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至少和那份检查报告有点关系......
整个人突然就有些疲惫了起来,岑煜匆匆想要了解这个话题,他嗓音有些发哑,“好了,不说这个了。”
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不说?”钟梨之觉得不解,她上前一步,彻底挡住了窗户外面照进来的那束阳光,而后什么都不顾地质问道:“你总在意我开不开心干嘛啊?”
“我现在很开心。我说真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怀孕的那一刻,我甚至是庆幸,庆幸......”
一句话都还没有全部说完,岑煜压低了眼眸,冷声打断道:“别再说了。”
他试图阻止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也是真的不想,去听某些话。
钟梨之也不是生气。
心里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似乎更像是一种......害怕?
她咬了咬嘴唇,胸口堵得慌:“而且说实话,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适合有个孩子吗?”
“你也不过图我现在年轻,图我现在漂亮。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人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只有认清现实,才是聪明人的活法。
然而这些话说出来,钟梨之并没有觉得她胸口噎着的那个感觉有好受多少,反而还更加严重了一些。
岑煜看向她的视线,也在黯淡着。
半晌后,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反问:“原来你一直就是这么想我的?”
“至少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钟梨之别过脸,回答道。
岑煜眼眸森然,面容也恢复了往常的冷峻,甚至还带了几分戾气。
他同样也是胸口有股气憋着,但是一想到上次和这个小姑娘吵完架后的情景,又硬生生地把气给憋了回去。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后,才在龙涎香的气氛里,慢慢变得平静下来,语气多出好几分无奈,“不交换,你生气;现在交换了,你还是生气。”
“钟梨之,我所做下的任何决定,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不然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你才能满意?”
最后半句话,甚至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卑微乞求在里面。
钟梨之也是烦了,但是这种烦是对她自己。
长时间的低着脑袋,让她的脖子都变得很酸,她闭了闭眼睛,回答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受益的人是我。”
毕竟那份遗物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可能只是一箱废品罢了。
“我应该对你说谢谢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疯了似的,朝着你乱发脾气。”
她依然,只想考虑她心里的事情。
就算她自私好了。
但是那颗“种子”不埋下,一切生活才有可能像那片光溜溜的土壤一样,长盛不衰,才有拔除野草长出大树的可能性。
——感情从来讲究对等,讲究相互付出,不是吗?
岑煜听了刚才的那些话,有些动容。
他想说,他并不需要什么“谢谢”的。
话也讲过了,是他心甘情愿。
然而下一秒,钟梨之的反应还是打破了他的认知。
她真的像个不负责任的人,甚至不像是有心脏,“但是,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不是吗?”
“我就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你要是受不了,我早就可以离开。”
岑煜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额角上,青色筋脉向外暴凸着。
他甚至气到都有些想要嘲讽自己了,淡淡道:“你走什么?我走才对。”
脾气这么大。
谁惯出来的谁有罪。
他也不想再惯着了!
真正看到那道身影即将走出书房时,钟梨之开始心慌了,她从来都没想让场面变得这么难堪,但总是控制不了。
就像,磨合不了似的。
她或许应该道歉,应该缄默不言?
下一秒,岑煜又突然折回了书房,重新站到她的面前。
他五官深邃,根本就看不透任何的情绪,只不过眸光比刚才还要冷漠了,耷拉着眼皮子,淡淡地睨着她。
第77章 会和他分开
室内的金线愈发黯淡。
钟梨之用力地咬紧着嘴唇,喉咙间一股难受的滋味正在激烈翻涌着,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
她......应该个道歉吗?
其实很诧异,这个男人竟然折回来得这么快。难道他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岑煜将书桌上的那杯温水推出来了一些,然后又从刚才在医院里拎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盒,剥了两粒药丸出来。
他淡淡道:“两粒都吃了,这是肠胃药。”
而后,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甚至将门都带上了。
小药丸被放在餐巾纸上,险些因为关门声的震动而滚到了外面。
钟梨之转过身,看向紧闭着的门外,抿紧了嘴唇。
岑煜将书房的门关上以后,靠着一旁的墙壁默站了一会儿,他侧过头,也试图从黑暗的门缝里窥得一丝光亮。
可是没有,很长时间都只剩下一片安静。
他最后想说的话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一直在。但还是强行忍住了,然后离开了这栋别墅。
在原地站了快有几个小时,钟梨之才一点一点回过神来,窗外的夕阳向着地平线下方落下,余晖的红光燃烧着所有云层,刺眼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