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
“你的系统是怎么被他搞没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想起这次自己来的主要目的，沈婳宁主动问她。
可能是唯一的指望都在沈婳宁身上了，闻言她也没有隐瞒，十分配合地开了口：“之前我假扮你去接近季珩时，他给了我一条项链，我戴上了以后，系统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当天，我就被宋砚词绑架了，宋砚词拿我威胁季珩，但季珩没理，宋砚词失去理智，就把我四肢砍了，我身体受损的那一刻，脸恢复了原貌，宋砚词被吓到了，就跑了。”
她说的时候，眼神里的恨十分明显，不是对宋砚词，而是季珩。
“我后来才知道，那一切本就是季珩的计划，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他就是故意欺负宋砚词，引导宋砚词来绑架我！想借宋砚词的手杀掉我！”
沈婳宁内心满是震撼，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竟是这样的。
她并不怀疑周援说的这番话，因为她之前有次在书房外头听到季珩和别人讲话，说什么“继续，以他的性子，把他逼到走投无路，我不信他不出手。”
那时候她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
原来他当时指的是宋砚词……
从船上那一晚，他在发现周援假扮了她之后，他就在计划着这一切。
杀人不脏自己的手。
很符合他的风格。
“季珩给你的那条项链呢？”
周援皱眉：“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很有诚意了吧，你还没说会不会帮我回家呢。”
沈婳宁微笑：“当然会啊，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周援眼神一亮，心中又充满了希望，也没有多想，生怕沈婳宁不耐烦，会反悔，赶忙道：“那条项链我之前本来扔了，但后来，系统一直不回来，我觉得不安，就又把那条项链捡回来了，现在就在我枕头下，我一直不让护士乱碰。”
沈婳宁挑眉，走过去在她枕头底下轻易拿到那条项链。
她细细打量了一圈项链的设计，不得不说，季珩这个人是个天才，在这个纸片世界里，科技普遍落后于她们那个世界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搞出了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
“你刚才说，季珩在研究跨时空技术，能详细说说吗？我总得知道详细情况，才能应对。”
周援没多怀疑，把所有知道的全跟沈婳宁说了。
“他本来就在这方面上有所研究，多年前又窃取了我和你两个系统的数据作为参考，这些年研究速度大大加快，他一直在跨世纪攻击我们局里的系统。”
“他能跨时空攻操控你们局？”
周援皱眉：“我怀疑他不是想操控我们局，他只是拿我们练手，真正目的，应该是你们局。”
她承认这句话有故意吓唬沈婳宁，让沈婳宁站在她这一边的意思，但说的也是事实。
沈婳宁所在局，是她们那个世界里，最有权威、技术手段最厉害的时空管理局，以季珩的野心，目标肯定是最高的那一个。
沈婳宁在周援病房里待了十几分钟后，以不能让季珩发现为由，离开了。
离开前，周援期盼的眼神望着她，一直提醒她别忘了自己。
沈婳宁直微笑着说好，不过出了门后立马变脸。
周援害了她那么多次，她怎么可能还会帮她？
即使周援几次害她，有季珩的原因，但宋砚词的那条项链呢，当时之所以能对她起作用，就是因为周援动的手脚。
这总不能是被逼无奈害人吧？
所以周援这人，就是坏。
很多时候，完全没必要下死手，但她动不动就要人性命，这种人，不值得救。
就让她这么充满希望地等下去吧，等发现被骗时，估计会生气、绝望到想死……
……
沈婳宁几乎是跑着回商场的。
她从后门再次偷溜进那间服装店时，司机和保镖在店门口说话，“你去看看，沈小姐进去换衣服好久了，一直没出来。”
“你看了她的IP位置了吗？”
“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信号，查不出来。”
他们面色有些焦急，估计是疑心了。
沈婳宁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位置屏蔽仪关掉，放进兜里，又随手拿了好几件衣服走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
几人看到她，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婳宁将衣服扔给他们：“我刚试了几套，都还不错，全要了，你们去结单。”
说完，她拿过司机手中的包，转身率先离开服装店。
几人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她，疑心逐渐打消。
“这件事，应该不用特意汇报吧？”
“应该不用吧，沈小姐又没什么事。”
“对，估计是刚才那换衣间里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信号，现在又显示IP位置了。”
沈婳宁当天回了趟公司，见了下陆元烽，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就又在司机的提醒下，坐上了回季珩家的车。
已经接近跨年，冬天，即使才晚上六点，外头已经有点黑了。
沈婳宁看着不断在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路影，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离开周援病房前，周援还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这里其实不是小说世界吗？”
一直就有所怀疑，可真的被证实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震惊。
她不理解，甚至有点莫名恐慌、不安。
系统为什么骗她呢？
第103章 季珩的怀疑
回到家时，季珩刚好回来。
他没问她今天都去了哪里，只是很亲昵地过来抱她，亲了亲，然后问她今天出去逛街累不累。
沈婳宁看着他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想起他背后做的那些事，就心里不适。
不过，眼下她还没找到让系统回来的方法，还不宜和他闹僵。
“我今天逛街，看中了些衣服和首饰，用了你的钱，没关系吧？”
他轻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以后不用问我。”
似乎也没多想，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便拉着她去吃饭。
家政阿姨早就做好了晚餐，做的全是她爱吃的。
不得不说，除去某些方面，他确实是个很贴心的人，很容易让人陷入。
沈婳宁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只是你对我太好了，我突然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挑眉：“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突然盯着她，她有些心虚，低下头去装作吃饭的样子。
又主动转移话题：“我明天上午要去外地拍戏，你得派人送我去。”
“嗯。”
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也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不过沉默半晌，他突然主动问：“七年前，你为什么舍命救我？”
“你指的是哪一次？”
“每一次。”
他定定望着她，似是要看透她心理。
沈婳宁不动声色：“……顺手的事。”
“只是如此，没有别的原因？”
沈婳宁心虚：“能有什么原因？”
原因自然是被系统强行推出去的，但她要是说出来，季珩可能会生气。
“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那我总不能看着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去死吧。”
“所以你救季凛然，也是这个原因吗？”
“……”怎么又扯到季凛然了。
见沈婳宁不说话，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自嘲。
沈婳宁自觉自己搞砸了气氛，赶忙安静下来，装作认真吃饭。
就不该问他那个问题。
实在是突然得知这里不是小说世界，再联想起之前系统的诡异行为，几次三番让她救季珩，又话里话外一副好像被季珩摧残过的模样，甚至有一次它还说漏嘴，说什么“不止一次”，她才开始心里生疑。
系统和季珩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第一次穿越时，都能去到季珩28岁的时候，那是不是说明，其实是存在着不同时间差的平行时空的？
周援说季珩在研究跨世纪技术，如果这是真的，那系统平日里偶尔展露出来的“被逼迫”有没有可能是另一时空差里的季珩控制的呢？
比如，未来的季珩？
沈婳宁此刻突然想起来一件很关键的事，林素素是重生的。
她或许可以去问问林素素上一世的事，看看那一世，和这一世有什么不同……
“在想什么？”
季珩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沈婳宁惊了一下，瞬间回魂归来。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她身边坐下的季珩，她敛住情绪：“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当时救季凛然，好像是为了讨好季绍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