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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_蒸包上笼【完结】(35)

  卫安跟在程豫瑾后面进了正堂,这一次,白傲月没有再作民间女子装扮,只是穿了一身常服,发带也换成了明黄色。

  到了门口,程豫瑾不再让卫安搀扶,卫安仍是亦步亦趋,一直到了不便听陛下与大将军谈话时才立住了脚步。

  自从那日陛下走后,三日来大将军都不得安眠。半夜时有下雪,方才固宫时,他那般的狼狈,都叫人看在眼里。

  陛下也不曾来看过,更不曾着人问起。向来清醒克制,从不倾杯的大将军,自那日与丞相把酒对饮之后,竟一连几日,夜夜饮酒。他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人微言轻,又劝不了什么。况且他本来也不是人间之物,大将军肯收留他,救他一命,他应当感恩,不应该再冒险失了自己身份,反倒给大将军添麻烦。

  若是……他能在女帝身边说上话,大将军的处境会不会好一些呢?

  由他想着,此时,程豫瑾已站在白傲月身前。他也穿着一身常服,夜半风露重,也只是虚虚披了一件外氅而已。绵柔的衣料,不似盔甲僵硬,勾勒出他腹部的弧度。

  自看见她身上落了雪,他脚下便走得急了些,肚子也随着一颤一颤的。

  白傲月见了慌忙上前扶住他,没有再让他行礼,程豫瑾却后退一步,眉眼低垂,声线也低沉下来,只说了两个字:“陛下。”

  白傲月一听这般称呼,也更放低了身段 :“大将军?这是真的在生我的气了……”

  她也没有再用帝王的尊称。

  程豫瑾不说话,他极少这样。只是瞧着地板,地板与视线之间,有一个滚圆的肚子。

  人常说,疏于骑射,髀肉复生。可如今,并非是他两股间有了赘肉,而是这个肚子,真的很碍事,又碍眼。

  “豫瑾,我来之前,去祠堂拜过姐姐了。”

  祠堂……

  这个肚子就是那日在祠堂荒唐时有。程豫瑾更加坚信,自己不该这么纵着她,反倒纵成了两人如今的局面。他粗略想来,二人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似乎从大婚那日就有了端倪。不,也许更久之前。他一直以为傲月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却不知道自己也曾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而不自知。

  他一直对自己至今的人生很是满意,也很引以为傲。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君主,这般赏识他;又立下不少战功,在民间的口碑也极为不错。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虽说是未婚先孕,但娶的女子也是自己心爱的。谁知,他在白傲月眼里竟然什么都不是。

  白傲月一直小心瞧着他的神色:“你们都不去看姐姐,只有我去看她了。宫人打扫小心,那里面没有任何一丝尘埃。”

  程豫瑾道:“是我疏忽了,我也该常去看看她的。”

  见他神色和缓下来,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了,白傲月才敢提那件事:“豫瑾,你看那是什么?

  她指着桌案正中心,有一个并不起眼的物件,成色与桌面几乎要融为一体,在这黑夜中便更不易发觉。

  他到底还记着白傲月的身份,她让他看,他便转头看去。

  只瞧了一眼,便转回了头。

  北疆地图在青砖墙投下虚幻山河,虎符已经重新安放在他的桌案上了,虎符匣半开的缝隙里漏出朱砂印泥的猩红。

  他刚一开口,白傲月便知道他要拒绝。

  “难道。要我低三下四求你去收嘛?”白傲月推着他自己的手放到肚子上,“你若不收,就当是给孩子的。”

  程豫瑾终于抬眼望她:“等他出世之后。自然该承袭你的衣钵,将来也会是为国征战的大将军。”

  白傲月继续搬出姐姐:“想当年,我们同在陶先生那里养病。姐姐时常来看我,我有的时候为了不吃药就偷偷地倒掉、藏起来。姐姐便严厉地骂我。豫瑾,你也是向来说一不二的。我那个时候不明白,后来就知道,姐姐和你都是为我好。”

  她脸上现出悔意:“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了。自从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更没有人对我说实话了。”

  她郑重其事,退开几步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你都是为我好。我怎么样都不该跟你发脾气的嘛。”

  白傲月见他一提到姐姐,脸色便有丝动容,眼中的冰霜也有渐次融化的意思。只是如同雪山顶上的积雪,金光再怎么照耀,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碾碎的。

  白傲月继续道:“姐姐与你情同手足,对你有的时候比对我这个妹妹还好。姐姐临终前特意为我们指婚,她的意思我明白。豫瑾……”她的手搭上大将军的肩,他却并没有躲开,“我还小……”

  她不由得想起湛凛生的那句话:我年岁比你长这么多,又怎么会真的跟你生气呢?

