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个时间点，还会是结束么？
到了那个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
如今，她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如何处理此人。
是收到自己麾下，还是……
想办法弄死他。
她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好像……
也不必非要走这两步棋。
只要陆沉舟废了。
那么，他便不可能再留在陆沉舟身边吧？
想着想着，她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稍事休息了一阵之后，溟夕便过来找她了。
第147章 鲛国
其实林昭月只是一日没见溟夕，听风眠说，溟夕整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
今日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一句话不说，便一直在等着她回来。
溟夕的容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也不掩他那倾城绝色半分。
反而比起从前多了些温软感。
好似更容易被拿捏于手心一般。
也许这并非溟夕本意想要散发出来的，但对于鲛人，魅惑他人，似乎是一种本能。
即便是无意，也容易撩拨到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溟夕在她面前跪下，垂着眸。
“想好了？”她悠悠拿起一杯早已调制好的果饮，轻轻润了下嗓。
溟夕睫毛轻颤了颤，轻声说：“想好了。”
林昭月便没再说话，等着溟夕自己开口。
她也很好奇，溟夕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本该成为女主男奴的鲛人，如今跟在了自己身边。
对于他，她既有对更广阔世界的好奇心，但也猜疑鲛人留在自己身边是否会存在麻烦。
而他们之间的主仆契约，这种共生和契约关系，反而将他绑定成了她的所有物。对林昭月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好片刻之后，溟夕才缓缓开口。
“您猜的不错，我是鲛国的皇族血统。亡国时，我还不到十岁。一直以来鲛国外都有一道幻境屏障，所以外人根本无法闯入鲛国，这也是鲛国能够一直在陆地生存这么多年，而没有陷入任何战争，和平生存这么多年的倚仗。”
林昭月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也认真的听了起来。
之前她就奇怪，为何世人传言鲛人一族如此貌美，却能在陆地传承近乎千年。
并在亡国之前，也只是传闻，从未有人真正见到过鲛人一族。
原来是因为，鲛国之外，还有一道幻境屏障。
他低声缓缓道：“而那一年，不知是何种缘故，鲛国的屏障破碎。无数铁骑蜂拥而至，踏进了鲛国的领土。他们烧杀抢掠，将我鲛国族人全都抓了起来，举国充奴。鲛族繁衍困难，即便传承了千年，可人口却并不繁盛。但我们的寿命很长，比普通的人族要长近乎一倍。鲛国常年不在战争之中，所以也并没有抵御军队的能力。而我们本身所应该有的神力，也莫名被封印……”
“除此之外，就连制造幻境的能力，也无法使用了……所以，那一日，我亲眼看着……我的父王，母后，还有所有的族人，全都被他们像捕获野兽一样抓了起来，关进了铁笼子里……他们像驯兽一样驯他们，逼迫他们认主，放他们的血，凌辱他们……”
“我父王母后不愿受辱，也不想让族人看到他们的王被凌辱，所以他们……一头撞死在了囚笼之中。紧接着……我的哥哥，姐姐……全都以同样的方法自尽了……”
说到此处时，他的神情也有几分痛楚。
“我没有死，我不想死，因为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安于一隅什么都不做却要被如此对待！凭什么，他们可以凌驾于我们鲛族之上。我怕我死了，我们一族真的永远都只能成为奴隶。我怕我死了，没有人记着鲛族的仇恨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宰杀！”
此时听到溟夕的话，木璎也忍不住有一丝动容。
风眠也轻拢起了眉头。
林昭月却从溟夕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鲛人族的神力和制造幻境的能力到底因何会被封印？
似乎灭鲛国这件事，是有计划的。
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能够封印鲛人族的神力？
