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灯欢看着不怎么样。
“依本宫来看,贤妃倒不像是凶手,更像是被冤枉的。”
原本见跟自己同一个阵营的于敏盼突然开始落井下石,贤妃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子。
德妃要害她,再借她十个脑子她也玩不过德妃。
此时听到了元灯欢的话,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睁大眼睛满含热泪的望着元灯欢。
自己平时对宸妃可不算好,没想到这会她居然肯站出来帮自己,这种时候居然只有她肯相信自己。宸妃是个好人!
元灯欢无视贤妃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的对上面前的于敏盼。
后宫人物关系图里元灯欢可没忘记,于敏盼可是从女官队伍里走出来当上宫妃的。
这宫正司里究竟有没有于敏盼的人,元灯欢还在真不敢说。
元灯欢现在根本没办法管贤妃是不是清白的,无论是不是,这个贤妃她现在都必须保。
试想一下,如果元灯欢自己真的听了于敏盼的话处置了贤妃,等太后和皇帝回来,无论贤妃有没有罪只要宫正司到时候说贤妃是冤枉的,那贤妃这段时间受的委屈这笔帐都要算在元灯欢头上。
遭到贤妃嫉恨也就罢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贤妃在宫正司里毫发无伤也就罢了,若是贤妃出了点什么事情或者“被冤自尽”了,元灯欢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她就要直直的对抗上钱家和太后,元灯欢还没有想要这么快。
一整套逻辑仔细想下来,贤妃现在必须硬着头皮保了。
“宸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证据确凿,难不成你是为了讨好太后从而故意包庇贤妃不成?”
于敏盼一向伶牙俐齿,平时见她说别人元灯欢还不觉得,这下对方对上上自己,还真有些难办。
所以元灯欢并不打算跳进于敏盼的陷阱中,而是转移话题道:“钱婕妤不是有两个小丫鬟吗?咱们也不能只听锦莫的,另一个呢?你叫什么?将你所知道的说与本宫听听。”
既然刚刚于敏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她架到了高处,那她就用起现在自己手中的权力。
就在锦莫同贤妃对峙的时候,元灯欢就察觉到了角落里钱婕妤的另一个婢女的欲言又止。
草儿慌乱的抬起头爬到中间颤抖道:“回宸妃娘娘的话,奴婢叫草儿。”
元灯欢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钱婕妤这几日都很不对劲,奴婢和锦莫都察觉到了,当时我就觉得婕妤是不是想要做什么,还去跟永和宫另一个小太监说过。就在昨天,婕妤让我们都下去,只留了锦莫一个人说话,锦莫出来后便偷偷抹泪。”
妃嫔自戕是大罪,不仅仅会连累自己的母族亲人,自戕嫔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更是跑不掉。
草儿宫外还有父母和妹妹,她不想被钱婕妤连累死在宫里,但是她也没有本事逃离永和宫。
再加上钱婕妤平时也算体恤下人,换个地方可能还不如跟着钱婕妤呆在永和宫。
于是草儿就格外的注意钱婕妤的心情,经常做些小东西来给钱婕妤逗趣儿用。她虽不是钱婕妤的陪嫁,但钱婕妤对她的信任一点儿也不比锦莫少。
所以昨日钱婕妤反常的行为才引起了草儿的注意。
“还有什么其他怪异的点吗?”元灯欢继续问道。
草儿想了想便说:“我们钱婕妤是最不爱吃黏糊糊的东西的。例如银耳羹燕窝这类的,更是碰都不碰。昨夜婕妤却要了碗燕窝。而且时辰很晚,平日里也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吃东西。”
这确实是一大疑点,一个人在自己本不会进食的时辰要了碗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最后还死死于这样食物,怎么讲都说不过去。
最重要的是元灯欢知道一个细节,“据本宫所知,这欢眠散混入食物中会使食物变得粘稠且味甘,所以若想下在汤水里,最好是下在如草儿所说的银耳羹燕窝此类的食物中。德妃娘娘,草儿说的这点,是否需要细查呢?”
于敏盼没有想到半路出了个草儿,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这是个疑点没错,但是贤妃宫里的欢眠散确实真真切切出现的,这又怎么说呢?”
“那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本宫啊!于敏盼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存心与我过不去是吧!”
“本宫只是就是论事。”
“我看你.....”
