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就能把钱捏在手里,男人还让干嘛干嘛,一般女人可没这个本事和福气。
“是他人好。”江甜果实事求是的说。
钱改凤“噫”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就说她家老许也是数得着的老实人,但也是在她生下闺女后,才把工资全交到她手里。
怕是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钱改凤笑笑没继续打趣她,满脸看破不说破的揶揄。
江甜果莫名有种在面对自己cp粉头子的尴尬。
她连忙转移话题,“嫂子,我是头一回来这儿,不清楚气候,想问问秋冬的时候冷不冷?”
这问题和钱改凤专业对口,她就是从附近的公社嫁过来的,没人比她更熟悉临城的天气。
“咱这没北方那么冷,但冬天也下一两场雪,烧不了炕,只能靠自己硬扛。你做几件棉马甲,到时候裹上男人们的军大衣,保暖又抗风。”
江甜果谢过她的建议,在心里把棉马甲和棉被纳入采购清单。
百货商场有卖,就是价格不便宜,她想着从农民手里买,会不会便宜一些,索性直接和钱改凤打听:“嫂子,我初来乍到对这边也不熟,能不能麻烦你帮忙问问,有哪儿卖棉花的?我想做三身棉马甲,还有三床被褥。”
“这简单,”钱改凤赶紧应承下来,“等过两天我回家,让我娘留意着给你收点棉花。棉马甲找几个手快的婆子做,做棉被公社里有专门的地方,你要多大尺寸的?”
“那麻烦嫂子操心了。”江甜果赶紧谢过,她对棉花也没概念,问了钱改凤家里的尺寸,最后三斤四斤五斤的棉花被子各要了一床。
两人又东拉西扯说了些闲话,没过多久,林寒松就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回来了。
他们买的早餐可不少,一大锅稀饭,还有一笼小笼包和两斤油条。
这得多少钱,明儿不过日子了!
钱改凤快速在心里算出价格。然后悲哀地得到了一个事实——,本来上门帮忙是为了还人情,现在还着还着,反而人情反而越欠越多。
怪谁?都怪江甜果太大方了!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更别说还欠着救命的恩情。
钱改凤心里着急,总想为他们再做些什么。下午林寒松去收拾单身宿舍,她带着江甜果在屋里列酒席单子。
人情社会,尤其是部队这种封闭环境,每一场正式的宴席都格外重要。该上什么菜色,邀请谁,谁该坐哪桌,都是有讲究的。
钱改凤先问出了宾客名单,开始排座位,谁和谁相亲过没成,哪两个营长关系差不对付……,这些家属院的大小八卦,她一股脑说给了江甜果听。
然后是菜色,一共八个菜,四荤四素,按照食堂大师傅拿手的和临城特色的菜来准备。最后她又毛遂自荐,让许为国写结婚的礼册,保管把账记得明明白白。
于是本来地狱困难程度的婚前准备环节,有了钱改凤的强势加入,一下子变为了简单模式。江甜果成了个大闲人,只负责跟在后面打酱油,然后收拾的漂漂亮亮准备出嫁。
第25章 婚礼
结婚的日子眨眼就到了,江甜果一大早被钱改凤和何玲玲喊醒。
不知道这俩人上哪儿搞来的化妆品,兴冲冲地按着她,说要给她好好打扮一番。
结果——,五分钟过去,江甜果睁开眼,差点没被镜子里的自己吓死。
大白脸,血红唇,飞到鬓角的眉毛,不像结婚倒像要唱戏,这俩人果然不靠谱!
她赶紧拿起镜子,自己涂抹打扮起来。
“小江,车来了,你收拾好了没——”
钱改凤站在窗户旁,时刻盯着路上的动向,看见熟悉的吉普车驶来,连忙转头喊人,却正好看见江甜果的脸。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哪家仙女下凡了!
