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张嘴,只能咬牙坚持,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流下来。疼痛已经被忽略,那种恐惧感才是真的折磨人。
眼前一亮,睁开眼睛所有的眼镜蛇突然全部消失。低头慌忙看了看,身上依旧没有任何伤口。
只是,那种感觉…呕……呕呕……又恶心又可怕。
又一步,我脚下一空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一路上我遭受了诸多的折磨,仿佛把人世间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了这条路上。
眼前就是金光闪闪的香瓜,我急忙冲过去摘下一个抱在怀中。
“回去,还要遭受一遍,值得吗?”
一位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猛得回头看到他正挑着一担子水给香瓜们浇水。
还要遭受一遍!浑身猛得颤了几颤,闭眼的瞬间泪水断了线般的流了下来。
“老娘乐意!”
我知道我很没有礼貌,但是我此刻真的没有什么好心情去讲究礼貌,我想打人,想骂人,发泄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但是,我没有时间。
抱着香瓜向着山下冲去,当我躺在竹门外时只剩一口气了。
“神…神医我拿到了。”
竹门打开,一个俊美脱俗的男子身穿青紫长衫走了出来,低头见我满眼的嫌弃。
他手指几经变幻,我怀中的香瓜变成了十颗药丸。
“啧啧,好久没见过这么痴儿了。”
颤抖的手指捏着药丸看了看,毫不犹豫的給嘴里塞了两颗。刚咽下去,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消失了,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我感觉我强得可怕,打死十头牛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神医。”
“快去吧,扰人清净,可耻。”
这时如果他知道我会每几天就来一次,险些摘光了香瓜恐怕不会让我走了,而是立刻灭口。
回到狐狸精身边,他还在昏睡,只是被云来云去缠成了木乃伊。
“二位大姐,你们手艺,手艺可真不错。”
赶紧把两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让云来给他喂水,自己则瘫坐在一旁。
“姑娘,听说族长在被你救下时,已经挨了八十几下火狱鞭,要不是姑娘族长恐怕已经……”
这时,狐狸精轻咳了两声醒了过来,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疑惑。
“我吃了什么?怎么感觉通体轻松了许多?”
“神医给的药。”
“神医?”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我施法消除了他满身的绷带。果然,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了。
“神医多难赐药我们都是知道的,你一定受了大苦,快告诉我!”
狐狸精紧紧钳住我的胳膊,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一颗颗泪珠。
“娘子……”
他哽咽难言,肩膀微微颤抖着。
“说了你也许不信,神医是我在胡家村的远亲,论起辈分来我还要叫他二大爷。我是又跪又磕头的,他才可怜我送我几颗药丸。”
他心痛极了,扶我躺下后顶住我飞身而出。糟糕,他要是知道了我还怎么求药。
不多时,他回来了。
我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快松开我,拉住他的手。
“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我根本靠近不了朝夕池,娘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要隐瞒我?”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用尽量真诚的眼神告诉他,是真的。看着他为了破结界砸破的手指关节一阵心疼。
第二天,狐狸精再次被鞭刑,我焦急的等在一旁,直到他晕倒才上前护住他。
抱歉,我没有什么通天的实力,只能每日替你承受一半的痛楚。
众人也不阻拦,只是冷漠的看着。
第二次去求药时,神医正坐在一旁钓鱼。
“他们设结界就是想让你死,你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怎么样呢,总归我是要救他的。”
一条大鱼上钩,神医取下大鱼又扔入水中。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不喜不悲。
“就算有灵药,一次次消耗也会伤了根本。”
我笑了,转身向着那地狱般的山路走去。
回去后,云来云去正在商量要把我救狐狸精的事情告诉他,金翼奴忽然出现,瞬间消除了她们的记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罢了,正好还省得我解释了。
再次醒来,他眼底的疑惑渐深。他只知道很难,但具体不知道到底有多难,询问了一圈也没有答案。
想来,知道答案的都已经金翼奴抹去了记忆。
狐狸精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得险些崩溃。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不禁紧紧的拥住了他。
“你可以为了我忍受八十一天的酷刑,我只是求药有什么难的。你这个样子,是要让我内疚而死吗?”
八十一天后,如果狐狸精还活着,他就可以休掉金翼奴,光明正大娶我为唯一的正妻。
这是他们狐族的规矩,是狐狸精的选择,我都尊重,但我唯独不能什么都不做。
“只是下下跪磕磕头而已,他是我二大爷我也不亏。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中,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狐狸精抬头,紧紧的抱住我恨不得将我揉进骨头血里。
就这样,他挨酷刑,我痛苦求药,日日我们都活在炼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