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清楚叶晓曼的桃花运旺盛,从嘉应到月慕山,之前他已遇到两个上门纠缠的。
又想起了他曾亲眼目睹嘉应抱着她亲的场面……晾晒场的染布在风中猎猎作响,缝隙中漏出一只眼,是青年筑吹灯看得专注的眼。
惊鸿一瞥,被热牵引着,开了窍。
筑吹灯觉得体温有些发热,散不出去的热,像在没有窗户和大门的老房子里闷着,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他没有特别情绪地道:“那人生气,不止是担心你吧。”
叶晓曼避重就轻,“叔饶他一条狗命吧。”
筑吹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叶晓曼的请求。
萧楚竞终于削断了下盘紧抓着他不放的白骨手掌。
他御剑,冲出彼岸花的攻击,飞到上空中,终于又搜寻到了前方叶晓曼和筑吹灯的身影。
萧楚竞看到叶晓曼又被筑吹灯换了位置。
小师妹现在是面对着筑吹灯坐着的。
筑吹灯又无耻地欺负小师妹了!
这、这情景……岂不是男子和女子炒饭时的姿势!
老登虽然没有再上下其手冒犯小师妹了,但是这个抓住小师妹不放的姿势,依旧是在占小师妹的便宜啊。
“老贼,老贼!”
萧楚竞已然是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
筑吹灯稍稍偏头,萧楚竞的一道剑气不管不顾地劈到了宝座上,就在他耳朵的上方。
宝座为大修士的剑骨所炼,比金玉还坚硬,剑气击落时,火花四溅。
“哎哟。”叶晓曼惊呼。
她连忙转头给萧楚竞递颜色,再闹下去,她就捞不回他的命了。
袁鬼王依旧保持着背对的动作,状似回避鬼主的隐私,实际上该听的动静一场没落,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楚竞挑衅鬼主到这个地步,不要命了啊,一点没将自身的道途生死放在心上,她完全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筑吹灯不为所动。
他见叶晓曼身上只有一层外袍,在他怀里还好,离开他免不得要受冻,于是除下他的外袍帮她披上。
她两条小腿在空气中凉着,他单手提起她的腰,另一手抓起她的腿并起来。
叶晓曼变成了膝盖跪在筑吹灯的腿上,筑吹灯打包着她的时候,她的平衡有点难维持,不小心扑到筑吹灯的脸上。
筑吹灯动作一顿,又很君子地稍微往后移开了脸,从她心口离开。
他的声音不由得放柔,“先去旁边等叔叔。”
第622章 快乐上等(为“小李子又酸又甜”加更)
叶晓曼还没来得及点头,她就被一个乾坤大挪移,送到了袁鬼王的身旁。
此情此景落在萧楚竞的眼中,无非是叶晓曼被移送到袁鬼王手上当人质了。
筑吹灯离开前,还不忘当着他的面,用脸埋叶晓曼的心口。
老登啊!
萧楚竞如同无力保护妻子的丈夫,火力全开,拼上命了。
筑吹灯从宝座上站起来。
他背着手,看着朝他冲来的萧楚竞。
数千年来,除了荆追,他久违地看到了敢对他发出杀气的修士。
无论如何,他都敬佩萧楚竞的胆气。
按照以往,他会赐予挑战者死亡。
只是叶晓曼千叮万嘱不让他杀萧楚竞,这就让他很是为难了,仁慈有违他的原则。
筑吹灯隐忍着,伸手,接住了萧楚竞的剑刃。
长剑凛冽,压在筑吹灯的掌心,无法伤害他分毫。
筑吹灯直视着萧楚竞发红的眼,客气地道:“你太弱了,回去吧。”
萧楚竞倔犟,宁死不退。
筑吹灯为了叶晓曼,耐心劝他,“你我修为有云泥之别,你打不过我,何必送死。”
萧楚竞咬牙将剑锋往筑吹灯的掌心又压入数毫,他与筑吹灯对峙,两人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一掌宽,他沉声道:“我可以死,但必须有尊严地死。”
“你欺侮我师妹,我必要你付出代价!”
筑吹灯饶有兴致地问,“你怎知我和你小师妹不是两情相悦?”
