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剩下的两成呢?”
叶晓曼言简意赅地回答:“魂灯。”
修仙界之中,有点财力的修仙门派或家族,都会帮门丁置办魂灯。
魂灯还会记录下人临死前的最后一丝魂念,很方便长辈们按索图骥,报仇雪恨。
这也是普通修士不敢随意杀害大宗门弟子、世家子弟的原因。
人死灯灭,叶晓曼不确定,鬼将家的魂灯在时间记录上有多精确,哀仲公子真正的死亡时间,和她造假的时间,中间有几分钟的误差。
至于哀仲公子临死前看到的景象,他惊恐地盯着他脖子旁无名剑的剑刃,她很确定他没有看向她,应该没有录下她的脸——不过这只是猜测,她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不敢乐观。
基于这两点,她不敢说她有十成把握。
月慕山的心理素质很棒:“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听天由命吧。”
叶晓曼把水壶的水全喝了,打开储物袋找饮料喝,她的喉咙越喝越渴。
“人是我杀的,真露馅了,我也会把你们摘出去的。”
月慕山说:“是我们一起杀的。”
狐妖也挺讲义气的,“我们三人同时在场,鬼将军可不会分主犯从犯,他发现真相后肯定把我们一起噶了。”
叶晓曼点头,“他们发现哀仲公子死亡,一定会来找我们问话,我们抓紧时间,把口供对一对。”
月慕山忽然捂住了叶晓曼的额头测温,“姐姐,你很热吗?”
“是啊,好热,还很渴,”叶晓曼的脸红彤彤的,皮肤蒙了一层薄汗,用手不停扇风,“你们不觉得吗?”
月慕山明白了,“你吸入太多的欢喜香。”
叶晓曼隐约记得,逛神域小倌馆的时候大师姐提过,是会勾起人那啥冲动的迷魂香。
难怪她进屋子后觉得空气香过了头,原来是高浓度的。
“怎么解毒?”
“无药可解,”月慕山拿开手,“你按捺住,药效会渐渐消退的。”
“哦。”
叶晓曼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喝着冰镇饮料,没有太放心上,修士能够运功压抑药效,她目前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
当晚,本地爆出了一桩重大社会新闻:斗场的地主杀害了将军的孙子哀仲公子,杀人凶手被当场抓获,在场所有涉事人员被关进大牢,择日审问。
叶晓曼、月慕山和狐妖,作为见过哀仲公子最后一面的人,和当晚的宴会参与者一起,全被鬼将军派来调查官叫去问话。
他们提前对好了口供,各自又有应付搜魂术的办法,加上有目击证人证明他们离开时公子还活着,成功通过了审问。
店长被认定为杀害公子的凶手。
店长死不认罪,鬼将军派来的人就用酷刑屈打成招。
店长没有行凶的记忆,所有人一致认定他故意删除记忆,再打晕自己,把凶杀现场伪造成公子被外人杀害。
店长最后没有扛过酷刑,直接魂飞魄散了,此事结案。
鬼将军似乎对这个调查结果有怀疑,不过暂时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
叶晓曼以为有店长背锅,她应该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鬼将军采用了连坐制。
他们这些牵扯进公子死亡案的人,连同斗场的工作人员,在证明了清白之后非但没有被释放回家,反而全部关押,发配矿场服苦役。
为期一年。
且挖矿期间没有工资。
按照矿场的死亡率,等于是判了他们死刑,临死前还要做一年苦工。
叶晓曼双目垂泪,所以她是避免不了当矿工是吧。
牢房。
狭窄的空间昏暗潮湿,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吃的是馊酸的食物,生活条件艰苦恶劣。
叶晓曼已经坐了三天牢了,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目前正等待着矿地来人,把他们领去挖矿。
叶晓曼觉得能出去劳动挺好的,省得坐牢。
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栅栏,一副标准的铁窗泪形象,额头时不时撞一下木栏。
她非常暴躁,太阳穴突突地跳,内心充满了想撕碎什么的暴虐,时不时想站起来模仿人猿泰山捶胸吼叫。
纵观前后左右的牢房,她静静呆坐的精神状态是最稳定的了,其他的狱友在嚎叫,在争吵,在斗殴,在杀人,在疯狂地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
鬼卒故意折磨他们。
监狱除了防备逃狱的监禁法阵,还设置了折磨犯人的乱魂阵,源源不断吸收天地的怨气投入牢房,除了鬼修之外,其他种类的修士皆不耐鬼界的煞气,坐牢如受刑。
叶晓曼觉得她要疯了。
她又狠狠地撞一下栅栏,这次不痛,撞在柔软的掌心上。
月慕山担忧地看她,“姐姐,你还好吗?”
