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都是一楼。
电梯门阖上后，开始缓缓下行。
“你倒是真的很敬业啊......我听别人说，你在这家公司里，干得还是调香师的活？我还以为你这种人，没有智商，长得又很丑，只配进来打扫打扫臭厕所呢。”
这番话，钟梨之纯粹就当成是某些人的自我评价了。
钟云玖的话语里满是鄙夷感，她也料到钟梨之现在翅膀很硬，这种低端的攻击，可能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伤害了。
所以她用一根手指卷着左耳边落下的碎发，走到她的旁边，笑着骂道：“赚那么多钱，是为了养活肚子里的怪胎？”
最后的那两个字彻底惹恼了钟梨之。
她的一只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睛瞪得很圆，“你说什么？”
“有本事，就给我再说一遍。”
被充满杀气的凌厉眼神吓到，钟云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背不慎撞在了电梯壁凸出的广告牌上，疼得眼眶中的泪花都出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钟梨之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而且她那只是还紧张兮兮地摸着肚子，一副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模样......是还不知道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因为毒素的感染，成了畸形儿么？
——也就是说，岑煜还没说出真相。
事情到这里，慢慢变得有趣了起来。
钟云玖不傻，所以绝对不会主动说出真相的，她知道钟梨之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就是说谎的人了。
很显然，岑煜一定是骗了她的。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唏嘘地感叹了一声：“他可真是爱你啊......说不定你就是真的把肚子里的怪胎生下来，他也会接受呢。”
一口一个“怪胎”，钟梨之已经忍无可忍了。
伴随着电梯抵达一楼的提示音，她直接一个极速转身，然后用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钟云玖的脖子，眼眸红到可怕：“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要咒骂。
“咳咳......咳咳咳......钟云玖的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通红，但是她却病态地觉得这种感受很爽，所以还更为嚣张地扬起了一些脖子。
“杀了......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反正你的孩子已经是个怪胎了，这一定比直接弄死你......都觉得难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胎的妈妈！”
电梯外面也是有员工正在等待着的。
“叮哒”一声过后，随着电梯门缓缓向左右两边缩回，站在最前面的女员工看到里面两个女人打斗激烈的场面时，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紧接着，她就被不小心撞到了别的地方。
钟梨之和钟云玖扭打在一起，彼此扯着对方的头发，冲出了电梯，由于两个人视线都被头发挡住，所以一会儿撞到墙壁上，一会儿又撞到了路人身上。
直到“嘭”的一声巨响。
被愤怒裹挟下，力气都翻了倍的钟梨之直接将钟云玖整个人都压到了一个架子上，她的两只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你凭什么说我的宝宝是怪胎？”
——她后悔了。
光是听到有人这么骂她的孩子，她都会生气成这样一副失了控的场面，真的还有可能会好好地躺在手术室里面吗？
就当是她母爱泛滥，亦或只是因为怀孕，身体内激素分泌紊乱。
就算所有的人都不想要、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生下来，然后把那些宝宝缺失了的爱，统统都补上！
“小心！”
路人突然惊呼。
都未等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反应过来，架子上一只摇摇晃晃的瓷器花瓶就冷不丁地掉了下来，因为钟云玖是被推到架子上的。
所以，那只花瓶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碎裂了的一片瓷器正好竖直滚落，尖锐的那一段直接沿着钟云玖的额头，再向她下意识闭上的左眼，再到左脸颊、最后划过左下巴，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出来时。
才在地上清脆裂开。
这倒霉的概率......大概也是万里挑一了。
“啪嗒——啪嗒——”
鲜红的血液不停地从钟云玖的左侧脸上滑落，她甚至都不敢用手去碰一下，只觉得整张脸都好像被人用到割成了两半似的。
钟梨之往后面倒退了一步，被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给吓到了。
那张钟云玖一直引以为傲，甚至想要借此进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脸，此刻上面的血印子长而深，被划开的两侧皮肉都外翻了。
恐怕还得缝针。
而缝针，势必就会——毁容。
架子后面是一面略为有些模糊的金色镜子，钟云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镜子前，双手都撑在上面，她左眼疼到睁不开来，所以只能用右眼去看那镜子中的自己。
四周约莫无声寂静了五六秒钟。
“啊啊啊啊啊！！！”
钟云玖凄惨的尖叫声，直逼大厦楼顶。
她的脸......她毁容了......她才刚拿下一个新的代言啊，一切事业都也才刚向着高处冉冉升起......可现在却跌落进了尘埃里！
任外人看来，这不过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那只花瓶摆放的位置本来就不好，为了美观，而留下了很多安全隐患。
也就是说，迟早会有人因为倒霉而被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