必须给我把院子打理出来!”
辛彦“哦”了一声,又埋头扒起饭来。
吃饱喝足,就是巫白咸鱼生活的再开启,也是农民辛彦和保洁小妹甘露的工作时间。
搬了把躺椅在宽大阳台上,上面防雨防晒的屋檐遮住大面积的阳光,但又不至于把所有的地方都给遮挡住。
阳光暖洋洋的,巫白躺在躺椅上,看了会儿大陆杂谈,就抵挡不住汹涌上来的睡意。
辛彦脏兮兮的,哪还有早晨刚来这里时,那种白衣飘飘,神秘莫测的法师气质。
连一天都不到,他竟然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虽然他是想打破循环没错,但那个女人使唤人使唤的也太顺嘴了吧!
最可气的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听她的话!
“我不干了。”辛彦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小声。
愤愤的把锄头一扔,差点就砸中了觅食的母鸡,后者吓得扑棱几下翅膀,咯咯叫着同伙又朝大魔法师先生冲来。
‘狗’和鸡是真的犯冲。
在巫白睡着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下面就传来了母鸡的战斗声和男人的惨叫。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的同时,辛彦也瞬间踩到了阳台护栏上,带着一身鸡毛和土粒灰尘,‘潇洒’无比。
“弄脏了我的阳台,记得打扫干净。”巫白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要睡过去,“还有...别让那两只鸡叫了,你不是个...魔法师嘛。”
绝情的坏女人。
辛彦打了个响指,一切狼狈消失不见,白衣整洁如新,阳台上的脏污消失不见,连带着院子里的鸡也像是扼住喉咙似的不再发出叫声。
装可怜行不通啊......好吧,他还以为能收留甘露那个小丫头,说明这女人很善良呢。
不,应该说的确是善良的,不过不是个傻子。
他双手抱胸,靠在护栏边上盯着又睡过去的巫白。
她留着黑色的波浪长发,发丝微有些凌乱,耳朵和脖子上带着晶莹的红宝石,黑与红,还有睁眼后那双金色的眸子,这种美是极具侵略性的。
这是个虽然收敛了锋芒但仍然危险无比的女人,如同冥河边盛放的地狱之花,美的动人心魄,又危险的令人迷醉。
一楼突然响起了一些盘子破碎的声音。
辛彦转瞬间出现在厨房,看向守着一堆碎陶片不知所措的甘露。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把它拿到柜子里,但是柜子有点太高了......”甘露踩在椅子上,柜子则挂在更上面。
洗过的盘子有些滑,她一个不稳便把它们都摔碎了。
成事不足,辛彦想起自己曾经教导她教导的七窍生烟的时候,就感觉脑壳子都开始突突的疼起来。
他抬起手,操控着那些盘子碎片升到半空重新拼合,最后叠好塞进打开的柜子里。
甘露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也亮晶晶的,“好厉害啊......您、您会教导我这些吗?”
“你又学不会。”辛彦都脱离循环了,还当个屁的好老师,“赶快从椅子上下来,再弄出动静就揍你一顿。”
甘露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站到地面上,直到辛彦转身离开,小女孩才眨了眨眼睛,一颗两颗的眼泪从眼眶跌落,砸在地板上。
巫白睡到自然醒,睁眼发现外面的天都已经近黄昏了。
西面群山的边缘融化在夕阳的光芒里,大片橙红色的晚霞铺展开来,像一幅恢弘美丽的画卷。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睡到自然醒了呢,她刚想起身,却立刻看到了身上盖着的法师外套。
大陆最强法师可能和外面的院子奋斗了一下午,巫白站在边缘往下看的时候,他只穿了黑色无袖背心,拿着锄头在松土。
没了外面这身法袍遮挡,他的身材展露无遗,手臂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脊背与窄瘦的腰线,还有覆盖在小麦色皮肤上的薄薄的汗珠。
巫白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以这人的本性,院子里肯定有几个隐藏起来的大坑,等着人踩进去他好站在旁边笑话一顿。
“辛彦先生。”她倚靠着护栏轻笑,微风吹扬起她的长发,红宝石耳坠在晃动间闪着勾人的光,“魔法师还需要亲自松土吗?”
“以前没做过,今天试试看。”辛彦抬头看她,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巫白女士又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了。”
“......是嘛,我没注意。”巫白将手中的外套举到阳台外,随手向辛彦那里抛了过去,白色法袍在空中张扬着,勾勒出风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