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的大掌轻轻托起她的脸颊,轻啜着她的唇,轻声哄道:“药不苦,也不伤害身体,挽挽不要担心,这药能让你安心,那便是世间极好的药。”
林舒蕴点了点头,情绪的波动使得她加深了这个吻。
她笨拙地捧着陆誉的脸颊回吻着,手指轻抚着他眼眸下的小痣
陆誉笑着翻身俯身而下,含着林舒蕴的娇嫩的红唇。
林舒蕴脸颊逐渐泛红,她环抱着陆誉的腰肢,趴在他的胸膛上。
雕花木床再次晃动着,床帐缓缓落下,羞红脸的声音逐渐从帐中传出。
两人每夜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陆誉才结束了皇帝亲赐的三日休假,三个孩子就哭着回到了宣平侯府。
林望舒擦着额头的汗水,喘着气左手扛着瑛瑛,右手牵着二黑,控诉道:“姐,我的任务结束了,我要回府静静了。”
“父王母妃让你暂时先不要回去了,他们也想歇一歇。”
林舒蕴脸颊瞬间泛红。
在她去朔北期间,嫂子也生下一个小郎君,
哥哥的长子霖儿再加上她家的两个大孩子、两个奶娃娃,还有一条黑狗。这几个小魔头聚在一起,大抵已经把定王府掀翻了天。
林舒蕴看着林望舒似逃一般的离开,她垂眸看着红着眼睛的瑛瑛,“你们又欺负小舅了?”
瑛瑛低头害羞地揉着衣角:“就是...就是给小舅洗了洗他桌子上的茶壶,不小心给摔坏了...”
璋儿小声道:“霖儿哥哥带着我们玩泥巴,外祖母差点晕过去....”
“啊!啊!”
林舒蕴怀中的琳儿挥动着手臂,也笑得咯咯的。
“你们下次莫要调皮了,若是再惹外祖母生气,小心下次不让你们去定王府了...”
林舒蕴刮着瑛瑛的鼻子,“一看你便是咱家最大的小祸害...”
“我...我没有!”瑛瑛明亮的眼眸中满是鬼机灵,她气虚反驳道。
“没有什么,可是在外公家玩好了?”
陆誉的声音缓缓从门外传来。
瑛瑛循声而望,眼眸瞬间闪着光芒,提着小裙子快步跑了过去,瞬间扑进了陆誉的怀中。
陆誉双手一伸,就把小姑娘牢牢抱在怀中。
瑛瑛笑得咯咯的,“爹爹,我好想你啊。”
自从瑛瑛知晓陆誉是她的亲生父亲后,她愈发黏人,伸手就要陆誉抱着,仿若小年糕一样,陆誉去哪里就要跟在哪里。
“方才我回来,听你小舅说,你打碎他好几个紫砂壶?”
陆誉压低声音问道。
瑛瑛赶忙埋在陆誉的脖颈处,“不是不是,瑛瑛想要给小舅洗洗涮涮,不是故意摔坏的。”
陆誉感受着小姑娘着了急,他笑着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好,今日爹爹送几个紫砂壶给小舅赔礼道歉,但你日后不可这般,既然犯了错,我便罚你写几张大字。”
瑛瑛低着头,小声应道:“好吧。”
“不过...”
陆誉话锋一转。
“过两日,让娘亲带你们去庄子上玩水可好?”
正轻拍着琳儿哄睡的林舒蕴闻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看着孩子们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她的目光掠过他们,随即在陆誉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深沉的思量。
第67章
林舒蕴满脸焦虑,她刚站在书房中,听着身后传来了吱呀的关门声,她赶忙回眸,快步走向陆誉。
“可是发生了什么?你要让我和孩子离开这里?”
林舒蕴话语中满是急促,陆誉清冷的面容满是镇定,他缓缓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中。
“近日前朝不知为何,立储之事突然传开。人选无外乎大皇子与我二人。”
“陛下属意于我,早是心照不宣之事,我暗示手下人推波助澜,让这件事烧得更大些,逼着皇帝早下决心,把立储一事定下来。”
“那为何要让我们离开?”林舒蕴抬眸问道。
“挽挽”,陆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当皇帝公布我身世的时候,这场夺嫡之争就不可避免了...哪怕我输了...我也不能让你们出事。”
林舒蕴问道:“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陆誉嘴角勾了勾,“弑君。”
林舒蕴眼眸睁得巨大,她想着方才陆誉的话,她瞬间联想到了他的计划。
她捂着嘴支支吾吾道:“你要...你要让他立储后,杀了他...”
