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蚂蚁都要感叹一句,好腻歪的两个人啊~
自留地里还是老样子,因为放学时间格外热闹,大大小小的孩子拎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随意撒欢。也有人算着时间来插一把菜回去烧饭。
肚子大了不好弯腰,林寒松蹲下身,把藏在枝叶间还没成熟的小番茄,一个个拨开来,江甜果满意的视察一遍,最后薅了一把青菜走人。
就是不巧,打道回府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同来自留地的江宝花。
江甜果懒得搭理她,选了条不会和她碰面的路离开。
没想到,这人还会主动找上来。
俩人站在一块肚子居然差不多大,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怀了双胞胎,就见她气势汹汹的堵住路,眼神阴鸷。
江宝花刚从菜地走出来,身上粘了不少的土,指缝里全是泥,种地,收拾家务,挺着大肚子劳作。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而她一厢情愿的把自己的痛苦全归结于江甜果。
因为她打破了那个全心全意为她付出的家庭家庭,又害得她男人被停职。
于家家底薄,失去了于副团长的工资,让他们本就紧巴的日子更难过了。
江宝花每天睁开眼就得算计着一家人的吃喝拉撒,还要想尽办法攒钱备着生产用。
“因为你连累了我家老于,你还有点良心吗!”她恨江甜果,但是现在更恨直接导火索林寒松。
第95章 挨打
江宝花这话刚一出口, 对面那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表情。
“这话是于副团让你来讲的?”林寒松眉头紧皱。
要是真这样,他可得重新衡量这位同事的智商跟情商。好在江宝花摇了摇头,看来他没看走眼, 奇葩的是眼前这位。
江宝花的问题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林寒松跟不上她那奇葩的脑回路,一时间愣是不知该怎么回应。
“俺家现在困难得很,因为受你连累, 这个月饭都吃不上啦, 你必须得给补偿,不然一家老小都没法活啦!”江宝花撒起泼来, 声音尖得刺耳。
这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自留地里不少人都在偷偷摸摸关注着, 江甜果哪能让她把这屎盆子往自家身上扣。
“谁说你男人是被连累的?”她冷冷地打断道。
江宝花毫不示弱,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清白咋两口子都进政治部了!家属院里谁不清楚?林寒松放跑了特务, 连累了好些人。哼, 谁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祈祷别再被抓进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江宝花的喋喋不休。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上的疼痛明明白白告诉她,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 而且是被这个上辈子早死的“失败者”打了。
“你——”江宝花眼珠一转,立马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你打我!我肚子疼得受不了啦!有没有好心人来评评理,送我去医院!连孕妇都敢打, 你真是黑了心肝,我咒你生儿子没……!”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嘴里骂个不停。话还没说完, 又是一巴掌迎面扇来。
江宝花一下子被打懵了,江甜果力气不大,这两巴掌虽说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可是杠杠的。
她又是扯着嗓子干嚎,雷声大雨点小,半天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
边上看了半天热闹的围观群众终于出来打圆场,可他们自己心里也犯愁,这该咋劝?
两家人积怨已久,现在又动起手来,虽说没打出啥大毛病,江宝花说的那些话也确实该打,哪能当着部队军官的面说那种话,要是平常他们就和和稀泥,两家各打五十大板糊弄过去。
但麻烦在这次是个孕妇,江宝花也清楚自己的优势,见有人来了也不横了,就捂着肚子说自己难受。
“哎呦,我肚子好疼,孩子孩子……,老于是我对不起你,你30多了才有个孩子,要叫这恶女人给打没了……”
“……”
这不就是耍无赖,边上不少女人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这种事见得多了。
要想解决这无赖可难喽。
这会儿用钱或者东西把人打发走了,过两天又捂着肚子说疼,等孩子生了,有点头疼脑热还要赖人,这两巴掌惹的可是以后没完没了的麻烦事。
“麻烦嫂子们帮个忙,把人送去医院,今天有啥毛病一并检查清楚了,该我承担的我绝对不会推脱。”江甜果看了半天戏,出来表态。
哎呦,怪不得是江老师呢,聪明又有钱。
这时候的人们对医院那是相当敬畏,哪怕是军属们也觉得里头是个烧钱的地,不敢去,怕花钱。
但要是真遇上这种情况了,把钱花给医院好像是比花给无赖强。
于是不容江宝花拒绝,几个热心的嫂子把她从地上架起来,半强迫地把人扶到了医院。
登记缴费,江宝花提出了无数次抗议,一会儿说自己信不过这里的医生,一会儿又说她肚子没那么难受了,私下解决就行。
江甜果理都不理,径直去窗口登记缴费,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情淡然,但在江宝花眼里,这无疑是明晃晃的挑衅。
在一番不太愉快,也不太顺利的检查过后,大夫看着一张张化验单给出了结果,“没啥问题,孕妇和胎儿都一切正常。”
江宝花不死心,暗示道,“医生,但是我真的肚子疼啊,刚才疼得都站不起来了。你说会不会是叫人打坏了,或者气坏了?”