  程豫瑾是不是这么想,便不知道了。但她很乐意以小卖小:“你得给我犯错的机会啊。”

  她的手从肩头滑向程豫瑾缠着纱布的领口,又想起姑姑交代的,不能将国事私事混为一谈,便又重新退开几步,向他行了一礼:“我向你赔罪了。”

  程豫瑾一看她这般动作,立即伏得比她更低:“陛下不可如此。”

  “你还要叫我陛下,当真是要与我生分了吗?”

  程豫瑾脑中转了几转,腰后扯痛让他并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应付眼前的局面:“傲月,从前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我、我不知道‘月儿’这个称呼对你来说是根刺。”

  白傲月立刻警铃大作:裴筝跟他说了些什么?

  程豫瑾用手拂去她身上的雪花,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早都化成水了。“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冻着了可怎么好?”

  白傲月却偏不应承:“先谈公事,这兵符?”

  豫瑾笑道:“我依旧拿着,傲、傲月什么时候想要,问我要便是。这几天的事就当都没发生过,傲月说的话我也没听过。”

  白傲月的确觉得有些冷了,他的怀抱好暖,她便依偎进去。

  程豫瑾一手搂住她,一手顶住自己后腰:“我们现在谈私事,你不喜欢我叫你月儿,那我叫你什么?”

  白傲月摇摇头,她也不知,只要别跟姐姐一样就好。

  “小月,还是……小白?”

  “不要小白,这个名字……”

  已经有人叫了。

  湛凛生占据了这个名字,就是独属于他的,任何人也不能叫。就像月儿这个名字是独属于姐姐的一样。

  “这个名字怎么了?”

  白傲月磕巴一下,道:“姐姐也姓白,你不还是在糊弄我?”

  “冤枉。那……”那叫什么,程豫瑾也不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为什么她的名字与姐姐要这样的像?中间的两个字虽不同,意义却是相同的。总要她们凌霜傲雪,向来不肯低于人前。越这么想,便越生出对湛凛生的愧疚来。

  判官大人曾问自己该如何称呼她,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似乎说的是随便,就连他们女儿的名字,也是系统默认的。到了程豫瑾这里,又似乎怎么叫她都是错的?

  白傲月眼神越过他望到门外,洒在地上的月光澄明一片。余光瞥见还有个人影站在那,无风的雪夜,守夜人呵出的白雾在眉睫结霜。

  仔细瞧了瞧,白傲月看清了,是程豫瑾的副将,那个名叫卫安的。

  她不由得想起‘主人’这个称呼。

  若是程豫瑾可以叫她一声主人——

  第32章 小产真是没用的东西!

  不得已将兵符给他送回来的不甘与愤懑,以及他提到姐姐时,那些偶尔的恍惚、偶尔的愁容,都让白傲月愈发想完全占有这个人。

  她的手再次抚上程豫瑾的肚子,小指勾起他的一缕发尾,脆弱又无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从前都是我的错,连大婚之夜,竟也没有与你团圆。”

  感知到她手下的游移,程豫瑾有些不自然地格开一点距离:“傲月,今天已经很晚了。”

  “你不是说,你是喜欢我的?这些日子,你就不想我吗?”

  “明日吧,今晚……”她从不轻易展示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程豫瑾也有些拿不准,她似乎是真的很依赖她。

  白傲月将身子埋进他的怀里,凉意扑满他的身子:“我知道很晚了,所以我想留下来陪你啊。难道,你不喜欢我留下来陪你吗?”

  白傲月忽然一把将他推开,冷淡道:“从前你与姐姐促膝长谈,直至深夜。现在不过三更,就要赶我走了……”

  “没有啊……”程豫瑾怕越描越黑,就不说了,只是肢体上由着她攀扯。

  “其实还有件事。”白傲月凑到他的耳边,“还有几个月你就要生了吧?不趁这般时候开拓产道,到时候要怎么生啊?”

  程豫瑾果然别过脸去,他比湛凛生还不经撩。

  大漠风沙,他在外面征战多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皮肤还可以如此白皙,一点都不像是个流血流汗的大将军。

  那时候她防着湛凛生,以为他要吃了自己,故而也没有好好地学习接生等一干手法。直到看到崔然发给湛大人的那些资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怀上了就生这么简单的。这中间有许多要准备,她的脑中不禁想起,玉镜里面的那个大肚男,那么的艰难,流程那么的长,从天黑等到天亮,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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