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谢欣怡忍不住往他寄的包裹袋里看了眼。
嚯!
还挺丰富,光虾酱罐头就好几罐。
再一看邮费。
好家伙,五块二!
小蒋老公是发财了吗?
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谢欣怡瞥了眼包裹上的地址和收件人,“李家村,小芳收”。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也不知为什么,谢欣怡突然就联想到了这首年代久远的歌。
所以尚福顺偷偷摸摸出来,下血本买了一大包东西,还隔她老远生怕她看见,就是为了给这个叫小芳的寄包裹。
谢欣怡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包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第32章 出轨
小蒋老公偷摸给别的女人寄东西的事, 谢欣怡没告诉任何人。
一来因为没实质证据,二来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关于你知道闺蜜老公出轨后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连网络发达的后世都没一个两全解决办法, 就更别说现在这个连视频和监控都不知道的时代。
口说无凭, 就算小蒋信, 尚福顺也未必会认, 而且谢欣怡也不是很确定小蒋内心到底想不想知道这事儿。
万一, 小蒋早就知道,就愿意被蒙在鼓里呢?
谢欣怡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从寄完东西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吃饭的时候更是夹错了好几次菜。
顾屿看在眼里,还以为她厂里又出什么事了, 等晚上回到房间后, 便开口问起了缘由。
“没事儿, 我就有件事想不通。”
怕男人误会, 谢欣怡赶紧解释, 但她没说小蒋老公的事, 只借着话题问起了男人意见。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出轨,不管有本事没本事,不管在婚前还是婚后?”
想着男人更懂男人, 她问顾屿,不料对方听了后第一反应竟反问, “出轨是什么?”
男人掀开被角坐在床边,满脸疑惑。
“就是背叛自己的伴侣。”
谢欣怡赶忙简单解释了句,然后拿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等他回答。
顾屿:“谁出轨了?”
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不管谁出轨了,你只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谢欣怡也没正面回答。
“不知道。”顾屿看了她一眼,似乎怕谢欣怡误会,过了会儿又补充了句,“反正我不会。”
谢欣怡无语,还是不死心,“那要是你发现认识的人出轨了,你会不会告诉他对象。”
“不告诉!”这次男人回答的倒是很坚定。
“为什么?”谢欣怡疑惑,“他这是背叛,对方作为受害者不应该有知情权吗?”
“你怎么知道对方就一定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婚内花重金给别的女人寄东西,用的还是夫妻共同财产,作为尚福顺的妻子,小蒋不是受害者是什么?怎么可能还会觉得自己不是受害者?
谢欣怡不懂,侧头看向顾屿。
“万一别人就是愿意被蒙在鼓里呢?”
男人耐心解释了句,谢欣怡突然就想到了那些被家暴却还是不愿离婚的女人。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谢欣怡不清楚,所以不能去说。
想想小蒋刚和尚福顺结婚不久,而且尚福顺和那个小芳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清楚,就算是出轨对象,没有实质证据,她也不好说什么。
谢欣怡沉默,决定等等再看。
第二天正常上班后,她也没在小蒋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只随口问了句她婆婆妈走了没。
“走了。”小蒋无奈,“尚福顺好说歹说才把他妈诓回去,临走的时候还把你送我的东西捡贵的全拿走了。”
东西送给小蒋,自然就是人两口子的,谢欣怡不觉得有什么,可小蒋却有些气愤,但也只能私下气愤气愤。
婆婆妈强势,老公又孝顺,小蒋夹在中间,只能忍气吞声。
其实和尚福顺谈对象那会儿,小蒋胆子并没现在这么小,听刘大姐之前提过一嘴,好像是因为尚家那边自俩人结婚后就一直催生。
不仅写信催,还上门催,每月催,每年催,越催压力越大,压力越大越怀不上,结果形成恶性循环,眼看尚福顺弟弟都要结婚了,老尚家还没得个孙儿孙女的,干脆那边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小蒋身上。
那天在小蒋家看到她对尚母的态度,一开始谢欣怡还疑惑,怎么一个城里姑娘还让一个乡里老太婆给吓的大话都不敢说一句的,后来让刘大姐这么一解释,倒也啥都通了。
这年代,传宗接代的观念深深刻在每个人骨子里,到了年纪你就就要结婚,结了婚你就马上得要孩子,孩子大了就跟着计划老二,老二下来还有老三......催婚催生,连顾家也不例外。
但好在这么久了文淑华和顾老太还没像尚母那样催过自己,要催可能也是私下催顾屿,还没有催到她身上来。
谢欣怡同情小蒋遭遇,所以看见尚福顺给别人寄东西的事就更不能告诉她了。
俩人结束婆媳话题,换上工作服就去了班组。
自从娃娃头冰淇淋研发成功,被借调到元宵班的刘大姐和小蒋也重新回到了冰棍班。
临近年底,元宵班那边也忙的差不多的了,大伙闲着没事儿干就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闲话。
崔妈妈不喜欢谈论这些,就拿着研发成果去其他班组炫耀去了。
小蒋配合陈大给班里机器挨个做起了检查,刘大姐之前的毛衣已经成型,最近又新缠了一卷,像是要织围巾。
她坐在角落里,边起围巾的头,边跟谢欣怡说起了吴桂芬近况。
“.....她男人判了,昨天刚判的,十年。”
十年?!