又为何非要灭鲛国？
他沉默片刻后，又继续开口：“后来，充奴的鲛人们，一部分鲛人流落到了贵族手里，一部分流通在了黑市。而我因为年纪小，又受了重伤，贵族们瞧不上，所以便流落到了黑市。”
“后面发生的事……便是与我之前与您所说那般，并没什么出入。这些年，我便在黑市之中养伤，恢复神力。用了一些小聪明和鲛族的魅惑之术，让买我的人为我疗伤。当他们无用了之后便杀了他们。因为我若不杀了他们，他们自然会想在我的身体上得到回报，甚至逼着我认主。
所以杀了他们之后，我便再次回到黑市……如此反复。直到被万兽国的贵族买去，便有了后来的事。”
说到此处，他声音也微哽咽了一下，似带着一丝卑微。
“这便是关于我的全部的事情，再没有一句隐瞒。”
第148章 溟夕的交易
【呜呜呜溟夕好惨啊，也能理解他想要借助公主复国的心了】
【原剧情也只写溟夕的国家亡了，并没有细写这个国家如何灭亡，又遭遇了什么……现在听溟夕说起来，才真正感觉到了亡国的感觉……】
【是啊，原剧情里溟夕是放弃了复国这件事，就默默守护女主来着】
【就离谱，国仇家恨还没有儿女情长重要吗？还是个自己得不到的女人】
【没办法，这就是女主光环，你就算是个和尚都得为了女主跟佛祖对着干】
【你别说……这个设定还挺带感？有没有老师写写？】
【喂喂喂，这是吃设定的时候吗？】
溟夕轻咬着下唇，眼眶也染着微红，看着林昭月的目光里也有这一丝害怕。
“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确动了，想要利用你为我复仇的心思。就像殿下说的那样……”
他垂下眸，眼里似乎藏着什么情绪。
“您之前问，有没有解除主仆关系的方法。据我所知，主仆契约一旦结定，便没有办法解除。我们鲛族许久许久都没有认过主，也没有流传下来关于解除主仆契约的方法……”
他停顿了一下。
“鲛族要么便不认主，一旦认主便是誓死追随。这是我自小便从长辈口中所知道的……”
【这个我知道，我来补充。据说鲛族本身就是海域鲛人的后代，这种认主的设定来自于蛮荒时期，天道种在他们血脉里种下的神契】
【你从哪儿看的设定？】
【就是这本书里啊，开头的时候，写了几个设定出来，不过没啥剧情，你们都略过了很正常】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我看的是古言，你给我干玄幻频道来了？】
林昭月轻轻拢了拢眉。
似乎对于无法解除主仆契约这件事有些不大高兴。
溟夕继续说道：“我……我想好了。我想要，跟公主做一个交易。”
林昭月此时方才来了点兴趣，看向溟夕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亮泽。
“什么交易。”
似乎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溟夕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我已经恢复了一些神力，也有制造幻境的能力。我可以助公主殿下完成大业，成为公主的左膀右臂。条件是……请求公主殿下助溟夕复国。”
而后继续道：“若殿下能助溟夕解救族人，脱离奴籍，重建家园。我鲛国皇族将世代守护公主及公主殿下后代。”
“虽两个国家相隔甚远，可是……公主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夏国的版图……也可以，并非如此。”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林昭月，一字一句道：“只要公主殿下想，溟夕愿助一臂之力！”
面上看似并无什么反应的林昭月，指尖却微颤了一下。
那双原本垂着的眸子也缓缓抬了起来，目光平静而审度的看着他。
可溟夕对她是有感应的。
他能感受到此时林昭月的情绪是有变化的。
林昭月平日里的情绪都表达在脸上，高兴亦或是不高兴，都能一眼看出来。
但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当她真正筹谋大事时，那双眼眸反而静若深潭，不起半分波澜，是不喜形于色的。
溟夕目光灼灼，“不知道，这个交易，公主殿下可接受？”
他的声音既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害怕。
这一日，他已经想明白了也知道了公主殿下，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若只是当一个下人在她身边。
那么任何人都可以。
养着他，也不过是多了双筷子。
对她而言，自己什么也不是。
他要有价值，才能得到让她正眼看他的资格。
他若要复国，便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