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作息, 健康生活, 健康的无聊。
一对无聊的小夫妻躺在床上,会干什么呢?
总不能是看星星看月亮, 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那就只能是——
一切的混乱是从一个吻开始的,林寒松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后颈, 江甜果轻轻颤栗, 转过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这是一个极具挑逗意味的信号。
林寒松的呼吸瞬间急促,肩臂肌肉鼓起又落下, 把两人身上的衣物全都除尽,卷作一团落到了地面。
今晚是难得的凉爽夜, 夜风卷着花香草香送进湿热的室内。
林寒松淋着汗的肩臂绷出精悍的肌肉轮廓,每一次抽出挺进下次都要入得更深,连结实的实木床都被撞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江甜果鼻尖上泌出些许细汗, 脑子都被撞得不太清醒,她囿困于那人投下的阴影,天在耸然晃动,脚不着地,身体好像要和床一样被撞散架了。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MD,再也不主动招惹人了!
——
运动果然有助睡眠,江甜果美美睡到早上八点,她艰难的爬起来洗漱,顺便和林寒松交待,让他去菜站把昨天订的鸡蛋取回来。
林寒松腿长,这几步路,10分钟就能跑一个来回。
装鸡蛋的框子上照例盖了些青菜,拨开绿叶,里头的鸡蛋个头并不大,各个都是浅黄色的壳。敲破,蛋黄是橙黄色的,黄澄澄的像一汪小太阳,是正宗农家土鸡蛋。
她把蛋黄戳破和蛋清充分搅匀,又在碗里滴了两滴香油,加了少许白糖,最后用滚烫的热水一冲,一缕缕蛋花在碗中飘荡,一碗鸡蛋汤就做好了。
清热去火,居家必备好汤。
两人一人一碗鸡蛋汤,再就着一些糕点,稍微吃了些应付过早饭,就出门准备进城。
这次开车的还是上回那个驾驶员,熟门熟路地把他们送到码头旁。
江甜果送了他一盒糕点,包装精致沉甸甸的一盒,驾驶员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嫂子”。
等看着人上船,他才仔细一瞅上头的商标,呦呵,这可是全国闻名的老北京糕点!
在临城绝对是十足十的稀罕物,拿去送人,或是到黑市上卖了都不错。林营长家两口子回回是真客气,人情世故做的让人舒服!
——
小船晃晃悠悠,一路摇到了对岸,今早吃的不多,所以江甜果晕船的感觉没有上一次强烈,稍微有些不舒服,但是能忍。
第一站先去采购,按江甜果的建议,王姐的同意,最终敲定需要购置口罩和帽子若干。
这样简单不费时的小活,其实裁上几尺布,拿去附近公社悄悄找几个熟手的婶子,不到一下午就能做完。
但这就涉及一个问题,账目不透明。她总不能让婶子们给她写个字据说工费多少多少钱吧,就是傻子也不敢这样找死。现在投机倒把抓的严,被有心人揪住闹大,别看是小事,也能分分钟体验铁窗泪。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江甜果选择来市里的百货商场采购。虽然价格略微贵了一点,但商场给开正经发票,她回去也好报账对钱。
接下来第二站,他们去医院给林寒松的肩膀做个复查。
男人脱了衣裳大马金刀地坐着,医生对着他肩膀上的石膏来来回回看了半天,得出结论:“石膏松了,不是叫你避免肩膀大幅度活动吗,你出院这些天干啥去了?”
林寒松这些天连雷打不动的早操都换成了快走,唯一能用得上,肩膀的运动好像只剩下了……
咳……,他听着医生的数落,悄咪咪和江甜果对视一眼,俩人都心虚,闹了个大红脸。
医生还在继续叮嘱,“等会儿把石膏再加固一遍。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注意,要不然骨头长错位,那我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谢谢医生。”俩人像乖巧听训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听话,老老实实的感谢。
走出医院,江甜果看着林寒松因为加厚石膏凸起来的肩膀,不是很道德地笑了出来。
“听见了吗?医生说让你好好休养~”配上她意味不明的笑,说得格外阴阳怪气。
林寒松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在转到小巷子时,一把将人按在了墙上。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从远处看却像是她主动依偎进他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她的脑袋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能听到他笑起来时带来的胸腔共振。
林寒松将身躯压低,贴在她耳边说道:“今晚我们试试,不动肩膀的方法,好不好?”
