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乖乖点头的女儿忽然眼睛一亮，她在凹陷下去的座位上，爬起来了一些，神色欣喜地喊道：“哇塞，是雪人叔叔欸！”
——雪人，叔叔？
钟梨之完全听不明白，带着疑虑转过了身，然后就看见了站在她和女儿面前的男人——正式的深色西装，笔挺高级，背后的双开衩设计，有型防褶。
岑煜怎么会出现？
而且女儿还叫他是“雪人叔叔”。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
“你想干嘛？”钟梨之转过身，警惕地挡在了小苹果的面前。
下一秒，岑煜直接在她的旁边坐下，淡淡说道：“来听音乐会。”
钟梨之皱起了眉头。
所以这是要她把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当成是一种巧合吗？
那么她也完全可以终止巧合。
站起来了后，钟梨之想要抱着女儿换个位置，大不了就坐到角落里去，声音是公平的，在哪里都能够听见。
不料，她一起身，后排就有其他观众传出了“啧”的一声，颇为不耐烦。
紧接着，还有一道尖锐的女声说道：“前面的人不要乱动，打扰到我们观看了。”
——明明演出都还没有开始！
钟梨之被这一说，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她只好重新坐下。
殊不知在后排位置上，刚才说话的两个人，摘了口罩，有默契地无声击掌了一下。
他们是何包诞以及他的妻子。
虽然是又坐下了，但是钟梨之的内心有几分烦躁，完全没有了继续观看演出的心思。
她是真的不知道岑煜什么时候见到过她的女儿......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真相？
交响乐团算是小型的了，差不多有二十个人。在慕惟风上场时，小苹果忍不住激动了一下，“慕叔叔好厉害呀。”
旁边的旁边，岑煜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盒雪人形状的巧克力，越过钟梨之，直接放进了那只小团子的怀中。
这算是，为他上次的“突然消失”做赔罪。
“谢谢雪人叔叔！”小苹果伸长脖子回应道。
钟梨之五官皱得更紧了，她试图从女儿怀里把巧克力给还回去，尝试未果后，有些生气地教育道：“宝贝，妈妈不是告诉过你的吗，我们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给的食物。”
“麻麻，可是雪人叔叔很帅呀！”小苹果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还朝着岑煜眨了眨眼睛。
岑煜唇角都扬了起来，他往后一靠，凑近了她的耳朵，语气懒洋洋地说道：“她真像你。”
“你一开始找上我，不也说我很帅吗？”
钟梨之真是很想破口大骂啊，但是她必须要在女儿的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也害怕后排的观众再发出一声“啧”来。
眼看着灯光渐渐熄灭，身旁的这个男人还想继续说话时，钟梨之气的直接“嘘！”了一声。
好在乐团表演时，没有什么杂音了。
只不过，脸上那道明晃晃注视着她的炽热目光，难以忽略不计。
小苹果也真的是，听得那么聚精会神，都不捏一下她的手，好让她现在就抱她离开歌剧院。
*
整场演出的曲子全部旋律激烈，音符高亢，不仅慷慨激昂，还尤为大气磅礴。小苹果安静地听着，都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不过，她时刻谨记妈妈在开场之前的教诲。
绝对不可以影响到其他观众和雪人叔叔，也要尊敬舞台上的慕叔叔和其他表演者，他们都好厉害好厉害的。
在倒数第一首的压台曲目即将开始之前。
身为指挥的慕惟风站到了一根被用高架固定住的话筒前，他笑着，目光扫向台下：“接下来的这首曲子在创作时，其实折磨了我很久。”
“直到我遇见了我的灵感女神，才得以一气呵成地将它谱写完成，我个人认为它在我心目中，是我最满意、最喜欢的乐曲，没有之一。”
“所以，本人在此特别感谢钟女士的到来，还有我们可爱的小苹果！”
所有观众都很激动。
而岑煜却冷下了脸。
早知道，他也学个什么乐器了。
压台曲目与即将来临的圣诞节有关，金属敲击乐器作为了主体，慕惟风亲自加入，他拉的是小提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地跳动，穿着白色燕尾服的身体也优雅地随节奏而轻轻晃动。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全场观众都还沉浸在那氛围之中，紧接着，掌声如雷贯耳。
小苹果也激动了起来，大声喊道：“哇塞，慕叔叔好棒呀！”
这个称呼一出来，钟梨之就紧张了，她伸出手想要去捂女儿的嘴巴，却为时已晚。
——在岑煜的认知里，慕惟风应该是她的爸爸才对。
“好了，小苹果，我们快点回家吧。”钟梨之站起身说道，然而此时的出口却因为人太多而有些拥挤，她在第一排，势必要等到最后才能走上去。
舞台上，慕惟风也走了下来。
他一把抱起小苹果，问她自己今天的演出怎么样，得到很肯定的回答后，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我们聊聊。”岑煜突然出声。
到底还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论。
钟梨之直接就拒绝了，“没什么好谈的，那天晚上，我认为我们已经聊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