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搓糖葫芦的第一步,是熬制糖浆,这是最关键的一步。首先,按照半斤糖一斤水的比例,往锅里加糖加水。”
“熬煮的过程,要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候,糖浆一样要熬制得刚刚好,多一息少一息都不行。”
“费心程度跟炼丹不相上下。”
糖水在火苗的烘烤下,像肥皂泡沫一样翻滚。
叶晓曼时不时用筷子在锅里搅一搅,让糖汁融化均匀,防止边沿烧焦了。
剩下的时间,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专注地盯着锅。
嘉应看她的侧脸,脸颊圆润,睫毛垂落,鼻尖轻翘,老实乖巧,完全看不出这样的一个人发疯时的叛逆。
等到糖汁的颜色逐渐变得焦黄,叶晓曼欢快地说:“可以了。”
她从篮子里取出一串已经用竹签串好的草莓,让锅微微倾斜,她不是直接把草莓戳进滚烫的糖浆里,而是很有技巧地翻转着草莓,用草莓沾糖浆上面沸腾的糖泡泡。
这样做出来的糖葫芦,不会把娇弱的水果融坏,能够在外头形成薄薄的一层糖壳,锁住草莓的新鲜甜美,酸甜适中,非常可口。
她熟练地做完一根,插在稻草靶子上冷却。
嘉应在旁看着,忍不住问:“怎么知道糖汁熬好了?”
嘉应终于愿意跟她说话了,叶晓曼心潮澎湃。
“你问到了第二个制作要点,听好了,这个是糖葫芦制造世家的压箱底秘~密~”
她笑眯眯地卖圈子:“你帮我拿点凉水过来。”
嘉应走回房间,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端过来。
叶晓曼用筷尖在锅里转了一圈,蘸取些糖浆,再把筷尖放进凉水,用凉水快速冷却糖。
她把筷子举到嘉应面前,“你尝一尝。”
她还坐在炉子前的矮凳上,嘉应弯下腰,张嘴,尝到了筷子的甜。
叶晓曼说:“你咬一下。”
嘉应照做,糖块嘎嘣脆,在齿间裂开。
叶晓曼传授经验:“就这样咬一下,糖块吃起来脆脆的,就说明熬好了,如果吃起来粘牙,说明还得再继续煮。”
她一边讲,手下没有停,趁着糖浆在最好的状态,飞快地把篮子里的水果全裹上糖。
给嘉应制作了十几根糖葫芦。
嘉应内心,因为吃完袖底储物空间里最后一根糖葫芦的惆怅,消散了。
他没有拒绝叶晓曼递过来的稻草靶子。
糖葫芦插在上头,像卖货郎举着的草棒子。
叶晓曼很温柔地瞅着他,“吃一根吧,刚做出来是最好吃的。”
嘉应坐在院子中的凳子上吃糖葫芦,叶晓曼笑眯眯地撑着脸,隔着圆桌,看他一口一口地咬,嘉应的吃相很文雅。
他披散着头发,低头吃东西的时候,长发会披垂下来,他要时不时直起脖子,避免长发沾到食物上。
叶晓曼说:“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嘉应垂眸,没说好,也没拒绝。
叶晓曼当他同意了。
她走到嘉应身后,从储物袋拿出一把木梳,帮他梳头。
青丝如瀑,发质顺滑,握在手里如同丝绸,帮他整理仪容是一种美的享受。
叶晓曼拔下头上的银簪,咬在嘴里,将嘉应发鬓边的两绺长发抓到脑后,用银簪一扭一转一固定,银簪斜插,余下的长发披在身后,美观又不会再阻碍吃饭,完美。
她转到嘉应跟前,欣赏她的杰作。
嘉应如矜贵的大少爷看了她一眼,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他舔舔唇上的糖,依旧面无表情。
但照叶晓曼的观察,他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似乎心情不错。
她帮嘉应倒了一杯水,好声好气地请求。
“就目前的形势,收集船契,是上岸的唯一方式。”
“附近有一些地主不愿意上交船契,我觉得有必要利用武力说服一下他们。”
“您最近方便跟我出门平乱吗?”
嘉应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在叶晓曼期待的眼神中,终于矜持地发声:
“嗯。”
……
叶晓曼和嘉应肩并肩,身后跟着月慕山,带着一群小弟,立在村口的榕树下,她的面前,一群村民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哎呀呀地喊痛。
这些村民全是人身蛛身,平时就利用蛛网捕捉些飞鸟虫子为食,食物匮乏的时候也会攻击血海上的居民,是周遭的一霸。
他们对叶晓曼的招降恶言恶语,态度嚣张,叶晓曼第一个就来收拾这帮刺头。
嘉应一出手,三招内,他们就跪了。
叶晓曼吹吹指甲,看着自己的手指,“愿意交出船契了吗?”