叶晓曼残余的欢喜香在暴动,很想很想虐待猫妖,撕烂他的衣服,对他为所欲为,把他玩破玩烂。
她红着眼赶他,“走开!”
第319章 黑暗人格
月慕山被叶晓曼吼了一嗓子,没有离开。
他关切地蹲在叶晓曼的身旁,手依旧是按在她面前的栏杆上,充当她撞头的软垫子。
少年身姿欣长,单膝跪地的姿势,由于良好的家教保持着腰板笔直。
他的黑发伴随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在她的视线里摇晃——晃得她更心烦了。
“你别跟我说话。”叶晓曼烦躁地收回视线。
她跟四周打砸吵闹的狱友对比,素质是最好的。
月慕山看她小小的一团坐在角落里,被怨气煎得难受,不攻击人,不叨叨骂人,像跟自己生闷气似的。
老实人的面相愁眉紧皱,浮萍般无助,令人心生怜爱。
月慕山拿出水壶,“姐姐,喝点水?”
叶晓曼一下子打掉他的水壶,语气不善:“让你滚没听到吗?再烦人……”
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接二连三地说了许多混账的话,比外头那些调戏月慕山的过分了十倍。
月慕山听到她冒犯的语句,哑然呆怔。
攻击力极强的句子从老实人的口中说出来,令人产生了怀疑自己耳朵的不真实感。
叶晓曼说完后,内心一阵快活,压抑的恶意得到释放,连带着被怨气烘烤的难受感,消失去大半。
作恶是会上瘾的。
况且是调戏良家男这种她超爱的活动。
她的恶劣,像开闸的洪水,放开了闸门之后,再也收刹不住。
尤其是看到猫妖抿着唇,露出了无措又羞赧的表情,她的某种恶意的心理被大大满足,产生了阴暗的快乐。
黑暗人格得到滋养,在叶晓曼没有注意的时候,黑暗吞噬了她光明的一面,迅速掌控了她的思维。
月慕山沉默了,身躯往后退了退。
叶晓曼追上去,她这次还动手了。
“嗯?你怎么不说话,该不是我骂得越脏,你越爱听吧?”
月慕山:“姐姐……”
叶晓曼欣赏着他的反应,“我就动你一下,立刻不行了?”
“那,如果我……”
叶晓曼把手放到月慕山的尾巴上。
月慕山的身躯立刻绷紧了,脸皮染上粉红。
叶晓曼抓着他毛绒绒的大尾巴,先逆着毛摸上去,再顺着毛往下抚,一边盯着他的表情看,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又要去碰月慕山的耳朵,月慕山忍无可忍,把她挡开了。
“够了。”月慕山把他的尾巴从叶晓曼手里抽回来,冷着脸,从她身旁站起来,要走回他的角落。
一步,两步……
他走到第四步的时候,背后猛然受到撞击,叶晓曼跑过来,从身后将他扑倒了。
两人跌到稻草堆里。
落地之后,叶晓曼把月慕山翻了个边,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月慕山要推开她,她双手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本想耍帅单手抓着他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但作为女生手掌不够大握不住,只能两只手全用上。
这导致一个问题,叶晓曼两只手全用上了,她要怎么干别的事。
这完全难不住她,手上不自由,嘴不还是能动吗,不怕瑟瑟难,只怕有心人。
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车轱辘直接压过去。
月慕山修为低,气力上不如人,无法摆脱叶晓曼。
眼睁睁见着叶晓曼的脸越凑越近,他的好教养破功了,“你疯了?”
“对!我疯了,早就被你惹疯了,我今天就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发了狠忘了情,爱得发了羊癫疯。”
叶晓曼桀桀坏笑,嘟起嘴巴去亲月慕山。
月慕山皱着眉躲避,第一次她亲到了他的下巴上,她再接再厉,接着尝试,第二次亲到了下唇唇角。
少年的唇果然柔软得像一块美味的果冻,一贴上去就Q弹十足地往下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