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他冷声说。
然而车刚要启动，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就落入视线之中。
他眉头顿时紧蹙，“等一下。”
司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立马熄火，安静等着。
季珩凝视着前方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还有她身旁与她同行的男人。
眼中是不再掩饰的浓重冰冷。
所以她急着挂电话，是为了和季凛然跨年？
是了，七年前他们就约好了要一起跨年。
浓郁的睫毛垂下，遮去了眸底晦莫神情，再抬眼时，他恢复了淡漠，利落打开车门，下车。
而那边沈婳宁对于季珩这边是一无所知。
她之前挂断电话后，在房间里试着弄那个助眠器，调了好多种电波听着，她的脑子都没有反应，没过多久，季凛然就来敲了房门。
说今晚是跨年夜，想约她出去。
她当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但季凛然这人，是真难缠，她不同意他就不走。
甚至最后使出杀手锏，他说：“宁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重生吗？”
沈婳宁表情毫无防备地一愣。
第109章 我在你门口
季凛然不动声色：“宁宁，你是信的对吧？”
“我们能谈谈吗？”
“我有一个秘密，关于你和我的，或者说，还有季珩，你想听吗？”
他一句接着一句在试探沈婳宁的态度。
沈婳宁本就想去问问林素素上辈子的事，但林素素还没进组，她暂时还没能问。
如今季凛然这样说，无论是骗她的，还是真的，她都没办法忽视。
毕竟如今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得一试。
“我们出去说吧。”
在房间里谈，她对季凛然没那个信心。
沈婳宁全副武装跟着季凛然出门。
“可以说了吧？”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看着离酒店越来越远，他还不说，沈婳宁逐渐失去耐心。
“今日是跨年夜，我们之间，就只能有这个话题了吗？”
沈婳宁蹙眉，搁这儿跟她叙旧呢。
可惜了，她这人，不吃这一套。
“你要不说，我回去了。”
“我说。”
他急忙拉住她。
沈婳宁甩开他的手，“说吧。”
他紧抿着唇，内心在想该怎么编，其实他没重生，之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沈婳宁和他出来罢了。
“我最近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多出了很多记忆，这些记忆和现实有点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我怀疑我重生了，那些记忆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上辈子，我和你也是认识的，我们还很相爱。”
“……”
沈婳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季凛然，你别瞎编。”
“没瞎编，你听我说完。”
“你说。”
季凛然内心着急，沈婳宁不好骗，看来得说一些真的了。
之前林素素和他说过一些，他适当改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上辈子你叫沈念禾，我们也是在高中认识的，我们本来很相爱，只是高三那年，你为了救我，死了。”
沈婳宁嘴角扯了扯，季凛然编故事都这么狗血的吗？
她不信，上辈子，哪会有她？
“说起来，我得跟你道歉。”
沈婳宁抬眸看他，想看他又要编出什么来。
“上辈子，我因为受不了你去世的消息，精神出了问题，也没有走上歌手的道路，而是进了季氏，我在公司遇到了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我把她当成了你的替身。”
沈婳宁一怔，这个版本倒是有点可信度。
因为上辈子，他确实是没有进娱乐圈，而是进了季氏，还遇到了林素素，对她强取豪夺。
季凛然见她表情有些松动，心知有戏，继续往这方面编：“我的记忆力很混乱，记不太清楚细节，我只是记得我把林素素当成了你的替身，对不起啊宁宁，虽然我是迫不得已，但确实是背叛了你。”
他神情愧疚，沈婳宁却心中生疑。
此刻竟然有些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也出现在这里了。
可是，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这个世界有人重生，或者这个时空被季珩重置过，又或者存在多个不同时间线的平行时空，也不该有她啊。
在她的记忆里，关于这个世界，最初始的记忆就是遇到28岁的季珩，还被他绑在床上，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她早忘了，当时脑子又懵又慌，根本理解不了他说的话。
“宁宁，上辈子我们本来可以很幸福，但是季珩一直在搞破坏，上辈子的你，一点都不喜欢季珩，这辈子为什么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沈婳宁听得眉头紧皱，刚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很熟悉，很不安……
一般只有季珩在时，才会有的忐忑感。
沈婳宁心里有些微妙，莫名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
今晚是跨年夜，以季珩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安静。
所以……
季珩是不是在附近？！
想到这个可能，沈婳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几乎是瞬间就精神了。
“怎么了？很冷？”
沈婳宁避开季凛然的手，和季凛然保持着安全距离：“有点。你要没话说了的话，我先回去了。”
季凛然表情凝滞，“宁宁，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上辈子我们真的是相爱的，是季珩在从中作梗！这一世你不就是被他给蛊惑了吗？”
“季凛然，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已经决定和季珩在一起了，你说再多也没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让他误会。”
沈婳宁不知道季珩是否在附近，她还是捡着他爱听的说，如果能顺便劝退季凛然，让他别再执着，倒是一举两得。
“所以，你真的爱上季珩了？”
季凛然阴沉着脸，不甘心地质问。
沈婳宁硬着头皮点头，“嗯，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话落，季凛然彻底颓然下去。
沈婳宁看着他，有些不忍，临走前又多嘴劝道：“你很好，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还是别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因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反正沈婳宁已经仁至义尽。
希望他别又发疯搞什么囚禁play。
一个季珩已经让她很难应对了，不想再来一个。
……
沈婳宁匆匆忙回到房间，把助眠器收起来后，酝酿了半分钟，还是主动给季珩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这都快一点了，这人还没睡，显然……
“打扰你睡觉了吗？”
沈婳宁装模作样的问。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冷地回：“有事？”
情绪不太对，不知道是看到了她和季凛然深夜出行，还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她对他态度冷淡，还挂他电话的事在生气。
“我突然想起来，今晚上跨年夜。”
“……早过了。”
“我知道，我只想跟你说新年快乐。”
话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沈婳宁不知道他在干嘛，但又不敢挂电话。
直到他再次开口：“那就开门。”
“……”
“我在你门口。”
沈婳宁的心几乎是瞬间，落到了地上。
果然……
还好她这次谨慎。
她就说季珩这人爱搞偷袭，这次怎么可能不来。
第110章 招供
“你在门外？”
沈婳宁故作惊讶。
然后便听到了门口传来敲门声，很轻，可能是怕引起别人注意。
沈婳宁走过去开门，拿出最近表演课上学到的演技，面露惊喜：“你什么时候到的？”
季珩站在门口身材颀长，穿着黑色大衣，更显得修长笔挺，肩上还沾着一点外头带来的寒霜。
他幽深地看着她，房内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显得有些诡谲莫测。
“……外头好冷，不进来吗？”
沈婳宁用笑容掩饰心虚，拉着他进来后，便关上门。
“冷吗，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做什么亏心事了，今日对我这么殷勤？”
“……那你爱洗不洗。”
季珩这个人，是受虐狂吧，对他好，他也要起疑，服了。
见沈婳宁拉下脸来，季珩微微一笑，脱下带着霜冷的外套后，伸手去抱她：“怎么这么晚了不睡，突然打电话给我？”
声音带着点试探在问。
其实他刚才听到了沈婳宁和季凛然那番话。
也听到了沈婳宁的“表白”。
他一直目送着她回到酒店，并没有打算来找她。
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