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直直的注视着他，冷意十足道：“我再问一次，他在哪？”
清风至怒道：“放肆，我是你舅舅，你审问我不成？”
慕星辰眼底越来越冷，“审问？再不说，我杀了你又何妨？”
“你敢！”清风至眉宇间染上极致的怒意，“为了一个男人要杀你舅舅？”
慕星辰冷笑道：“呵，舅舅？你算哪门子舅舅？说不定慕青的事跟你们也脱不开干系，我没来找你们，你们反倒送上门来了。”
清风至怒道：“你别以为你年纪轻轻修为到如此地步就可以和我动手！”
慕星辰勾了勾唇角，“你是不好对付。”说完她看向了清风篱，下一秒她便腾空拿捏住了清风篱的脖子。
“呃——”清风篱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我…..我是你姑姑……”她的双腿缓缓离地，脸被掐的通红。
“你疯了！还不快放开你姑姑！”清风至又震惊又怒道。
慕星辰面无表情道：“我再问一次，离璟在哪？”
清风篱艰难道：“在……黑…..水，黑水湾。”
慕星辰松开了她。
“咳咳咳。”清风篱捂着脖子脸色通红，但她看着慕星辰嘴角却有些窃喜，她喃喃道：“你跟姐姐，简直一模一样。”
慕星辰看向她，冷漠道：“我好心提醒你们，两族战争，你们清风要是不想自寻死路，就哪来的回哪去，否则就和问河一般，世世代代都成为别人的香饽饽，亦或是像千年前一样的清风一族，被别人利用殆尽。”说完她顿了顿，“对了，他要是有事，你们也不用走了，就死在这儿给他陪葬。”
说完她便消失在战场上。
清风至气的眼眶通红：“她！她竟然敢！！！”
清风篱轻咳两声，嘴角微微勾起：“我倒是觉得她说的对。哥，这什么劳什子人族的战争我才不参与，你想帮他们，你自个儿去帮，到时候小侄女和你反目，你自己就受着吧。”
清风至顿时气的顿时颤抖：“胡闹！人族的安危岂是开玩笑的！我们清风千年前是守护人类的第一大世家，我们……”
还不等他说完清风篱就打断他道：“是，大世家，所以陨落了。陨落后他们不仅不记得我清风一族的好，还继续觊觎阳灵想要将我清风一族吃干抹净，你反正是男子你无所谓，我不奉陪了，哼！”
说完清风篱便消失不见。
“你！”
…….
黑水湾。
这个地方便是上一任妖王综悲陨落的地方。传闻他死后巨大的蛇身在这里化为了一滩腐水，这滩腐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长，逐渐的形成了一条湾流。这条湾流从前有人尝试踏过，却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后来这里便成为了闻名丧胆的黑水湾。
黑水湾的周围有许多枯萎的树木，密密麻麻不见一片天日。
慕星辰刚走进这一片区域就闻到一股巨大的刺鼻腐烂味道。
她皱着眉想捂住鼻子，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手。
小七提醒道：“星辰，前方就是黑水湾。”
慕星辰脸色沉着的穿过树林，仔细寻找着离璟的身影。但不管她怎么寻找气息，亦或是催动体内的妖灵，都没有半丝迹象。
小七担忧道：“星辰，万一…….”
