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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_蒸包上笼【完结】(72)

  大黄突然发出凄厉哀鸣。

  粮仓废墟突然再次震颤,真正的轰鸣从十里外传来。白傲月的九节鞭卷着战报破空而至,染血的绢帛上,平州遗民真正的血指印围成完整的棱堡地图,每个关隘都标着石灰画的鸽子。

  白莹星的冷笑从废墟深处传来:“卫大人可知,这三年你传递的假情报,养活了多少北厥斥候?”她折断肩头的箭矢,露出藏在皮甲下的西州军服,“就像你每日为程将军试的毒...”

  话音未落,程豫瑾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迹竟泛着诡异的金芒。卫安瞳孔骤缩——这症状与三年前自己试毒后的反应完全相同,只是延缓了整整三年发作。

  白莹星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她没输,因为白傲月也是这样看待白凌月的。

  都是白家人,她会被自己的不甘而呕死的。

  白莹星的笑容突然凝固,振鞭击碎粮仓残壁,晨曦照亮地平线上玄甲军的旌旗,“三年前赫连质子献上的布防图,本翁主原样绘在了程将军的药碗上。”

  卫安忽然踉跄跪地。他终于明白为何程豫瑾总能看破北厥的突袭——那些药渣里化开的朱砂,在瓷碗底勾勒的正是敌军动向。而自己当年偷换的假情报,不过是将计就计的诱饵。

  大黄突然窜向密道深处,犬吠在甬道里激起重重回音。卫安追着血滴来到尽头,白莹星的佩剑正插在石缝间,剑穗上沾着的石灰粉拼出个残缺的“白”字。

  马蹄踏着官道飞尘,卫安突然勒住缰绳。边关苦寒,远不如京都温暖如春。寒风灌进肺里,喉间泛起的铁锈味比北厥的刀锋更冷。他低头看着掌心咳出的黑血,三年前赫连漠那支毒箭的旧伤处,不知何时已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纹。

  “还有三十里...”程豫瑾策马回身,话尾生生断在喉间。他太熟悉这种死气。

  卫安用袖口抹去唇边血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大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在鹰嘴涧...”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咳,暗红的血珠溅在雪地上。

  程豫瑾翻身下马,玄铁护腕磕在冰面上当啷作响。他扯开卫安的衣襟,心口那道本该愈合的箭伤正渗出脓血:“白莹星的箭镞上淬了双生毒。”

  “不错。”卫安低笑,齿缝间血丝蜿蜒,“当年我替大将军挡的这箭,原该要你的命。”他望着远处归燕塞的烽烟,突然想起

  那个暴雨夜——程豫瑾背着他冲出北厥包围,两人的血在涧底混成暗河。

  程豫瑾的佩剑深深插入冻土。剑穗上系着的半枚玉珏,也是当年卫安从火场抢回的:“军医说过,这毒...”

  “无解。”卫安卸下腰间革囊,掏出染血的机关图谱,“除非找到另一味药引。”他指尖抚过图纸上的雨燕标记,“三年前国师在地宫留下的药方,缺了最关键的血引。”

  朔风突然卷起满地残雪。程豫瑾解下大氅裹住颤抖的人,触手皆是硌人的骨头——这三年殚精竭虑,竟未察觉当年能扛鼎的暗卫已瘦削至此。

  “你早知道。”程豫瑾的声音比塞外的冰还冷,“从何时开始?”

  “那日地宫开启...”卫安又咳起来,血沫染红了程豫瑾的银甲,“白家血脉不仅是钥匙,更是药引。”

  程豫瑾猛地攥住他手腕:“陛下知道?”

  “大将军不妨猜猜...”卫安眼底泛起最后一丝狡黠,“为何三年来,陛下从不让你我同饮一壶酒?”他忽然剧烈抽搐,“快...西南十里...有伏兵...”

  程豫瑾将人捆在背上时,才发现卫安轻得像个少年。二十年前他们在西州大营初遇,这暗卫还能单手撂倒三个蛮兵,如今隔着铠甲都能摸到凸起的脊骨。

  “撑住。”程豫瑾扯断缰绳将两人绑在一起,“你说西南十里,可是白桦林?”

  卫安气若游丝地点头,喉间发出断续的哨音。程豫瑾瞳孔骤缩——这是暗卫间传递死讯的鹧鸪哨,三声短,两声长。

  白桦林的枯枝在月下张牙舞爪。程豫瑾刚勒住马,三支鸣镝便钉入跟前冻土。他反手抽出卫安的佩剑,剑身映出林间晃动的黑影——整整一队北绝狼卫。

  “程将军好眼力。”玄尘手中弯刀挑着个染血的药囊,“可惜来迟半步,你要的药引...”

  卫安突然暴起,袖中机括连发十二枚毒针。

  “大黄...”卫安喉间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他认得铃芯里残存的犬毛。

  没了真身,他现在只能是个行尸走肉。

  程豫瑾的剑锋在雪地上划出火星:“它在哪?”

