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种的树，谁也别想帮我摘果实，所以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我把这边的事做完，确定果实的归属。”
“还是那句话，老子的果子自己摘，谁影响我进步都不行！”
“老大，你知道我雷震的性格，既然把这个活接了，就得一口气做到底。想让我回去也行，派人来抓，但是不是我吹牛逼，秘安局那点本事还真抓不了我！挂了，到了下阶段再给你汇报……”
挂断电话，雷震略微思考，感觉被出卖的几率不大。
韩总绝不是那种人，老李也不是那种人，要求自己回去的时候口气很生硬。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明知道强硬行不通还要摆出这种态度，里面肯定有事。
老李这是让自己千万别回去，而不是让自己回去！
帝都，秘安局。
李国华挂断电话，看向身前的几个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也听到了，雷震根本不愿回来。对他来说，卧底事业就是生命的全部，这是个强烈要求进步的好同志。”
“老李，对待违抗命令的人应该怎么做？”其中一人问道。
“抓捕！”李国华严肃道：“我觉得雷震并非违抗命令，他只是想把祖国交给他的任务圆满完成罢了，而且进行的相当不错。”
“抗命就是抗命，没有这么多说法！”
“秘安局抓不住他……”李国华摇摇头道：“雷震还有一个身份是龙焱特种部队的人，按照规矩，能抓他的人只有龙焱！”
人老精鬼老灵，一脚把皮球踢到龙焱那边，表示他们抓不到，也没资格实施抓捕。
“龙焱？”
“对。”
李国华用力点头，眼含轻笑。
……
这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雷震并不清楚，但是不影响他通过老李的反常做出判断。
“叮铃铃……”
手机响起，显示的是舒锦的名字。
看到这个来电，雷震心中咯噔一下，马上接起。
“老公，我父亲去世了……”
电话里传出舒锦悲伤的声音，也让雷震确定了判断：舒老爷子走了！
这是类似于并肩王一般的存在，只要还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帝都的局势都不会变。
但只要咽下这口气，马上就会出现一系列改变，形成极剧的蝴蝶效应。
“老婆，节哀。”
“老公，我想回帝都，送送他。”
“这个……”
雷震很想同意，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
带舒锦出来，是老爷子允许的，而且在离开前，大舅哥舒会战还专门叮嘱过自己：如果老爷子去了，两人千万别回来。
当时觉得这是舒会战的话，现在想想应该是老爷子的叮嘱，提前算到了这一块。
“老婆，我很想带你回去，但是不行。”雷震语重心长道：“从前我没有任何软肋，但现在有了。如果你回去之后被控制住，我只能任由其摆布，最终很有可能咱们一家三口重蹈覆辙。”
“老公，我求你了，我只想回去送送父亲。几十年了，我跟他说过的话都没超过一百句……呜呜……”
舒锦哭了，很是悲伤。
找到了亲生父亲，刚刚感受到父爱，还没来得及尽孝呢，父亲就死了。
“邱老师！舒锦姑姑！”雷震高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但只要回去，大概率会被控制住！”
或许是这两个称呼的原因，电话里的舒锦止住哭声，恢复冷静。
“老公，我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太激动了……”
“正常，现在谁都不要给打电话，等我回去好吗？”
“好。”
挂断电话，雷震总算捋出点头绪。
舒老去世，引发了暗流涌动。
当年自己的父亲手握庞大的情报网络，掌控黑暗势力，打理灰色地带，最终向舒老求救。
这意味着舒老知道里面很多事，他活着能把事压住，一旦离世，就没人能压住了。
局势对雷震极为不利，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回内地等同于找死。
他拿起手机打给韩知南。
“南哥，内地局势怎样？你父亲没问题吧？”
“还好，暂时没问题。”韩知南说道：“你也知道舒老去世了？”
“对，刚知道。”雷震点头。
