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雪做成的女子嘴巴咧得大大的:“姐姐,别愣着呀,一起来玩——”
谢早早搂着孩子,胸口疼:“不玩。”
“来玩啊,来玩啊——”对方的声音越发大了,脸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你玩不玩,你玩不玩——你不玩,我们就——”
系统捂着眼睛惨叫:“宿主,她们生气了!怎么办!”
谢早早:“玩就可以了?”
系统:“不玩她们能同意吗?要不你就玩一下——”
谢早早说了句行吧,转头一把把雪女的脑袋薅了下来,然后一脚踹飞了。
系统:“……”
雪女:“……”
谢早早:“我都说了不喜欢玩打雪仗,团雪球太麻烦了。”
说着又薅下来雪女一根胳膊,团吧团吧,胳膊足足抡了三圈才扔飞出去,再看了看,有点不满意,还唠叨起来了。
“要不是你们把自己做现成了,我都懒得扔你们,啧,还是头做的雪球丢得远。”
站在自己无头同伴旁边的另一个雪女顿时感觉到了危机,后退一步,转身就要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你来追我呀,有本事你来追我——”
谢早早一步冲过去,扯下了她的头,一脚踢天上去了:“追上了,头给我玩。”
姑娘就剩两条雪白的大腿,尖叫都发不出来,冲着同伴的方向撒丫子就跑,被谢早早一左一右抓住了,7200度回旋扔飞了。
两个好好的漂亮姑娘没半柱香功夫就被谢早早拆巴拆巴拆变成雪球被谢早早打了雪仗。
谢早早搓了搓冻红的手,看向远处看着这里目瞪口呆的其他雪女。
“用陪你们玩吗?”
那群雪女哗一下就散没了,像草丛里因为闯入一只野兽而四散的萤火虫,村口瞬间又变回了安静的雪夜。
系统:“……宿主,你能不能对任务对象,稍微温柔一点点。”
谢早早:“你行你来。”
系统:“……”它行它早来了,用跟她下什么命令?
它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早早拆完两个雪女,吓散一村头妖怪,拍拍手转头去找落户人家,根本不像个带球跑的小可怜女主。
可怜的是别人!!
在村头耽误了一阵,村里许多灯已经熄灭了,谢早早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户亮灯的人家。
这人家看起来不怎么富裕,房子不大,三间木头房,外面一间厕所一间灶房,外面围着的栅栏破破烂烂的,院子里牲口棚空荡荡的,只有一条老狗睡在雪里。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谢早早转身要还一家,系统不愿意,大呼小叫地说:“孩子要冻僵了!!冻死了你还怎么HE!!!”
谢早早就转身再敲。
里面还是没有人应,但是门板隔音不怎么样,能很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在对话。
先是一个农村小媳妇怯生生的声音:“娘啊……我怎么听着有人敲门啊。”
然后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敲什么门,听到有人敲门你就能生出孩子来了?”
小媳妇声音带着哭腔:“娘,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你生不出孩子来你还有理了,敲门声,怎么着,还指望大门开了孩子自己跑进来——”
谢早早实在敲不开门,系统又开始大呼小叫:“哎呦这孩子都发紫了,要冻死了!哎呦,太惨了——”
谢早早摸了摸自己头上,还戴着一支簪子:“系统,这簪子赔大门够不够?”
系统:“哈?”