回答筑吹灯的,是萧楚竞的冷哼:“老贼痴心妄想。”
萧楚竞已呈半魔之像,筑吹灯后方,萧楚竞银发血眸黑衣的心魔分身手持另一柄帝尊剑走来,心魔与萧楚竞同仇敌忾,从筑吹灯身后一剑挥落。
筑吹灯弹指,捏碎三道鬼主之气,将萧楚竞与他的心魔一同拍飞出去。
彼岸花海被撞开两条白痕,无数花瓣被切碎飘落。
萧楚竞以剑撑地,剑尖嵌入厚实花海,堪堪稳住了后退的趋势。
他抬起脸,下巴绷紧,沉沉地看了眼悬在高空的不可一世的鬼主,以拇指用力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将口里的回气丹嚼碎,再次朝筑吹灯冲去。
他会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就算被碾碎五脏,折毁手足,打断骨头,直到被彻底打倒,只要他能活着回去,这次打不赢就下一次,十年内打不赢就一百年,他会日日夜夜地谋划、修炼、执行,终有一天要替叶晓曼讨回公道。
筑吹灯抬掌,接住空中飘落的半片被萧楚竞切下的法衣。
“有点潜质,我来会会你。”
萧楚竞和筑吹灯天崩地裂地开打了。
袁鬼王将她折断的小指种在脚下,庞大的鬼手张开五指罩下来,将她们笼在手中,与战场隔绝开。
萧楚竞的声音传来:“老贼以一界之主的实力,迎战我区区一介金丹,就算得赢,传出去未免叫世人看了笑话。”
“不如你自降为金丹,与我对打,如何?”
袁鬼王今天真是活久见了,“他真敢骂。”
叶晓曼把脸贴在鬼手的指缝之间,想看外头的对战。
她还真担心萧楚竞会被筑吹灯打死,绝对悬殊的实力面前,萧楚竞就算有大男主光环护体,也免不了要受一顿毒打。
不过按照原著的调性,筑吹灯和萧楚竞打着打着,忽然被萧楚竞的风度所折服,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继而发展成一生知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她没说。
袁鬼王以为叶晓曼担忧萧楚竞,她站在叶晓曼身旁安慰。
“萧楚竞在鬼主手下过不了三招的,战斗很快结束了。”
叶晓曼转过脸看袁鬼王,她披着筑吹灯的外袍,衣服过于宽长,衣摆长出了一大截,有些拖沓的样子,在袁鬼王眼中却是身披皇袍,鬼主的气息熏得她两股战战。
袁鬼王继续顽强地抚慰叶晓曼:“做长辈的,不跟晚辈一般计较的。”
叶晓曼指出:“姨你开始谄媚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才那副骄傲的模样。”
袁鬼王秋波横了叶晓曼一眼,她打量着叶晓曼的小体型,老觉得叶晓曼会被鬼主玩死。
袁鬼王再次震撼地感慨:“脚踏两条船,你怎么敢的?”
叶晓曼装作听不懂,“姨别抹黑我的清誉。”
袁鬼王亮出叶晓曼的半截长发。
“你该庆幸鬼主不具备我从万物身上读取记忆的天赋。”
但话说回来,鬼主想要搞清楚叶晓曼的情感状态有的是手段,应该说庆幸鬼主人品尚可,尊重叶晓曼,没有窥探她的记忆。
袁鬼王忘了已经第几次问了:“你就不害怕吗?”
叶晓曼悲伤地捂住脸:“我是很怕翻车啊。”
袁鬼王看着眼前的老实人,震惊于人的内心和外表可以天差地别,“你看起来是个好孩子,怎么就长歪了呢?”
叶晓曼大发悲声:“要怪就怪社会太过残酷,将我们从形形色色的人,变成了色色的人。”
袁鬼王:“怕了就该趁早收手!”
“收不了。”叶晓曼捶胸顿足,“我活着就是为了瑟瑟,我奋斗的目标就是瑟瑟,瑟瑟真的让我很快乐!”
袁鬼王:“……”
叶晓曼好奇地打量袁鬼王身边的血尸,黑衣男尸平心而论长得尚可,但再怎样也只是一副尸体而已。
叶晓曼抓耳挠腮,好奇心作祟之下猥琐地问:“姨,你和姨夫晚上怎么过二人世界的,咳咳……你还能获得快乐吗?”
“快乐?”袁鬼王愣了一下,被一个轻飘飘的词汇击中了心间。
叶晓曼理所当然,“搞男人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快乐,不然为什么搞?”
恋爱、搞钱、修炼、游历,在叶晓曼看来都是能取悦自己的事,不然她根本不会去做。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命令她“你必须当个好女人才会获得幸福”“你必须要很美很强很富才会有人爱你”,只要她觉得不高兴,别人的意见对她而言就像放屁。
人一辈子就活三万多天,你不追求快乐,反而压抑自己的快乐只求让别人快乐,你是有病吗我的朋友。
叶晓曼简单的一句话,震得袁鬼王脑壳发痛。
和男人谈恋爱就是为了快乐,你都不快乐了,为什么非得扒着这段关系不放?
也许是叶晓曼披着筑吹灯的外衣,带着鬼主的绝对控制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袁鬼王被她影响着,不得不去想曾经闭眼回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