江甜果长得漂亮,此时精心画了个适合又喜庆的妆,一下把她脸上的优势全部凸显出来。杏眼柔媚,红唇娇艳欲滴,水灵灵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芍药。
这样的美人,也怪不得林寒松把持不住,急匆匆就给人带回部队打报告结婚。
换谁谁不想赶紧娶回家!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江甜果连忙把衣裳整理好,最后确认了一遍状态,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要办喜宴,林寒松激动得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一大早起来,细细的刮了胡子,又问战友借了发胶,给自己收拾打扮的精神帅气。
他也是头一回看江甜果化妆的样子,眼中划过一道浓浓的惊艳。
“走吧。”他唤了一句,走到门边。
江甜果走近他,在一片乱糟糟的起哄声里,林寒松看见有双明亮如星的大眼睛盯着他,美人浅浅勾唇笑了起来,轻轻搭上了他的手。
极端的兴奋像电流一样在骨髓里窜,林寒松眼底闪过跳跃的光彩,整个人幸福快乐得肉眼可见。
花车是吉普车,不过不是上次坐的那辆,看上去高档一些。吉普车从招待所出发,经过家属院,一直开到部队食堂。
气派的车子慢悠悠地开过去,屁股后面跟了一长串来看热闹的家属院小孩。
江甜果摇下车窗,抓了好几把花生和糖撒出去,引来一阵阵童稚的欢呼声。
家属院里有人羡慕的看着,“一个乡下来的也能在部队办席,这吉普车是严师长的吧,可真给她做脸!”
有爱看热闹的专门盯着王璐问,“林家这次办的排场,小王啊,你和赵营长打算咋办?”
王璐正盯着两个继子,不叫他们跟着车乱跑,一听见这话,硬挤出来个笑,“我和老赵在家里办过了,没有吉普车,但俺大队出了两台拖拉机给我送嫁妆,席面摆了七八桌!”
这牛皮吹的扯淡又小家子气,说闲话的女人们一下子笑开了。王璐跟着一起“呵呵”笑了两声,一把拉起在地上捡糖吃的继子,硬是在小孩的哭闹声中把人拽回了家。
军区医院的办公楼上,赵继红隔着玻璃看着底下的热闹,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招待所和食堂没多远距离,哪怕吉普车竭力放慢速度,也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
这年代不兴大操大办,除了婚车其他一切从简,没有更多繁琐的礼仪。江甜果和林寒松被人簇拥着下了车,后厨也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为了不耽误别的战士就餐,他们是把桌椅板凳搬到了后厨边的空地上,来宾们拖家带口,五桌坐得满满当当。
林寒松看菜上得差不多了,想着直接开席就好,一群人却起哄着,非让他说两句感言。
林寒松只好往中间过去两步,江甜果也赶紧跟上。她本来就害羞,这会儿被人闹着打趣着,小脸更是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林寒松清了清嗓子:“那我就说两句,这是我媳妇江甜果。她年纪小,麻烦各位多多照顾。别的就不多说了,感谢大家能来,吃好喝好,吃不完咱们兜着走!”
说完他端起一小盅白酒,率先一饮而尽。
“好!”
也不知道谁捧场,大喝一声,然后全都热情鼓掌。
坐在主桌主位上的老人也站了起来,先递给过来一本小小的主席语录,然后笑着说:“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也不说废话。希望你们夫妻俩学好主席语录,把小日子越过越好!”
严师长话音落下,场上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然后就可以开席了。
吃了一会儿,江甜果跟着林寒松敬酒,钱改凤在旁边陪着。她本来还怕这场面难以应对,谁想到林寒松和钱改凤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只用端着茶水,在适当的时候抬手碰杯,有问话打听的全被他俩给挡了回去。
她陪着敬了一圈,差点给自己灌了个水饱。
好不容易坐下,席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八道菜虽说样数不多,但每个盘子都装得满满登登,又是大厨的拿手菜,给宾客们吃得个个满嘴流油。
吃完酒席大家说说笑笑的,有几个勤快的媳妇留下来,帮着一起把办酒席的地方给收拾好。
大中午的外头太热,林寒松怕江甜果晒着,没让她插手,让她拿着礼金先回家去。
江甜果问食堂买了筐甜瓜,让他一会儿给帮忙的几个嫂子分分,然后就回了家。
大夏天真是一点都不能干活,稍微动一下就浑身是汗。江甜果怕冷又怕热,能偷懒自然开心。
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插入钥匙旋转拧开,里头的景象却是完全变了个样。
推开门先是四四方方的客厅,靠墙放着张红漆木做的四方桌,上头摆了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还有两个红双喜洋瓷盘,瓷盘上放着两个贴牡丹花样的暖水壶。旁边摆着四把椅子,对面是个五斗橱柜。
走到大卧室,里头放着一张双人床,衣柜、床头柜和梳妆台动线合理地摆放着。
再看厨房和卫生间,该有的锅碗瓢盆和炉子都备了一套,小家简单却样样不缺,江甜果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