谢早早又摸了摸:“应该够了。”
说完,一脚踹开了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简单的农村土炕,屋里放着火盆,火盆旁边坐着一个黑黢黢皱巴巴的老妇人,正翘着脚洗脚,对面坐着一个给她按脚的黄皮干瘦小媳妇儿。
两人皆看着大门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们大约怎么也没想到,正在那里呛呛大门一开孩子自己进来,门就被踹开了。
一个身材纤细的白衣少女裸足自雪中而来,长发被风雪吹得四处飘散,露出一张清丽带着娇艳的面孔。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踏雪而来。
刘小凤磕磕巴巴地说:“娘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看到个孩子进门来了。”
第5章 孩子他爹好多马甲
嘴开了光的张寡妇瞠目结舌了半天,突然嚎了一嗓子:“我的大——”
门字还没嚎出来,谢早早就把一支簪子杵到了她面前。
“赔你的大门。”
张寡妇低头一看,好家伙,一根翡翠簪子,簪子成色极好,水汪汪的,雕工精致,簪头坠了一颗红通通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但奇怪的是,张寡妇眼睛却没有在看那簪子,而是在谢早早怀里的孩子身上绕了几圈,然后才拿过了簪子,美滋滋地收到了怀里。
“姑娘啊,说吧,你还要什么?我老婆子都给你弄来。”
谢早早刚刚生产完,又在风雪里折腾了一会儿,也感觉到了疲惫,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休息,还需要保保暖。
张寡妇带着儿媳妇刘小凤忙来忙去,把隔壁里间收拾好了,两人又回去一个洗脚一个帮洗脚。
可能是因为进来客人的关系,她们两个不说话了,都在那里跟张寡妇的脚较劲儿。
搓揉皮肤的声音越来越大。
系统觉得不对劲儿,远远看了一眼,只见那盆里的水颜色很深,透着一股子腥味。
这老太婆的脚也太臭了。
系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谢早早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抱着孩子往外走去。
屋里灯光昏暗,看不清那婆媳俩的模样,她们似乎很紧张谢早早靠近,把脚盆子藏了起来。
“姑娘,怎么了?”
谢早早把怀里的婴儿头露出来一点,送到三人面前:“你们见过这个吗?”
张寡妇一脸懵逼:“见过啥?”
“孩子。”
“啊,孩子,孩子谁没见过啊。”张寡妇一脸懵逼,这也值得专门拿来当问题问?
“那你知道他吃什么吗?”
她六岁全家被杀之后,就被师尊捡回了仙门,一夜一夜痛苦的噩梦之中,她早早就修了无情道,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每天只有练功修道这一件事做。
她隐隐约约记得,弟弟当初是吃奶的,但是娘从哪里弄来的奶,她不记得了。
她一直到下山之前,除了师尊和几个师兄师姐,没见过别人。
尘世的一切,都不清楚了。
说她是个只会砍人的傻子,也不算夸张了。
眼前的三个人愣了愣,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既然见过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孩子吃什么?
胸口越发酸胀,她也越发没了耐心。
好在张寡妇反应过来了,一拍手:“嗨,我知道了,姑娘,这孩子不是你生的吗?”
谢早早心想,为了生这个玩意儿,她腿都软了,走路都打颤,还一直胸口疼,现在说不是她生的?
她的罪白受了?
谢早早拎起来往自己脸边一比划:“和我哪里不像?”
张寡妇傻乎乎地:“不应该啊……你生的,你不知道喂奶?”
“我要是知道哪里有奶,还用问你们?”
张寡妇心想这姑娘模样挺标志的,脑子怎么好像不好使。
旁边的刘小凤安耐不住,热情地站起身来:“走,跟我走,我告诉你。”
她拉着谢早早走到了里屋,低声跟她说:“你快喂喂孩子,别把孩子饿着。”
“没有他的饭。”
“还到处找什么?你就是孩子的饭。”
谢早早:“……吃我?”
刘小凤:“昂。”
谢早早把孩子一拎:“他连牙都没有。”
刘小凤的表情扭曲了几下,看起来有点吓人,大约是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她说了句等等,转身出去了。
谢早早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脸复杂:“你们这个世界的孩子,都这么彪悍?吃人的吗?”
系统心情复杂:“肯定有哪里不对。”
谢早早又问:“孩子他爹不光是毒修,还是个妖怪?”但她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妖气呢?
难道是因为孩子的爹是妖,她是人,生出来妖气就被中和了?
此时坐在林家正堂闭目修炼的傅言之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旁边的书月急忙给他披上衣服:“先生,别冻着了。”
傅言之:……并不觉得冷,但是不想说。
于是他把那件衣服还给书月,书月却还是态度坚决地把衣服又给他披上了。
“上次先生冻着了也不说话,最后风寒发热,地牢那些玩意儿都跑了,可不能再来一次。”
傅言之:……可他那天真的不冷。
有一种冷,叫你的侍从觉得你冷。
*
谢早早在刘小凤的教导下,终于明白了,所谓母亲是婴儿的食物,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