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早看出萧楚竞气息杂驳,所结金丹不尽人意,“本部有一些加塑金丹的丹药,萧仙长如有意向,我让人呈上。”
萧楚竞道:“正合我意,麻烦了。”
司空情就看不惯人间这种假模假式,叶晓曼在旁,他不好使用魔族的方式把刀架对方脖子上,他也给老修扔了一点赏赐,“事情办好了,司空情家主额外有赏。”
老修打量一眼司空情,这位就是情商不足的反面教材了,至少在人间是走不长久的。
还好凭借着美貌优势伴上了无名剑主,好好做个炉鼎,也算一项造化。
月慕山趴在叶晓曼的腿上,为难地抬起猫爪看了看。
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情况下,宠物形态约束了他在叶晓曼面前的表现。
他告诉叶晓曼:【姐姐,我家是幻天商会的财东之一。】
【我也找母亲帮忙约见一下卿远斛。】
叶晓曼连忙赞同,为了提高成功率,她偷偷拿出通讯法宝,在司空情等人的眼皮底下,给其他鱼传达了她急需参合水灵珠的近况。
老修轻点了三人拍卖定金之后所:“仙师们先行回府,卿东家的回复大抵要三日之后方到。”
叶晓曼说:“我们等不了那么多久,今天能够安排下来吗?”
最好是今天见面,在明天之内把水灵珠拿到手。
老修很是为难,不过萧楚竞打点到位,他愿意尽力帮忙。
“如此,各位稍候。吾找人安排下,看能够联络上东家。”
……
赌坊。
“本坊全凭手运,全面禁止使用符咒灵宠、五鬼搬财法术,抓到废除灵根,私法处置!”
“买定离手,全体买定离手了啊。”
“韩神帅保佑——”
"开!一三六,十点大!"
“哎!”
描金绘彩的聚财屏风后头,震耳欲聋的声浪扑面而来。
随着三枚滴碌碌打转的骨骰在羊脂碗里尘埃落定,围着青石案的一圈赌徒集体发出嗟叹声。
荷官拿着聚宝盆,手脚利落地把众人面前赌输的灵石、法宝等物,一阵旋风吸入盆里。
庄家不见喜色,用袖子抹去满脸上的汗水,勉强地冲他对面的男人挤出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
“卿东家莫不是赌神附体?您在我这里赌了一个时辰了,竟把把都赢。”
随着庄家的话,四周的赌徒都把艳羡的目光集中到他们之间最为引人瞩目的男人身上。
漂浮在身侧的聚宝盆已经堆满隆成了山丘,丘顶搭着一条绿得打眼的翡翠灵珠,明亮的灯光下闪灼灼的珠光宝气,晃得人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然而再耀眼的金玉满堂,都没卿远斛本人来得刺目。
只见卿远斛穿着一袭金灿灿得几乎能晃瞎人眼的织锦长袍,袍面上用更浅一号的金线绣满了精致的暗纹金元宝。
他抬手举动之间,一个个元宝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好似财大气粗漫天撒财,如同一棵行走的招财树。
第667章 胭脂狐
卿远斛笑了。
噫!好一团发光的金子。
独属于奸商的又骚又贱的耀眼笑容,莫名讨打。
“怎么?天下来客博坊这么大的场子输不起了?”
幻天商会财大势大,庄家就算今天被卿远斛掏了个大窟窿,也只能咬牙认下,愿赌服输。
“您说哪里话,您愿光临是我们的福气。”
周围输红眼的赌徒,看到商家如此吃瘪,都觉得解气极了。
卿远斛看起来平易近人,完全没有大商会管事的架子,周围的人环绕着他,起哄着嬉笑怒骂。
“卿东家,这才刚入夜,您加把劲赌到天亮,我看这赌坊迟早要改姓您的卿!"
“嘿嘿新局还没开,庄家的腿肚子已经在打颤了!"
