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过来,要把月慕山拖走,“你证明不了猫妖是你的人,他是我们的了。”
叶晓曼还在想要怎么圆,月慕山把扒拉他手臂的人甩开。
他提起酒壶,仰头,对着壶嘴闷了一小口酒,含在嘴里。
叶晓曼才在好奇月慕山要作甚,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月慕山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月慕山单手撑在她脸侧,眼底跳窜着一抹火焰,是少年潜藏在骨子里头的进攻力。
无论怎么披着无害猫猫皮,腰肢像棉花一般柔软,被人逗一逗就浑身酥遍,他始终是雄性。
苗疆少年额间的银坠在晃动。
内双推上去是单眼皮,瞳孔顶着上眼睑看人的样子,几分野性,透出压迫感。
他低下头。
动作急促,带着少年人的毛躁,横冲直撞冲向喜欢的事物,不管不顾,还学不会隐忍稳重。
叶晓曼觉得她的嘴唇迎面撞上一块柔软芳馥的果冻,软温,一触即化。
孤注一掷般的吻,不懂得控制力道,撞得她有点疼。
果冻笨拙地撑开她的唇,嘴对嘴地喂酒。
为什么会这一招?今晚宴会,现场教学,不止一桌,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学现用。
美人拼却一身剐,也要把她拉下马,以秾桃艳李色相辅佐,醇酒入喉,如珍馐美味,美得她头顶桃花朵朵开。
月慕山的吻来的急,结束得也快。
他直勾勾地看她。
“姐姐。”
天下人何其多,他只喊她姐姐。
周围好事之徒的喝彩声震天。
他用鼻尖蹭蹭她的鼻梁,彼此的唇上,莹润地,闪耀着银彩。
暗色啃痕,像暧昧的伤口。
少年声线低哑,清澈之间终于沾上了男人的浊重,“姐姐不行没关系,我行。“
叶晓曼摸了摸她嘴角的伤口。
俺的姑俺的姥俺的头脑变大枣,萧楚竞暗烧,司空情纯烧,嘉应闷烧,姬文逸姬惟明双胞胎明烧,这位弟弟……隐约是纯烧。
前期,单纯地烧,发展一段时期,就是纯纯地烧了。
叶晓曼揪着月慕山衣领的手指更加用力了,兴奋的。
忘乎所以,忘记了周遭的环境。
老实人的人设暂时抛弃了。
眼里只有他。
“阿慕,你是初吻吗?”
她在周围的鬼哭狼嚎,狐妖的呆愣,鹤妖的嫉恨之中,凑近月慕山,如此提问。
月慕山咬着唇,默认了。
他来不及问叶晓曼是不是跟他一样是首次,就听到叶晓曼调侃。
“难怪,吻技真差。”
叶晓曼抓着月慕山的衣领一个用力,两人位置互换,换成了月慕山被叶晓曼压在墙上。
“没亲够。”
“姐姐教你怎么亲。”
月慕山的瞳孔微微放大,显出了一丝惊慌的神态。
叶晓曼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低下头。
她贴着他的唇角,压声说:“好阿慕,知道亲吻的目的是什么吗?”
月慕山发不出声音,只懂得摇头了。
“让对方脚软。”
叶晓曼吻了上去。
在年轻弟弟面前,岂有让他倒反天罡的道理。
主宰者,必须是她。
他才是那个被调戏得手足无措、由人全程掌控、任人予取予夺的角色。
她从从容容的,还没使出五成功夫,他已丢盔弃甲。
叶晓曼中途松开神思恍惚的月慕山,她看他憋红的脸,笑了,“蠢弟弟,嘴被堵住的时候,还可以用鼻子呼吸的。”
30秒之内,她让他求饶了。
月慕山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哭腔哀求,“不要了,姐姐,真的不要了……”
再下去他会出丑的。
叶晓曼满意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主管大人咂舌,很有成人之美的精神,“你们两先回去吧,我看殷工头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叶晓曼也不想再呆了,大伙都喝大了,宴席接下来应该会往鲜廉寡耻的方向发展。
她笑嘻嘻地假装醉酒,大着舌头说道:“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拖着晕乎乎的月慕山往外走,不忘解救在场的鹤妖和狐妖,“你们两个也跟我走,我今晚要打三个!”