这人在说什么?说好的正人君子兵哥哥呢,整天床上如狼似虎也就算了,怎么一张嘴也……,江甜果只觉得耳尖发烫,还好小巷外及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才帮她从男人怀里逃脱。
老司机车速过快,安全着想,江甜果决定保持距离。
两人继续在狭窄的小巷子里绕来绕去,不走大路因为林寒松说要去黑市换些东西,江甜果也跟来凑了下热闹。
黑市在一条背人的小巷子里,不大的地方零零散散摆了几个摊位,别看摊位少,东西却不少,从服饰到五金一应俱全,连地上堆着的衣服也按产地分了好几堆。
就是里头的人个个包着脑袋,见着脸生的人,都是目光警惕,隐晦地打量着。还好之前口罩买的多,两人早早就戴上,虽然遮挡程度不比头巾,但也能用。
江甜果不缺东西,黑市的摊子乍一看眼花缭乱,其实逛一会儿就和百货商场大同小异。
林寒松在和一个男人嘀嘀咕咕些什么。江甜果等在一旁,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头。
头顶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她蹙起秀气的眉,哒哒哒走过去,“你好了没有,我站累了!”
站着也能累?
对面说话的大哥诧异地看过来,却一瞬间了然,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媳妇,怪不得招男人疼。
林寒松挡了挡他的目光,小声告诉江甜果,去巷子口的茶馆等着自己。
临城人爱喝茶,市里建着不少茶馆,大多是二层小楼的设计,走进去别有一番雅致。今天休息日,茶馆里头人不少,江甜果扫了一眼,一楼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于是往楼梯走,打算上二楼看看去。
却在走到拐角时,有个气冲冲的身影冲下来,撞到了走在她前头的阿婆,连带着她扶了一下,也差点被冲击力带得摔倒。
来人速度极快,身材又高大,撞得一下极有力度,阿婆捂着胸口呼痛,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你走路不会看路的呀!”江甜果寒着小脸,气冲冲瞪了过去。
周建平的火气不比她小,张嘴就骂,“怪我啊?你们俩人四个眼珠子是出气的?”
不可理喻!
江甜果心里火气蹭蹭涨,连声叫住他,“撞了人就想跑?你回来,给阿婆道歉!”
周建平不耐烦地止住脚步,正打算给这个事多的女人点颜色看看,但一扭头看过去,正好和江甜果那张带着愠色的小脸对上。
美人本就五官惊艳,再配上鲜活灵动的表情,更为她添上几分艳色。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一瞬间在嘴巴里卡壳。
乖乖,真没想到临城居然还有这样的美人,这小模样,比他前头处的几个对象可标致多了,要是能跟她处对象。啊不对,冲着这张脸,周建平甚至想一步到位和她直接去领证!
他摸了摸涂着发胶的背头,挑起一抹自以为帅气实则油腻的笑容,装的文质彬彬的走过来,“这位同志,我为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可否上楼喝杯茶,容许我再向你表达歉意。”
“不用了,”江甜果后退两步,却又被他逼近,她皱眉提醒,“你最该和这位阿婆道歉。”
阿婆?周建平一眼扫过去,这才注意到,江甜果旁边还站着个衣着朴素的老太太,原来刚刚是撞到了两个人啊。
他不甚在意的想着,问:“这位和你的关系是?”
“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没关系喽,周建平看都不看阿婆,继续追着江甜果问。
“同志,你看着面生,不是临城本地人吧。我对这儿可熟了,今天下午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江甜果被缠的烦不胜烦,转身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刚刚你撞了我,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咱俩之间已经到此为止了。要表达你无处安放的歉意,麻烦去找阿婆,不要再纠缠我了,谢谢。”
周建平眼神阴鸷,“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让我去跟一个老太太道歉?”
江甜果不清楚他是谁。但他们在茶馆闹得动静可不小,但直到现在,别说仗义执言的客人,就连服务员也没一个站出来阻拦的,可见这男人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