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一眼。
没想到高卿禾居然起这么早。
“妈你要去镇上？”高卿禾期待的问了声。
见江母点点头，马上笑着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今天端午，镇上摆摊的人肯定多，她想小摊子上的油炸粑粑和菜豆花。
江母看她精神十足，笑一笑，锁上大门，婆媳俩一起去逛了镇上的早市。
节日和逢集差不多，一早就有人挑东西来到镇上卖。
江母买了一把艾叶，又买了一包硫磺。
江母本来还想自己包粽子，二房那边提前过来说他们一起包，江母就准备了点糯米带过去，两家一起包，拿了十多个回家来。
正正好，足够一家四口一人吃两三个，尝了鲜。
江抱海矿上大食堂也包了粽子，又拿回来十个，现在早餐都吃粽子。
高卿禾早腻了，一看到摊子上的豆花，顿时走不动道。
问婆婆要不要，江母摇摇头，一脸避之不及的退后。
高卿禾让摊主多多给自己加油辣椒和酸菜酸萝卜等配料，端起碗，舒舒服服吃了一碗豆花。
她这边吃完，江母那边也买完东西，婆媳俩散步回家。
前脚刚进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妈！嫂子！”
江母惊喜回头，看到背着书包小跑回来的江玉，欢喜不已。
“放假啦？”高卿禾笑着问。
江玉点点头，“昨天还要上晚自习，我就一大早坐艳红姐的车回来了，她还去乡下接客，让我跟嫂子说一声，她忙着就不过来看你了。”
说着三人走进屋，江玉把书包放下，急急忙忙掏出一份今日早报递给高卿禾。
“嫂子你快看！”
高卿禾以为是平常趣事，因为小姑子爱看报纸，时刻关注外面世界的变化。
之前发现有意思的新闻，也会回来跟她分享。
谁让高卿禾情绪价值给得足呢？
拿给哥看，他扫两眼哦一声就没下文。
拿给妈看，字都不认识两个，挥手让她走开别挡着她干家务。
还是嫂子好，有文化又有见识，总能给她许多正面反馈。
高卿禾平常也看报，出门必买一份最新时报。
不过最近被天气搞得心情烦躁，稍微停了几天。
她先在撤了厚垫子的木沙发上坐下，又喝了一杯水，这才在江玉焦急的注视下，施施然拿起报纸。
下意识抖一抖手，垂眸一看，放松的神情变为认真。
只见今日省报的头版头条上，赫然放着一张几乎占据全版的照片。
照片上是几包卫生巾，顶部印着一行大字：全球知名品牌洁玲卫生巾！
中间一行中等字：安全卫生、使用舒适，一包仅需1.99元，为所有女性经期保驾护航。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有需求请联系向经理，联系电话7734567......
江玉激动问：“嫂子，你看见了吗？你之前给我们的那款卫生巾上报了！”
家里人只知道高卿禾之前信誓旦旦说过要把卫生巾价格打下来。
但除了枕边人江抱海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高卿禾已经拿下洁玲在西南三省的独家经销权。
所以，江玉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用过的卫生巾上报了。
在这个年代，上报的产品就是质量和高级的代名词。
人们还没经历过虚假广告的洗礼，哪怕广告效果十分离谱，也大有人信。
何况江玉自己亲自用过这款蝶翼卫生巾，之前却一直没在市面上见过。
现在看报纸得知省内就有，出门就能买到，一包比现在的还便宜了一块钱，自然开心。
可不能小看这一块钱，两包就是两块，一年能比原来节约二十四块！
高卿禾没想到向南飞动作这么快。
更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她可没给他拨经费。
头版头条，还占这么大一块版面，这广告位绝对不便宜。
江玉激动劲过去，打开电视机准备选个台看看电视。
本地台一打开，又看到了洁玲卫生巾的广告。
而且是在本地台电视节目中间穿插广告，“一包只需1块九毛九”的标语魔性又洗脑的反复出现。
江抱海起床来到大厅，正好看到电视上的一块九毛九。
惊讶的朝高卿禾那看过去。
眼神询问:你的卫生巾事业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
高卿禾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夫妻俩迅速交换一个眼神，默契不在家中提起。
虽然江抱海也不知道这么好的事情老婆为什么不显摆，但她既然不想提，那他也尊重。
对此，高卿禾表示：尔等俗人不懂闷声发大财的快乐。
不过别看高卿禾表面没事人一样。