“这边结果显示你的心肺功能都正常,不存在被气坏的可能。至于你说肚子疼,站不起来,那是孕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太瘦了,这段时间注意身体,多吃营养高的食物。”
江宝花的脸色有点发白。
检查做了,钱花了,但没进自己口袋。白折腾一场。
调解的大姐们商量了半天,决定检查费用江甜果全出,两个巴掌,一个算3个鸡蛋,总共赔6个鸡蛋,但是得保证以后不能赖人家。
“你身上没啥事,脸上连个红印都没有,咱不能得理不饶人,得讲理。”大姐们劝道。
“那咋能一样?巴掌挨在你们身上不知道疼啊!”江宝花听来听去,没一句顺她心的,气得直想发火。
来劝的几个女人心照不宣地微微摇了摇头,说话难听,还是个无赖,感情她刚来家属院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这种人真是不敢跟她交好。
保不齐哪一天耍无赖,耍到她们身上了。女人们随便劝了劝,林寒松也带着六个鸡蛋回来了。
由调解人转交,江宝花没接,网兜放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林寒松带来了两个网兜,江甜果从他手里那个拿出来鸡蛋,给来的嫂子人手都发了一个。
“各家日子都过得不容易,我们哪能平白要你的东西。”人都这样,占不着便宜的时候想占便宜,就像江甜果自留地里经常不见的番茄。
但要是主动给,又一个个腼腆得不行。
江甜果笑眯眯地说,“今天多谢各位嫂子们帮忙,要不然我真抓瞎。你们收着,咱往后多走动。”
她这么一说,几个女人这才把鸡蛋收下了。她们热心肠,也好管闲事,但确实难得能收到谢礼。还残留着体温的鸡蛋,带着丝丝暖意,攥到手里热乎乎的,心里也舒坦。
调解人都走了,江宝花也瞧出来今天是闹不出结果,站起身来也想离开。
哪想到前头的路却被堵住了。
“你还想干啥?”她凶巴巴地问,只是底气不足,有点像狐假虎威。
江甜果把网兜硬塞进她手里,“赔给你的,拿好了,三个鸡蛋一巴掌,下次家里缺鸡蛋吃了可以再来,我随时欢迎。”
“你!!!”江宝花气得浑身直哆嗦,她缺这几个鸡蛋吃吗!要是上辈子,上辈子她牛排海鲜都吃过了还能稀罕这几个破鸡蛋。
江宝花从未如此希望过,重生是她的一场梦。她受够这个时代的自己了!
江甜果管不着她的崩溃,继续问:“关于我的举报信是你写的吧。”语气相当肯定。
因为这封举报信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江甜果本来都懒得理会,但既然撞到她手里了,算账也是顺手的事。
江宝花表情空白,“你,那是匿名的,你别啥乱七八糟的都赖到我身上。立身不正,看不惯你的人多了。”
江甜果笑眯眯地提醒,“这句话可说错了,我可是与人为善,都没和人红过脸的好人。不知道老家是谁跟我有这么大仇,能准确打听到这里的地址,并且时机恰好地把举报信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