“好了!”元灯欢按下即将又要情绪激动的贤妃,正色道:“既然搜了贤妃的凝露宫,也得搜搜这永和宫才行。陈福海。”
“奴才在。”
“带人去搜搜永和宫,定要仔仔细细的将每个角落都搜干净。”元灯欢发话了,陈福海自然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特地挑了皇帝留给元灯欢的紫宸殿的人,以免到时候搜出什么东西再给自家娘娘留下什么话柄。
就在陈福海带人出去的时候,一旁的锦莫就已经将头埋在了地上。
果然,不一会儿陈福海就带着搜到的东西来见了元灯欢等人。
“娘娘,这是奴才从锦莫姑娘屋里搜出来的。”陈福海恭恭敬敬的呈上了手里的东西。
只见两样物品,一个是小药包里装着的欢眠散,另一个是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的银票。
见到这两样物品,贤妃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个贱婢,联合你家主子拿命来陷害本宫?本宫说怎么这两日又眼皮子一直跳呢,感情是被狗给咬了啊。”
元灯欢扶额道:“贤妃你先安静,你先听听锦莫怎么说。”
众人看向锦莫,只见她头抵在地砖上,迟迟不肯抬头,毫无刚刚指认贤妃时的盛气凌人。
也是,这事儿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太后和陛下不在,宫里的守卫更加森严,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没办法做到按钱婕妤的吩咐把东西藏好。
她本想今日趁乱把东西给放出去,谁知道离得最近的凝露宫的贤妃那么爱看热闹,几乎是听到消息立马就跑过来了,她根本就来不及。
“是的没错,钱婕妤的毒是奴婢下的,奴婢甘愿以死谢罪,还请宸妃娘娘处置。”
等了半天只等来锦莫这么一句,元灯欢当然不满意。这欢眠散光是钱婕妤自己都买不起,更何况锦莫一个小小的婢婢女,还有那银票是哪儿来的,明显是要给什么人。
一切疑点重重,但是元灯欢现在并不想深究。
她凝视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德妃于敏盼,她太聪明了,整件事无论如何扯都扯不到她的身上,就连锦莫怕是也不知道于敏盼的存在。
而唯一知情的钱婕妤,已经死了。
于敏盼对着元灯欢的眼神,表面上毫无痕迹,眼神里更是坦坦荡荡,她于敏盼做事向来干净不留痕迹,元灯欢就算再如何怀疑,也不能拿到一点儿实质性的证据。
“这下总能证明本宫是清白的了吧。”贤妃不耐烦的开口道。
第30章
“不行。”
元灯欢看着贤妃诧异的眼神, 继续道:“无论怎么说,这欢眠散是在凝露宫搜出来的。锦莫身后可还有别人,, 她一个宫女是从哪来的如此价值不菲的毒药都还不清楚。”
贤妃反驳道:“那也不会是我啊, 这个贱婢刚刚那个样子你都看见了,我怎么可能去指使她。”
“总之这件事情疑点颇多, 还得等陛下和太后回来, 请他二人决断。”
元灯欢并不是怕事,而是以她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必须要保证自己不能任何事情牵连。
“锦莫送进宫正司,派人严加看官,太后和陛下回来之前, 不许任何人见她。贤妃禁足凝露宫,这段时间, 凝露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元灯欢直接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语气不容得任何人反抗。
贤妃还是有些不服的,这元灯欢刚刚还帮着自己说话,这会儿凭什么又禁足自己。
于是她反驳道:“本就不是本宫做的, 凭什么禁本宫。”
“贤妃。”元灯欢看向贤妃,语气中透露着掩盖不住的不耐烦。眼神更是凌厉到让贤妃一瞬间的后背发毛。
元灯欢确实逐渐没了耐心,如果贤妃再想不明白的话,自己也懒得帮她了。
“听话。”元灯欢最后还是耐着性子,用尽量温和的语气挤出了两个字.
贤妃看着元灯欢的眼神,也安静了下来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见状于敏盼淡淡开口道:“宸妃,你与贤妃同在妃位,怎么说也没有资格随随便便禁她的足啊。贤妃,这....”
“没事。”贤妃好似突然间脑子一下子能转过弯来了, 眼神坚毅的下一秒就要拿着刀奔赴战场。
在于敏盼诧异的目光中,贤妃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本宫觉得宸妃说的有道理,禁足就禁足,但是禁足期间,宸妃你不能让别人借此机会给本宫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