可等端午一过完，立马给向南飞打电话准备约他出来了解情况。
结果人家告诉她，没空约。
并丢过来一个地址，啪的挂了电话。
这里电话刚挂断，订购商的电话就接了进来，向南飞忙到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四个脑。
高卿禾好奇的循着向南飞给的地址，来到面粉厂职工宿舍楼。
随便找个正在摘菜的大妈询问，对方立即热情给她领路，把她带到顶楼的活动室门口。
这间活动室看起来很破旧了，窗户上的灰都厚厚一层，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曾经这里是厂里职工们联谊交际的地方，现在变成杂物室。
门没有关，大大的敞开着。
高卿禾探头往里面看，视线越过一堆摞起来的腰鼓、大鼓。
便看到了顶着鸡窝头，一边接电话一边登记，忙得快要飞起来的向南飞。
向南飞隐约听见门外有动静，抽空瞥一眼，看到高卿禾，只讶异片刻。
就露出见到救星般的激动眼神，赶紧把她叫进来，递上纸笔，“我念你写！”
第259章 空头支票
两人连续忙碌一个小时，时间接近中午，估计人都吃饭去了，电话机这才没有继续响。
而已经接了一个上午电话的向南飞，虚脱坐下，老旧的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嘎吱一声响，四条歪歪斜斜的腿勉强撑住没有散架。
高卿禾甩了甩手腕，连续抄写一个小时的订购信息，她手都麻了。
不过比向南飞好一点，她屁股下坐着休息室里唯一一张坚固的椅子。
两人默默休息几分钟，高卿禾这才问向南飞这是怎么一回事。
向南飞脸上露出一抹笑，越想越控制不住，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
他猛的一拍桌面，“我们成功了！”
拿起桌上抄写下来的订购信息，计算器摆出来噼里啪啦一算，就今天一上午已经被预定六万包卫生巾。
这怎么不算成功呢？
向南飞自己都没想到，广告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正激动，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向南飞冲高卿禾无奈一耸肩，接起电话。
说了两句，震惊的望了高卿禾一眼，张嘴无声说：五万包！
高卿禾立马拿起笔，示意向南飞说，自己写。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两人看着已经被订购一空的十万包卫生巾，还有倒欠出来的一万包，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向南飞说：“高卿禾你掐我一下。”
还有人有这种请求？
那必须满足他！
高卿禾一点不客气，狠狠在向南飞手臂上掐了一把，疼的他嗷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紧接着“哐当”一声，本就不堪重负的椅子彻底散架。
两人对望一眼，高卿禾压下心底的激动说：
“马上找间像样的办公室，把电话机安装好，公司招牌挂起来。”
向南飞连连点头，无比赞同，补充道：“再请两个助手！”
吃午饭的心思也没有了，生怕客户反悔，急急忙忙道：
“我现在就叫上我姐夫一起去省城拿货给这些商家送货上门去。”
高卿禾提醒：“得留一个人在这接电话。”
向南飞想说你留下，看见高卿禾大着的肚子，一拍脑门，“我找人去！”
满职工院都是认识的熟人，向南飞逮了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无业青年，安排他守在电话机前。
一番嘱咐后，立马往运输队赶。
高卿禾跟着他一块儿走，终于有机会问他是怎么搞定的报社和电视台。
向南飞嘿嘿一笑，“我给他们开了空头支票。”
说通俗点，就是先欠着。
也多亏了高卿禾介绍的那位报社记者朋友，再加上他气势架得足，开口闭口我们是国际大品牌、我们老板资本雄厚，对面将信将疑，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高卿禾听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佩服，竖起大拇指。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向南飞不经商谁还能经商？你这就是天生的经商根骨！”
向南飞被夸得有点飘飘然起来，睁着一双熬出来的熊猫眼试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