谢欣怡惊讶怎么判的这么重,刘大姐就压低声音解释:“听说有人把他买官的事抖了出来。”
说到这儿,刘大姐顿了顿,悄摸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又继续道:“他前妻,之前不是被他给打跑了吗,贾富贵被抓后不知谁把她又找了回来,到人事局举报贾富贵是抢了别人接班名额才来的京市。”
买官,抢人名额,还私吞公款。
数罪并罚,十年倒没冤了他。
“人是昨天带走的,听说吴桂芬还想拦,被公安一把撂下,指着她鼻子说她妨碍公务。”
刘大姐实在没憋住,憋着笑的全身止不住的抖,“也不知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明明上面都在调查她男人了,她还拿着一张嘴到处去说自己不在怕的。”
“平日里嚣张惯了,把厂里人都得罪完了,结果呢?”
刘大姐唏嘘,又再三强调了一下她的原则—做人还是低调点的好。
唏嘘完,又想到上次吴桂芬扇谢欣怡耳光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依我看,这就是她的报应,让她眼睛长脑袋上,见谁都要怼一下。”
对吴桂芬夫妇的遭遇,刘大姐只觉解气,谢欣怡也是。
虽说她上次还了吴桂芬一巴掌,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的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现在恶人终有恶报,她高兴之余又忍不住猜想这事儿背后究竟是哪个大神这么给力。
她拉着刘大姐一顿乱猜,结果得出吴桂芬夫妇得罪的人太多,肯定是引起了公愤。
俩人猜半天没猜出大神,倒是把新出的冰淇淋定价猜的准准的。
自从上次方厂长被吴桂芬夫妇冤枉后,整个人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前怕狼后怕虎的了,连工作也变得积极起来。
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小事不管,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刘师傅和袁康递上研究成果可行书的第二天,他的批示就下来了。
而且听说下批示的那天,方厂长连办公室都没来得及收拾好。
批复意见是完全同意!
不仅同意还主动提出定价的事由他亲自去办。
这次没让袁副厂长多费口舌,也没让刘银生这个大师傅出面,方明安自觉担起厂长职责,让厂里众人跌破了眼镜。
“其实方厂长以前挺上进的。”说起这次定价的事,刘大姐不禁想到了几年前刚见到方明安时的模样。
“他来我们厂算是临危受命,前面几任厂长因为各种原因被下放,他身份在那儿摆着,难免顾虑多了些。”
刘大姐感叹,并不觉得方明安有什么错。
社会造就人格,动荡时期,人为自保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只是不作为。
方厂长不过就是胆子小了点,作为小了些,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大伙自然不会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在方明安跑了几次商业局终于定下娃娃头冰淇淋两毛钱一个的价格后,大伙的注意力又全都放到了年底评优的事上。
谢欣怡作为刚来厂里的新人,自知评优一事跟自己无关,就是崔妈妈提到的让她参加车间年底表演节目时,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