“待在香江别回来，不管任何人让你回来，都别搭理。”南哥继续说道：“哪怕是的直接上线，懂我的意思吗？”
“我今天汇报了工作，上面的老大让我回国，李国华，老李。”
“老李没问题。”
“嗯，我知道，你在国内悠着点。”
“放心吧，我爸不会有事，他没事我也不会有事。对了，我爸问你什么时候买航母，这个事得抓紧办。”
“好，我会抓紧的，南哥一切小心！等我回去给你带进口剃须刀，而且是定做的。”
“滚！”
“……”
挂断电话，雷震伸了个懒腰，叼上根香烟离开办公室，开车上街。
在经过巴士站的时候，他把车扔下，跳上巴士；坐了好几站之后，跳下来叫计程车。
行驶一段之后下车，再转乘巴士，如此倒腾了好几次，在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的情况下才走进浅水湾别墅。
进屋之后，眼睛红肿的舒锦伸手紧紧搂着他，用这种方式寻找安慰。
“没事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都有那么一天。你好歹跟你父亲相处过几个月，我都不知道我父亲……小的时候发生的啥都忘了，比你还尴尬。”
“老婆，等咱们能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给老爷子扫墓，带着他老人家外孙一起。”
雷震心疼的抱着舒锦，心里很是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怎能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老公，你来。”
“老婆，你刚怀孕，胎儿不稳，我不敢做。”
都是第一次当爹，面对的是自己媳妇，谁他妈敢在这个时候下重杠？
即便雷震也得小心翼翼，唯恐有个闪失。
跟着走进卧室，舒锦把门关上并反锁。
她从保险柜里取出木盒子，抽出那张写满数字的纸张，以及雷震的出生纸。
“出生纸是手写的，你注意出生纸上的数字，跟这纸条的数字是否出自一个人的手？”
“我仔细辨别了，虽然写的不一样，但细微之处的力道有规律，我们从背面看。”
雷震立即坐下，仔仔细细盯着两张纸背后的数字，不由的眯起眼睛：牛逼！
故意整出不规则的数字，把人的思维引向各种解密，而真正的东西藏在出生纸中。
谁写的出生纸，就是谁写的数字，找到这个人就揭开谜底了。
第571章 咱俩是老表
这东西没法拿出去做笔迹鉴定，但可以通过细微之处观察透笔之处。
这就跟书法鉴定真伪差不多，很多时候从明面上看不出差别，但是可以透过笔锋对纸张的浸透来判定。
那个年代的纸张普遍质量不好，用钢笔写上去，墨水很容易透劲，在背面形成记号。
对于特工来说，拿到这个东西首先会被数字绕进去，会想方设法解密数字代表的含义，用哪种方式才能解密。
这是固性思维导致的，很难走出这个圈。
就算搞最后清楚了也没用，去的人不合适，同样没法翻开最后的底牌。
“整理出来了！”
舒锦找出规律，对应到数字上，组成了新的一串数字。
但这相对于慢页毫无规律的数字来说，就清晰很多了，只有5个数字，依次排列：2、1、5、2、5。
“电话号码？”雷震摇头。
肯定不是电话号码，就没有这种号码，估摸着还得重新解读。
“是电话号码。”舒锦解释道：“最早的时候国内电话都是5位制，从2到9分为8个电话局，0跟1作为特种业务号码使用。到了57年，五位制号码的局号已经占满，无法再开通新局，所以才开始从五位制向六位制过渡，前几年又过渡到7位制。”
这是内地电话号码的演变史，5个数字也可以是电话号码，也可以形成别的组合，但更偏向于电话号码。
“打还是不打？”雷震皱起眉头。
“打一个试试？”舒锦继续解释道：“很多五位的号码已经没了，存在的基本上都在各个重点单位、重点岗位那里。或者是内线红色电话。”
的确如此，最早的五位数电话号码都是各重要单位才能拥有，很多都成为右手抽屉里的红色保密电话。
雷震拿起手机拨打号码，但是打不通。
不是空号，而是每次接通之后自动挂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就在他怎么都打不通的时候，帝都郊区的农舍里，一位发丝斑白，走起路都颤巍巍的老人拉开抽屉。
他听到沉寂许多年的电话响了，整个人的精神完全变了，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