  “黄泉路上等着呢。”玄尘狂笑着举起弯刀,“不过将军放心,你们兄弟...”

  刀光未落,卫安已合身扑上。程豫瑾眼睁睁看着那柄弯刀穿透他的胸膛,卫安却用最后力气拧碎了袖中机关——淬毒的钢针暴雨般倾泻,北厥狼卫的惨叫惊飞夜枭。

  这小道士既然能从地牢里出来,说明妹妹已经见过他了,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为了女帝,为了妹妹,他很开心能有这样的结局。

  眼前人也并非是张道人的肉身,玄尘能恢复到这般,可见妹妹定然将所有都渡给他了。

  程豫瑾将人从玄尘手中抢下,他的腹部已明显抽搐起来,若是再迟几刻,恐怕连胎儿也不保。

  可是卫安现在,恐怕也没有力气产下孩子。

  程豫瑾抱着人退到断崖边时、,卫安的脸色已白如新雪。暗卫胸前的血洞汩汩冒着血泡,每声喘息都带着脏器碎块。

  “地图...”卫安染血的手摸向心口,扯出半张焦黄的羊皮纸,“白桦林往西...有暗道...”他指尖在血迹斑斑的图纸上划出歪斜的线,“当年...我改过...”

  程豫瑾突然攥住他手腕:“为什么不说?”

  卫安涣散的瞳孔映着塞外孤星:“大将军可还记得...那年上元节...”他唇角溢出黑血,却带着笑,“你说...暗卫的命...也是命...”

  程豫瑾浑身剧震。那是他初掌西州军时,撞见卫安在雪地里给流浪犬包扎。年轻的将军解下大氅扔给暗卫:“在我这儿,暗卫的命也是命。”

  “现在...换你...”卫安突然攥紧程豫瑾的护心镜,“活下去...”他摸索着扯断颈间皮绳,染血的暗卫令坠入雪地,“把这个...交给...”

  话音戛然而止。程豫瑾看着怀中人瞳孔扩散,染血的指尖仍保持着递物的姿势。二十年沙场征伐,他从未觉得塞外的风这般冷过。

  第51章 第51章师兄的本事

  暴雨如注的夜晚,皇宫琉璃顶上传来清脆的瓦片碎裂声。卫安与玄尘一直缠斗至此。

  卫安反握匕首的手腕微微发颤,血水顺着玄铁护臂淌进袖口。三十步外,玄尘的七星剑在雨中泛起幽蓝寒光,道袍下摆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两人脚下的琉璃瓦早已碎成齑粉,露出下方朱红的木椽。

  “三年前就该死在玄门的人,倒学会了狗皇帝的护主本事。”玄尘抹去嘴角血渍,剑尖挑起一片碎瓦。瓦片破空声刚起,卫安已然侧身避让,却见那碎瓦在半空炸成粉末,裹挟着剑气扑面而来。

  暗卫首领翻身跃上飞檐,玄铁匕首在掌心转出冷月般的光弧。瓦片碎屑擦过面颊时,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大雨滂沱的夜晚。

  “玄尘!”卫安厉喝声穿透雨幕,匕首格开突刺而来的剑锋,“那年你师叔私通北厥的证据...”

  “闭嘴!”七星剑突然爆出七点寒星,玄尘踏着北斗方位连刺七剑。卫安疾退七步,每退一步便甩出三枚透骨钉,二十一枚暗器在雨中织成银网。金铁交鸣声中,玄尘的道冠被削去半截,散落的长发间赫然有道狰狞刀疤。

  卫安瞳孔骤缩。琉璃顶在两人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玄尘剑招忽然变得绵密如雨,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卫安嗅到剑锋上的曼陀罗香时已来不及闭气,眼前忽然浮现女帝捧着桂花糕冲他笑的模样。

  七星剑刺入左肩的瞬间,卫安的匕首也抵住了玄尘咽喉。两人在倾斜的屋顶上僵持,血水混着雨水在琉璃瓦沟汇成溪流。

  “那年...咳...玄门通敌的证据是假的...”卫安咳出血沫,感受着剑刃在骨缝间颤动,“先帝要的...不过是你们镇守的龙脉...”

  玄尘握剑的手忽然一抖。记忆如惊雷劈开雨幕——师叔临死前死死攥着他的道袍下摆,被血堵住的喉咙里挤出“伪诏”二字;藏经阁密室那道暗格里,确实藏着历代观测龙脉的星象图。

  “为什么...不早说...”玄尘的剑尖突然偏移半寸,这个破绽足够卫安割开他的喉咙。可暗卫首领却松开手指,任由匕首坠入万丈深渊。

  “皇城司的哑蛊...当年完成任务的人...都说不出真相...”卫安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蛊虫纹路在雷光下清晰可见。三年来每当他试图吐露秘密,这蛊虫便如万蚁噬心。

  玄尘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七星剑哐当落地,他踉跄着抓住卫安的肩膀:“那你为何现在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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