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点明显了，韩王还是不太会做暗谍，好在这些年已经进步很多了……”
捋清楚了，雷震很是感慨。
虽说这个老子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给自己留了后手。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哪怕被家族派追杀，也有一支人马保护他不至于被干掉。
换句话说，儿子能不能做先生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活着。
就这么一个大儿子，怎么着也得保证其人身安全，否则就是做父亲的失职了。
“霍叔，你们跟我父亲到底算什么关系？”
“监视还是协助，或者说是……”
问的相当直接，因为雷洪武跟他说的也直接。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上面派下来的人，肯定得忠诚上面，不管监视还是其它的，都得优先保护上层利益。
“你相信个人魅力吗？”霍局长笑道：“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监视，但慢慢就不一样了，你父亲的个人魅力太强，不管是我还是韩王，都很愿意跟他做兄弟。”
这大概是实话，他也没必要忽悠。
虽然在雷震眼中，自己这个父亲极度不靠谱，但这只是作为儿子的视角，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不一样。
假以时日，自己的儿子长大之后，也会认为自己极度不靠谱，那也是站在儿子的视角。
但站在雷震兄弟的视角上，这是个极度靠谱的人。
不仅靠谱，而且肯为兄弟两肋插刀，做他的兄弟永远都在得到。
“他有个毛的魅力，你们都被骗了。”雷震撇撇嘴道：“先不说他了，龙姝肯来吗？”
话锋一转，开始谈女人。
该说不说，虽然龙姝的实际年龄很大，但架不住少女模样。
作为小男孩的雷震，没玩过的一定得玩。
“大少爷，这个真说不准。”霍局长苦笑道：“你挑谁不还，干嘛挑龙姝？龙家不是望族，是名门，望族想要跟名门结亲都未必能成。”
“也没给我挑选的机会啊？名门望族，我就见过龙姝一个，但凡能换一批，我也未必会选她，这不是我的问题好不好？”雷震叫屈。
但是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就见过龙姝一个，别的都没见到。
当然得跟龙家提亲了，但凡能像在KTV里换一批，都得好好挑挑拣拣，找一个最让人动心的。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霍叔，名门比望族吊？”
“不是这么回事，打个比方你就清楚了，比如书香世家，一般不会选择把女儿嫁给暴发户吧？虽说望族不是暴发户，但是跟名门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
“意思是名门跟望族的关系并不好？”
“也不是不好，你可以理解为互相依存，但具体的得等到你真正见到之后才能理解，这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的确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但雷震大概理解了。
简单来说就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看起来是门当户对的事，其实比这个复杂的多。
可能会牵扯到祖上从事的职业，以及现在做的事，包括各种家族理念、家族训诫等等。
“好复杂，以后再说。”
“对了霍叔，你回不了家了？”
聊了好大一会，这个问题才真正步入雷震的主题。
“出来就回不去了，这是我的选择。”霍局长笑道：“世界就是如此，当你从高的地方下来之后，就很难再回去了，用你的思维理解就是从山巅摔到山脚，还能再爬回去吗？”
“说的也是，基本上站在山巅的人想重新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雷震深以为然。
太多的人爬到了山巅，可一旦跌下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是戴罪之人。”霍局长沉声道。
“霍叔，你想不想回家？”
雷震忽略他的这句话，目光炯炯，只问他想不想回家。
第1212章 玉石俱焚也是后手
谁不想回家？
按照霍局长说的，他是戴罪之人，出来之后就不能再回去。
这种情况是被动的出来，而不是像逃离农村一样主动跑出来。
所以他当然想回家，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眼，不管家里变成什么样，也算是了却了一桩遗憾。
“我要说不想回去，你肯定不信。”霍局长笑笑道：“谁能不思念生养的地方呢？但是不能回去。”
“如果有机会能回去呢？”雷震继续盯着他。
“不回。”霍局长摇头。
想回去跟回去是两码事，所以即便有机会也不可能回去，因为回去之后很有可能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在外面的生活，回去就是多此一举。
看到他这么坚定，雷震也有点无奈。
他是想勾起霍局长思乡的心情，顺势让对方说出名门望族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这样才好把导弹、大炮架起来。
没有没有两头甜的，这边被人家压制，总得找到个反压制的法子。
那边投入了无数人力跟精力，寻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所以必须得从别的地方找到个突破口。
“大少爷，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远远超出我跟你父亲的预期，但是真没必要走的更深。”霍局长语重心长道：“活的最轻松的是傻子，因为想的少；活的最累的是聪明人，因为想得多，看得透。”
想太多就是累，把事情看透之后就会失去快乐。
因为不想太多的话，到处都是花香鸟语，阳光明媚，可以惬意的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会发现每个人都有闪光点，都可以是善良的。
但是看的太透的话就不行了，会发现朋友相处只是利益，夫妻相处只是搭伙过日子，到处都是人心跟套路，天下乌鸦一样黑……
想得少睡的好，会更幸福。
“我没想走更深，只是想确保我在这里的绝对统治性。”
“向上兼容，向下同济，谁也不能指责我的家天下，仅此而已。”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绝不会罢休，就好比我不允许下面的人成为独立的王国，拥有跟我谈判的权力一样。”
进入名门望族？
不想进，也没那个必要。
这玩意就他妈跟套娃似的，小孩子喜欢一层一层拨开，但雷震不喜欢。
倒不是因为觉得累，而是这条路压根没尽头，天知道下一层是什么？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只想在这里搞出家天下，做个彻头彻尾的皇帝。
对上可以游刃有余，对下能够完成掌控，等同于坐镇在上下游之间，属于最舒服的位置。
“这个矛盾无法调节……”
面对雷震的想法，霍局长也没有好办法。
名门望族肯定不会罢手，一旦失去对这里的间接掌控，等同于很多东西都将被雷震捏在手中。
到时候他们就会受制，从主动变为被动。
“如果没法调节的话，我得死——”雷震无比严肃道：“我死了，我的父母得死，连带着你也会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如何，但懂得上级掠夺者的思维。
绝非危言耸听，因为他就具备这种思维。
对于上级掠夺者来说，下面的根本不是人，杀一个跟杀一群没有什么区别。
很多时候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会把这群彼此有关联的人全部干掉，省的在耳边嗡嗡的叫，惹人烦躁。
“你可以选择像你父亲一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霍局长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雷震朝后靠在椅子上轻笑道：“安全感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因为极度缺乏，呵呵。”
绝不可能选择跟雷洪武一样，就算他把霍局长与韩王处成了自己人又能怎样？还得随时被上层压迫。
这个阶层既能有效抓住外面的世界，也可以窥探上面的世界。
在这里做皇帝，确定家天下的格局，简直再完美不过。
向上，雷震不想去，向下则随时都可以。
就跟做官似的，越向上风浪越大，随时都有被打翻的可能，最好就是刚好卡在一个重要的点。
上面离不开你，下面需要你。
“霍叔，我没有退路，因为我不会对曾经暴露出野心的人手下留情，而且一直以来我还不把对方当人，只是当作一只小爬虫。”
“所以我不能输，哪怕对方是天，我也得给他捅个窟窿出来，连皮带肉狠狠撕掉一块，让他知道疼，让他知道流出来的血是红的。”
“那么问题来了，您支持名门望族还是支持我？您是愿意一直把脑袋缩起来，还是想回家看看？选择在您——”
雷震冲他用力点下头，起身大步离开。
他就想要名门望族的位置，只要有了位置，不说稳赢，起码能立于不败之地。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霍局长说出来。
当然也不会勉强的，人家有人家的考虑，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