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忍不住白眼腹诽,要不是之前看到过男人反应,她甚至还以为男人是在故意制造烟雾弹。
她不接顾屿这话,只自顾往家的方向走去。
然后不回答的结果就是,被人逮着亲自验证。
男人手抚上腰间的时候,谢欣怡就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了。
不过她没有躲,因为她知道躲也没用。
顾屿是个话少行动派,前两次没吃到,今晚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他能轻易放手才怪。
黑暗中,感官逐渐放大,谢欣怡能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声和越发粗劣的喘息声,还有手下紧绷的肌肉以及那处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她闭上眼,掌下皮肤被游走的手烫出一层薄汗,意识恍惚间男人动作停了下来。
窸窸窣窣一阵响,她好奇睁开眼,趁着模糊月色看见男人正和一个纸袋做着斗争。
谢欣怡刚想问这东西是什么,下一秒男人就三下两下斗争成功,而后狂风夹杂着暴雨,谢欣怡就像只小船般,随着男人的动作渐渐沉沦。
——
早上起来的时候,顾屿已经去部队了。
谢欣怡赖在床上,全身像被车轮压过般,一动也不想动。
别人口中的疼痛感没有多强烈,男人攻势虽猛,但却能敏锐捕捉到她的反应,该柔的时候柔,该缓的时候缓,自控力运用的迎刃有余,因而她的痛感并不多,就是姿势变换的有些多,眼下全身酸的不行,起都起不来。
她趴在床上数着手上红痕,雪白肌肤下点点红痕若影若现,还好,盛夏已过,要是穿短袖的时候顾屿这样折腾她,怕是俩人的“威名”还不知要传多远。
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谢欣怡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总算缓过来了一些。
今天班组不忙,但下班后她还要去医院一趟,她简单收拾后就去了车间,刘大姐今早已经去过医院了,回来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下,听陈大情况还算稳定,大家也小松了口气。
下午下班的时候,刘大姐回家给魏大哥带饭,谢欣怡则和小蒋一起去了趟医院。
想着陈大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俩人带去了些营养品和水果。
昨晚几人已经商量好这段时间由魏大哥守夜,谢欣怡和小蒋也没跟刘大姐两口子客气,她们俩都是女同志,一个刚结婚,一个刚离婚的,照顾起来不方便不说,也容易落人口舌。
好在魏大哥单位这段时间不是很忙,请几天假并没什么影响。
但谢欣怡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陈大这次的病不知要住多久的院,而且人魏哥也不是随时都有时间。
人刘大姐家里也有老小照顾,他们和陈大非亲非故的,能帮到这步已经算仁至义尽,总不能因为陈家人对陈大不管不顾就拖着人刘大姐不放不是。
陈大家的事总要有个解决办法,隔天去医院的时候她便把自己想法跟刘大姐他们说了下。
“....这都过去几天了,人影都不见一个,想让他们来照顾怕是行不通。”
老魏知道谢欣怡是好心,但陈家人的态度是明摆着的事实,陈大昏迷在家他们都不管,现在住在医院,有医生护士看着,他们能来才是怪事。
刘大姐不报希望,“他们要想来早就来了,这么多天都不来,就是认准了我们不会扔下陈大不管。”
谢欣怡当然知道陈家人心理。
他们本就是上来蹭吃蹭喝的,哪里会想到陈大会受伤。
受伤就算了,还被人拉到医院住着,这年代,医院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进的地方,进了医院,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陈家人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上赶着到医院来。
他们没钱,不仅没钱,连吃喝拉撒都要陈大来管。
可现在陈大受伤在院,上班肯定不现实,但钱还是有的。
“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钱我们先帮他领着。”
因陈大是为检查机器受的伤,崔妈妈在次日去厂长办公室申请了工伤福利。
住院的钱由厂里全部支付,而且陈大住院期间的工资也照常发放。
作为国营单位,国辉食品厂的福利待遇一直很人性化,陈家人从屯里来,对厂区这些福利并不清楚。
他们以为住院要自己掏钱,也不知道可以带薪休假。
谢欣怡让刘大姐把陈大工资先行领走,以此逼迫要靠陈大供养的陈家人被逼无奈到医院来。
“这能行吗?”