庄家几乎把牙齿咬碎了,“轮流坐庄,这把您看数。”
说着,把羊脂碗连着骰子推到卿远斛面前。
碗在暗绿丝绒的桌面行云流水滑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众人还看不清卿远斛是如何动作的,骨骰清脆地落入羊殖碗中,凭空飞到了卿远斛手中。
卿远斛站在赌桌旁,赢到兴处,抓起桌上黄金酒盏对嘴浇下喝了一口,之后他舔了舔秾丽的唇色,带着令庄家发毛的笑容宣布。
“我,来,了。”
他跷脚踩着在赌案的边沿,金灿灿的衣摆下露出一只缀满金铃的脚腕,脚下没有正形地踩着一只黄皮木屐。
随着他的动作,松垮的衣襟大方地敞着,胸肌上一大片如鱼鳞般泛着熠熠华光的暗纹,庄家看他这副出众的样貌配上轻佻的行为举止,额角的青筋没忍住跳了跳,脑海里蹦出“胭脂狐”三个字。
没错,胭脂狐。
金玉其外,奸诈其中。靠着一副和气可亲迷惑人的好皮相招摇过市,只要稍微掉以轻心,就会被奸商狐扒皮吃血,连骨头渣也吃得不会剩下。
卿远斛先给所有赌徒与庄家展示羊脂碗,尤其是碗下刻着的防作弊的微型阵法,他转动圆碗的过程,骨骰像被固定住一般,始终吸附在碗底,丝毫没有手生滑落下来的迹象。
庄家看他露的这一手,心里打了个突,知道来了个混迹赌场多年的老手,他又要输了。
卿远斛开始摇骰,叮叮咚咚的像无数算盘珠子大珠小珠往人的脸上砸,庄家作为赌中好手倾耳静听,越听越不对劲,只听得面如死灰,眼如呆头鹅。
终于万珠落定。
卿远斛咧开唇色极艳的嘴,露出尖尖的犬齿,活像只成了精的噬金狐。盯着庄家。
他把他整个聚宝盆的宝物都倒在了赌桌上,金银财宝满桌子乱滚。
“下注。”
半个赌场的人都涌过来围观了,屏风被挤倒,四处水泄不通。
庄家又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想莫非今晚真的要被卿远斛干到破产。
啊?他究竟哪里得罪幻天商会了!
庄家正在九死一生的关卡,救星终于到了。
卿远斛手下最得用的大朝奉挤开人群,凑到卿远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卿远斛立刻把手里的碗往一旁推开,“今晚就到这里为止。”
说完,就让大朝奉把他赢的钱装起来,朝庄家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竟是转眼之间,一点赌瘾都没有了。
来去如风,挥手便走。
庄家双脚瘫软,往后一倒,被一群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卿远斛选中他的场子玩了半天。
从一楼的骰宝、牌九,到二楼开马吊玩双陆,再去三楼雅间耍叶子戏、轮盘赌,连后院的斗鸡斗蟋蟀一样没落下,所有项目从头体验到尾,竟然一把没输过。
稍有犹疑的时候,就取出他的金算盘噼里啪啦地计算几下,立刻就算出了正好准确的答案。
太可怕了,幻天商会头号东家名不虚传,果真如外头所言“五指拨动乾坤数,金银如潮入袖来”。
好歹把他这尊煞神送走了。
卿远斛背手从赌坊三楼走下,沿途遇到的人,但凡知道他身份的,都捧出笑脸想凑上来跟他搭话。
卿远斛只朝着熟识的面庞点头致意,两个大朝奉捏着法术,不停地把涌上来的人隔开。
“小肆,世间可真无聊。”
卿远斛看着四周环绕着的物欲横流的脸孔,他今天又是只赢不输,屹立不败之地,玩了半天,在赌坊泡了半天,觉得无趣得很。
身边被点名的心腹陪笑道:“今年发售参合水灵珠的商机,可能会让您暂时得到点乐趣吧。”
“妖皇、神帝、圣子……甚至连久不现世的鬼主大人,都不约而同表示想要求购我手头的水灵珠。”
“金鞍州府那边,还有人间的无名剑剑主、帝尊剑剑主,以及魔界司空家主的委托人,眼巴巴等着我做生意。“
卿远斛觉得稀奇,用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轻飘飘地感慨道,“水灵珠今年出乎意料成为各位当权者的心头好,当真叫我幻天商会觉得荣幸。”
心腹道:“水灵珠如此炙手可热,今年一定可以坐地起价,卖个好价格。”
“您天降的好财运,其他的当值东家,必定现在正眼馋着呢。”
心腹越想越喜悦,忍不住替卿远斛幻想了一波光明的未来。
十位当值东家三十年一轮回,每人有三年的时间用尽一切手段冲业绩。
其中水灵珠的价格由于竞拍的属性,每年的成交价格都不一样,尤其考验当值东家的人脉、造势能力、运销才能,所以当值东家最终能将水灵珠以多高的价格销售出去,成为了考核中一项举足轻重的指标。
每位东家当值的时候,都会用尽一切手段,尽量将水灵珠卖出天价。
如今卿远斛也面临着同样的挑战。
排在卿远斛之前的上一位当值东家,为了销售水灵珠,动用人脉找到了当世的一位大乘期剑道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