她走出包房,看着终于回到现实的月慕山,想说些调戏他的话。
身后的门微动,应该是狐妖鹤妖要推门跟着出来。
月慕山忽然拉着她的手,像疯了一般,狂跑。
叶晓曼吃够豆腐,心情愉快,被他扯着在后面跑,没有抗拒,开口调侃:
“你是风流过后突感羞愧,脸皮扛不住了,要拉着我去跳河吗?”
月慕山不声不响地,很努力地在忍耐着什么的背影,他们跑过酒楼长长的走廊,差点撞到店小二和客人,跑下楼梯,来到了酒楼外头的僻静处。
他们对站着,平息过于激烈的心跳。
叶晓曼撑着膝盖耑息,笑嘻嘻地骂:“神金。”
没来得及再说更多的话,月慕山将她推进了藤草的深处。
第333章 欠收拾
此处空间是高级酒楼外头开辟出的一块绿地。
鬼域的气候不适合植物成长,因此葱郁的绿植就成为了高档的象征。
铺天盖地的紫藤花瀑布阻挡了来自外界的窥探,形成一处隐蔽的场所。
适合私会。
叶晓曼嘻嘻哈哈地,被月慕山推到植物后头,月慕山伸手迫不及待要碰她,她的肩膀稍微一躲,后退一步,让他碰不到。
月慕山的全身心都在她身上,如同被她操纵的木偶,不由自主地追着她往前走一步。
海王喜欢拿捏旁人的情绪,有一种在无常命运里掌控世界的安全感,她欣赏着对方被她耍弄得方寸大乱的模样。
月慕山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
他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头脑充塞着浆糊,被他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裹挟着,不知今夕何夕。
叶晓曼笑吟吟地看着他,不慌不忙的从容。
她似乎毫不在意他会做出什么,笃定他不会脱轨,无形的挑衅,让他忍不住想要证明什么——可怜的小猫妖,浑然不知又落入了渣女的圈套,主动去服务她,让度了更多权利送她。
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她一步步地后退,进攻者反而像是臣服者。
他把脸往前凑,要亲她,她就把头往后一仰,继续逗猫。
一直到她后背靠上了爬满绿藤的矮墙,退无可退。
月慕山已在这个拉扯的过程中,被烧毁了所有的理智。
他攥住了她的肩膀。
青涩的少年又全无经验,扑住了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妖族的寿命计算方式与短暂的人族不同,少年期极漫长,到了青年期才会考虑求偶,因此该有的常识,还没有人教过他。
隐约的知识,全是到了鬼界之后,在垂涎他的人的言语之中明白的。
恋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
月慕山头昏脑胀,几乎站立不稳。
他闻到叶晓曼的脖子上有醇酒的味道,他去闻上头的酒香。
叶晓曼抬起脖子,半眯着眼,“阿慕果真是猫。”
他回答:“我不是小动物。”
叶晓曼戳他的唇:“喜欢亲人挨着人,不像猫难道像人?”
月慕山低声地说:“我不知道,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叶晓曼笑眯眯地问:“以前不会,现在怎么又这样?”
月慕山低下头,说:“我不知道。”
叶晓曼:“你的头脑你的想法,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再想一想。”
他们讲话像捉迷藏,外人若听到,会觉得很无聊,他们却可以充满兴趣地一直绕下去。
大概像两只猫玩扑毛线团的游戏,乐此不疲地追着小球玩一天,不是因为毛线团有趣,是因为喜欢和对方呆在一起罢了。
月慕山失去了平时的机灵劲,叶晓曼逗他想一想,他都站不稳了,还是很听话地,使用已经变成浆糊的脑袋,认真地思考。
这又中了海王的策略,海王从不主动告白,海王会引导他人主动表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月慕山过了一会:“我觉得我应该喜欢你。”
叶晓曼无比欢乐,外表上还是假装困惑:“应该?”
月慕山覆上她的手背,五指与她指缝相扣,他拖着她的手,让她像那天在哀仲公子的宴席上那般,手按上他的颈侧。
动脉在跳动,他的血奔流不息。
……
一滴泪,掉落在叶晓曼的手腕上。
月慕山的眼底蒙上透明的水汽,眼眶慢慢地泛红,咬着唇,哭起来没有发出声音,安静地掉泪,却泪汪汪地看人,是无形间很会撒娇的小猫。
他的情感澄澈一眼望到底,干净又柔软,“因为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是不是喜欢……我从未经历过不知如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