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不那么快就去申领。
——也考虑,他。
出租车司机不想等得太久。
钟云洲率先帮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一只手护着钟梨之的脑袋,让她可以上车。
他视线瞥到前面手套箱的上面,有写着车牌号的车辆信息,默默记了一下后,又转过头,轻声说道:“好了,到目的地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别让我担心,嗯?”
钟梨之缩起了自己的脖子,没有回答。
只催促出租车司机快些离开。
钟家二楼,紧紧贴在玻璃上的那道黑影还没有消失,钟云玖的五官挤压到扭曲恐怖,她的眼里折射出几缕阴狠的光芒,像是粹了毒药一般。
都是钟梨之这个小贱人,把她给害得那么惨的!
她不能就这样让这个毁了她人生、毁了她明星梦的女人就此得逞,让她逍遥自在!
钟云玖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一片很大的灰影,她神色狰狞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最近通话里的第一个号码。
另外一边,接通得很快。
“余总监,我们两个人一起合作吧。”钟云玖说道,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股阴森森的杀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除掉钟梨之或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搭上我的一切来配合你。”
闻言,余晚瑾一愣。
这个情况,其实是她最为不愿意去面对的,“你确定吗,钟梨之肚子里现在是真的怀上了岑煜的孩子?”
钟云玖随即冷笑了一声,她用手指勾起了耳朵旁边的碎发,阴测测地回答道:“我不确定啊。”
“但如果她怀上了,我们就除掉;如果她没有怀上,那就剥夺她一辈子当母亲的资格,不也是能够间接除掉一个小贱种吗?”
尚且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的余晚瑾,眉毛不自觉地抖动了两下。
钟云玖没有耐心等待这种沉默,她连语气都凶狠了起来:“怎么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良久之后,余晚瑾才出声回答道:“有。”
她原本是打算放弃的。
都已经“逃离”了组织,就不应该再联系组织帮忙,那有可能导致她自己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拿不下岑煜,或许组织同样不会放过她。
钟云玖爽朗地大笑了起来,挂断电话前,她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余总监,那就预祝我们两个人的合作取得圆满成功吧。”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最佳拍档。
*
深夜,法国,大教堂外。
从飞机落地后,岑煜就一直守在外面了,他等着那位老人家给他新的信息,以及他如果不隶属于这教堂一员,一定会知道很多关于顾元龙这个组织过去的秘密。
这有助于他一举消灭所有存在威胁钟梨之安全隐患的敌人。
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内部也仍然毫无动静。
岑煜降下了一点车窗,任由冷风涌入进车内,他清冷的眸子内,滑过几分烦躁,压低嗓音问道:“还要等多久时间?”
“我们能调多少人强行闯进去?”
前面的司机听了这话,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他劝道:“这个时候进去,太打草惊蛇了,再等等吧。”
只怕等的那个人遭遇了不幸,或者因此而不幸。
岑煜双眼微眯,再次抬头看向了一盏灯都没有打开的教堂,在这黑夜里,就像是一头蛰伏着的凶猛野兽。
后半夜,河水都快要冻到结冰了。
蓦地,教堂内发出了“嘭”的一声开门巨响。
紧接着有辆黑色的商务车打开后备箱,几个牧师和修女抬着一副担架,将整个担架都塞了进去,商务车连夜间灯光都没有开,从后面驶离。
“跟上。”岑煜直接说道,毫不犹豫。
他的心里大概有了一点猜测。
果不其然,那商务车是开到了一家医院的停车场里的。
司机警惕地转过头道:“岑总,您的脸他们那些牧师和修女都可能已经有印象了,不宜这个时候进去碰面,先让我去打听一下情况吧。”
“好。”岑煜留在了车内,细数时间流逝。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的手机就收到了彩信照片——是一间重症监护室病房的门牌号,那白色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先前那位钟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岑煜很快就下了车,从此时唯一开着的医院正门,低着头走了进去。
迎面碰上了另外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笔挺高大的男人,他周围有秘书和保镖跟着,面容严肃庄重。
封肃在跟岑煜擦肩而过后,转过了头。
他皱起眉,不明白本应该被生产线忙得焦头烂额的男人,怎么会突然现身法国,而且也在这个时间点,在这家医院里?
女秘书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用法语问道:“封总,需要去查查那名中国男子来医院的目的吗?”
“不用。”封肃摇了摇头。
对这些“闲杂人等”,向来不感任何兴趣。
他吩咐道:“给我盯紧平管家有没有醒。”
——“他现在是唯一知道我小妹妹当年到底有没有死的人了。”
岑煜已然站在了重症监护室外。
里面躺着的那个老人家,双眼紧闭。连接着他身体各项机能监测的仪器,显示各项数据都很低下,随时都有心脏骤停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