慕星辰停住步伐，眼神缓缓沉了下去：“没有万一，他没这么容易就死了。”
虽然心底很笃定，但她脚下却走的很慢。
终于，踏过一片阴湿瘴气林之后，她到了*黑水湾。
那股腐烂的味道已经重到了极致，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股铁锈味道。
一眼望去，整片湾流的颜色黑里透红。湾流不宽，只有一米，但却很长。
慕星辰随着这条湾流往下走，越往下，她心底却不自觉升起一股慌乱感。
突然，她瞳孔猛地一缩，停住了脚步。前方有一大片血污，被腐臭覆盖的住的血腥味在这一刻猝不及防的窜入她的鼻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不断流逝，她却静止在原地却纹丝未动。
小七在手镯里急道：“星辰！你没事吧！”
此刻慕星辰眼底煞白一片，谁的话都听不见。
她怔怔的看着黑水湾旁边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蛇皮。
上面的鳞片她再熟悉不过。她沉默了许多才缓缓朝那张蛇皮走去。
那一片蛇皮附近满是血污，她越走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等她完全靠近那张蛇皮时，血肉的气息已经完全盖过了黑水湾的腐蚀味道，那股熟悉的气息……
慕星辰瞳孔一缩，她冷静道：“这不可能，他肯定又在和我搞什么把戏。”
她蹲下身捡起那张破烂不堪的蛇皮，那一瞬间，她体内的妖灵急剧的震动了两下。
慕星辰冷静的没有管妖灵，而是用指尖抚着上面的血污，她凑近鼻尖仔细确认着上面的气息。
离璟。
离璟。
是他。
她不可能认错。
这张蛇皮，是他。
下一秒慕星辰狠狠将它攥紧在手心，连鳞片刺破手掌也丝毫没有感觉。
她掌心微微颤抖着，眼神却冷静的可怕。
“不可能。”
慕星辰缓缓站起身来，眼底是猩红的毁天灭地的杀气。
“这不可能。”她低声道。
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滑落，她再次试图催动体内的妖灵，但是妖灵却再没有了丝毫的反应。
“咚！咚！咚！”她体内的心脏一次被一次震动的更响，呼吸开始发颤，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她缓缓看向手中的那张碎裂的蛇皮，几乎有些快颤抖的站不住，这一刻她甚至忘了这是她最恶心的东西。
她反复绞尽脑汁的想，离璟是不是又在诈她，他在用苦肉计诱骗她。
但是这样大的一片腐水污水鳞片，全部是他真实的气息。
他就在这里被这条黑水湾，一点一点腐蚀，直到只剩下一点皮肉，她甚至能够幻想出那样痛苦的场景。
“这不可能。”
慕星辰猛的后退一步，她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一片黑雾，冷的可怕。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她原本是什么都没有的，后来她有了。这片黑雾的出现只不过提醒她又回到从前了，像从前一样的生活，做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她想甩开他，这是她一直在做的。她喜欢他，她也是一直明确的。但她以为这份喜欢无足轻重，她以为他的身份标志着他们再无可能。
可是为什么握着这张蛇皮的时候，却突然害怕了。
慕星辰的眼睛开始变得雾蒙蒙的，她心跳强烈震动，当她看着蛇皮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褐色。
“不可能。”她脸色苍白的否认道道。
可随着这股熟悉的气息越发强烈的窜入鼻尖，她心便越慌。
第94章 赴死
慕星辰在原地失神的站了很久,久到她的心脏从慌乱变得无比的缓慢。
看着眼前漆黑的挽留，她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说什么都信，怎么最后…….”她低下头喃喃道,“之前都说了让你把妖灵拿回去了，这一句偏偏不信。”
要是妖灵还在,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真好骗啊。”慕星辰抬起头看向暗无天日的黑暗。
说几句喜欢就中套了,这样的人，以后可哪里去找。
“离璟。”慕星辰眼角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泪,她猩红的眼睛看向眼前这条黑水湾,她失神了两秒，然后杀气恐怖的倾巢而出，“那你也陪他去吧。”
说完她手中开始聚起一股恐怖的灵力。
小七在手镯里疯狂呐喊,可是慕星辰充耳未闻。
“砰！”一道红光炸过黑水湾,水瞬间荡起数十米高。
突然，黑水湾一道白光在周围炸开。
慕星辰眼前一白。
“是你。”一道疲惫不堪的低沉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又熟悉又陌生。
慕星辰猛的回过神,她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男声嘲讽道：“没想到，你们还是遇到了。”
“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慕星辰皱眉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想遇到他吗？还会选择他吗？”他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又希望她回答是,又希望她回答不是。
还不待慕星辰回答,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她打入一个漆黑的漩涡。
“砰！”
大雪飘扬,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场雪下了二十五年，淹死了无数人。
只是这最后的一战，却只属于两个人。
莫大的大雪之下,综悲弓起颤抖身躯，他发丝漆白，满覆冰爽。剑立于雪下，不断颤抖着，剑柄下血色溢出。
他艰难的抬眸看向清风鸢，语气却满是自绝的问道：“阿鸢，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吗？哪怕我们远走高飞，我不再做妖王，你不再做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