“咿呀嘿。”倒在最前面的蛛人,像是被翻盖的甲虫一样,几条黑绒蛛腿在空中一阵踢打,终于把四仰八翻的身体翻正,站在叶晓曼跟前。
这蛛人看着是村长的样子,鼻青眼肿地指着叶晓曼大喊:“我们是不会投降的,因为我们看不起你!”
叶晓曼抬起眼:“哦?”
蛛人:“你就是个只会靠男人的孬种,凭什么做我们的老大!”
其他蛛人也喧哗起来。
“没错,你离开圣子就是个炼气期弱鸡。”
“来啊,跟我们一对一单挑!”
叶晓曼伸手,月慕山立刻将一纸羊皮卷送到她手心。
她展开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开始抖落蛛村长的隐私。
“如果我的情报没出错的话,村长你年少的时候又穷又挫又弱,能有今日的地位,是因为靠着一张帅脸,入赘了前任村长的女儿,靠着老丈人的东风,才得到了人上人的地位。”
“可惜你不懂感恩,发达后就开始嫌弃赘婿的地位丢人,等着老丈人死后,就毒死了老婆,霸占了家里的财产,吃起了绝户,还把孩子改回你的姓。”
叶晓曼叉腰,理直气壮地问:“你这种人吃软饭没人骂,凭什么我就要被千夫所指?”
第385章 他是在钓我吗
叶晓曼在靠男人这件事情上,内心高度自洽,从不自我嫌弃,深深引以为荣。
海王这项职业可是门高难度技术工种啊,一流的心理素质,超高的应变能力,精确的时间管理艺术,能胜任的人才寥寥无几。
她对好看的男孩子们无私奉献爱意,中央空调多耗电费,劳动不分贵贱,她靠才能努力挣钱,收点报酬很合理。
“嘉应大师能够被我利用,是他的荣幸;嘉应大师愿意被我利用,纯属是我的魅力。”
“我堂堂正正地将我的魅力变现,有错吗?”
叶晓曼说着,伸出手臂,本想亲密地揽着嘉应的肩膀,证明她跟嘉应的关系不菲,让对方看在她有靠山的份上爽快投降——出于嘉应不爱被人碰,她只敢做一个虚揽的动作,手指在他肩膀上的空气虚弹琴。
嘉应却抬手,亲自将她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不顾他们身后月慕山瞬间凌厉的眼神。
叶晓曼有片刻的恍惚,嘉应他在钓我吗?
蛛村长被叶晓曼几句抢白说得哑口无言,本想用道德问题来攻击叶晓曼,哪知道叶晓曼根本没脸没皮。
村长:“无耻啊!”
“我堂堂正正地将我的魅力变现,有错吗?”
蛛村长泼脏水不成,反而被叶晓曼一顿抢白,脸窘得阵黑阵红。
村民们听说了村长的丑闻,面露鄙夷,集中在叶晓曼身上的仇恨值转移大半。
“婷丫头年纪轻轻就去世,原来是被赘婿害死的。我就说她身体壮实得跟一头牛似的怎么会……”
“村长不是很深情的吗,村长夫人去世三年,他每年都哭着去扫坟……”
“呸,他深情个屁,小老婆都娶三个了。”
蛛民村们磨磨唧唧的,叶晓曼不耐烦地挥挥手,她的最新跟班——天心派修士们走上来,将蛛村长们拉下去咔嚓了。
叶晓曼说:“别让我问第三遍,你们投降吗?”
村民们听着蛛村长的惨叫声,害怕地吞口水,点头如捣蒜。
“以后小的们全凭您吩咐。”
村民们矮下蛛腿匍匐在地以示臣服,叶晓曼行走在一排排蛛人之间,打量她新收服的势力。
蛛人的攻击力不如蝎人高,但它们极善于潜伏和偷袭,可以当作战场上的暗影军使用。
她改变主意了,“不,你们先别投降。”
“你们隔壁还有几个蛛人村,我会假装被你们打败了,军队丢盔弃甲四处崩逃。”
一个个打,效率太低了。
“然后你们给周围的村子发请柬,就说抓到了我,要当众处死,邀请所有人过来吃席。”
“你们提前在村子四周设置下陷阱,等人进了村,就给他们来一个包饺子,一网打尽。”
蛛人们为叶晓曼的心狠手辣害怕得颤抖。
“可是我们蛛人的传统是宾至如归,伤害邀请的客人,会受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