陆誉摇了摇头,凑在林舒蕴的耳边轻声道:“我早借着给他送茶叶的机会给他下毒了,日积月累也积累了不少毒性。”
“所以...所以,你要最近再下毒?”
林舒蕴已然被吓得双唇颤抖,陆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是的,所以近期京城必有动乱,你和孩子们先离开此处。”
“那你呢?”林舒蕴紧张地攥着陆誉的衣襟,眼眸瞬间泛红。
“我的命已经被押在赌局上了......”
陆誉话音未落,林舒蕴的眼泪已经滚落,灼得他心口直烫。
“不哭不哭。”
林舒蕴埋在陆誉的胸口,哭得不能自已,嗓音哽咽含糊道:“不能死,你不能死。”
陆誉的心被揪得生疼,他低头吻着林舒蕴的额头,“我发誓,一定会接你和孩子们回家。”
若是宣平侯世子自然不用担心夺嫡之争,但当皇帝把陆誉放在皇子之位上的时候,这场赌局加速了。
“我们对外宣称你和孩子们去陵水县庄子上,实则在路上换了马车,一路把你们送到江南。”
“我在那里买了一处宅子,安排了新的身份,你且带着孩子在那里等我。”
林舒蕴哽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接我?”
“半年,最多半年。”
“好。”
为了掩人耳目,免得林舒蕴母子四人离京的动静太过惹眼,陆誉特意安排他们五日后清晨乘马车动身。
与此同时,听宫中暗桩传来消息,皇帝已授意朝中重臣草拟立储密旨,陆誉当即又给皇帝送去一罐加大了毒性剂量的茶叶。
这毒性,将在一月后慢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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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雀鸟叽叽喳喳叫着,林舒蕴听着身旁人轻轻起身的声音,她撑着身体缓缓起身,眼眸恍惚着望着陆誉。
陆誉赶忙轻轻扶着她躺下,哄道:“睡吧,莫要送我了。”
自从知晓要和陆誉分离后,林舒蕴每日都要亲眼看着陆誉去上早朝,起床的困顿和疲乏使得她的眼眶泛红,一想到若是和陆誉天人相隔,她的眼眶就满是酸涩。
湿漉漉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陆誉,踏着绣花鞋亦步亦趋地望着他。
她实在是害怕,怕再也见不到陆誉。
“睡吧,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城南的糕点。”
陆誉低沉的声音仿若催眠曲一般在林舒蕴的耳中响起,她伸了伸手臂,招呼着陆誉。
陆誉轻笑着环抱着她,轻吻上了她的粉唇。
“你...你还记得?”林舒蕴眼眸睁得巨大。
陆誉笑道:“自然,还没有到七老八十忘事的时候。”
林舒蕴在怀璋儿的时候就分外黏人,每日清晨也是这么看着陆誉出门。
如习惯一般,她伸手招呼着陆誉,陆誉环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唇角,缠绵说些黏糊话才放他离去。
但即使不同往日,林舒蕴看着陆誉离开身影,轻叹一声,眼眸中闪过一抹焦虑。
回房后,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在用过午膳后,宫中却传来了令人胆寒的消息。
“三皇子妃,陛下龙体微恙,特让三皇子殿下在宫中侍疾。”
林舒蕴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她垂眸招了招手,明月当即把准备好的银钱塞进了传信太监的手中。
她故作担忧问道:“前几日还见着父皇身体康健,怎得突然不适了?”
小太监把银钱拢进衣袖中,轻叹一声道:“陛下今日上朝龙体不适,便晕了过去。”
他压低声音轻声道:“奴才出宫传信的时候,太医们和皇子们还守在乾元宫。”
送走传信太监后,林舒蕴攥着锦帕,站在花厅中来回踱步。
她忽然想起陆誉前几日提过的下毒剂量——照那个分量,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该昏厥才对。
怎么会这么早就倒下了?
莫非……陆誉的计谋已被皇上察觉?
皇帝一病,林舒蕴和孩子们不能再打着玩乐的名号离开京城,也不能回定王府,不能再给爹娘添麻烦。
林舒蕴只得让三个孩子日日与自己同吃同住,将他们时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七日后,皇帝仍未苏醒。
依宫规,前朝重臣须召开一场无帝的朝会,从皇子中择出监国之人。
陆誉身着淡蓝色蟒袍阔步走进北央宫大殿。
大皇子和二皇子望向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游刃有余的讥讽。
在宫中侍疾的这些日子,陆誉每到夜里便端坐在扶手椅上,从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细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