刘大姐听完谢欣怡的解释,还是有些不确定,倒是魏大哥,觉得可以一试,“反正也没其他办法,就试一下,眼下已经是最坏的情况,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几人商量好,第二天发工资的时候刘大姐就帮陈大代领了工资。
三天后,陈大清醒。
刘大姐将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但没提他们硬闯进他家抢人的那茬。
陈大也没问,可能是早已习惯猜到了什么,他对刘大姐几人表示了感谢,等刘大姐把工资交到他手里并告诉他为什么这么做时,他沉默了。
五天后,陈大开始进食。
刘大姐从家里带来了小米粥,还蒸了个嫩蛋。
谁也没提陈家人还没来的事,离开的时候刘大姐忍不住叹息,“陈大命苦,遇到的都是没良....”
“我家陈大呢,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
还没等刘大姐抱怨完,就被不远处陈母的责骂声盖了过去。
陈母一身粗布衣裳,袖口高卷,一边质问,一边疾步来到病房前。
见谢欣怡和刘大姐没理会,她凑近后又再次怒声问道,“跟你们说话呢,我家陈大呢?”
她身后跟着陈老二一家,连最小的孩子也跟来了。
果然,只有在弹尽粮绝的时候这家子人才想的到冤大头陈大。
“这都几天了,你才想起你那个受伤的儿子。”
刘大姐正在气头上,对一上来根本不关心自家儿子伤势,反而质问人在哪儿的陈母一顿怼,“这是没吃的了,还是没喝的了,带着一大家子来医院混吃混喝来了。”
陈家人被怼的一噎,刚要反驳,那边刘大姐继续输出。
“不好意思,你们来错地方了,你儿子现在只能喝稀饭,什么香的辣的,他这里可没有。”
刘大姐白了眼前人一眼,言辞犀利,愣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对方留。
陈母被怼的愣神,好半天才从铺天盖地的责问声中反应过来。
“我来看我儿子,你胡诌诌什么?”
“就是,你谁呀?”
一直闷着不说话的陈二见陈母发飙,他连忙大步跨到刘大姐面前大声质问。
跟之前在陈大家看到的鸵鸟模样不同,今天的陈二格外激动。
可能是饿慌了,亦或是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他先是跟着陈母厉声质问了刘大姐,而后又抢在小蒋堵在门口前挤进了病房。
“哥,我们来看你了,你好点没有?”
人还没到床前,就对着躺在床上陈大一阵嘘寒问暖,紧随其后的陈母好不容易越过挡在门口的小蒋来到床前,更是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情绪酝酿的好,模样也装的像,要不是谢欣怡几人在陈家看到过几人作风,怕还真信了他们是来看陈大的。
面对陈家人的虚情假意,躺在床上的陈大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面对陈母伸过去想要抚摸的手,都被他侧过脸躲开了。
“你们来干嘛?”
昏迷了几天,才刚进食,陈大明显还有些虚弱,说话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以至于这句质问听上去也没什么杀伤力。
陈母抹了把泪嗔他,“说什么胡话,我们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照顾你呀。”
“对,哥,前些天这群人什么都没说就把你带走了,我和妈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
陈二站在床头,把床头的苹果递给自家老婆孩子后,忙不迭地解释自己这些天为什么没来的原因。
罪责全归到谢欣怡他们身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找了好些天才找到这里。
陈大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崔妈妈在送陈大回家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
明知陈大需要好生观察,他们不仅不听,还在谢欣怡他们将人带走后,愣是等了这么多天才来医院。
说什么找了好半天,但凡长点心的人都知道病的那么重的人,肯定会被送到医院去。
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医院来,除了不上心,更多还不是因为家里的东西够他们吃一阵。
现在东西吃完了,他们就知道陈大在医院了,刘大姐和小蒋站在门口冷嗤,陈母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后,又跟陈大谄媚。
“你这几天不在,我们吃不好睡不着的,你弟都瘦了。”
翻译过来:东西越吃越少,你再不回来,陈老二都快饿死了。
“……你快让我妈看看,伤的重不重,怎么还住医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