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擦干净手，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他。
裴征很快回复：【你还会包饺子，很漂亮。】
姜叶弯唇，他总是不吝啬夸奖。
她拨了电话过去：“你那有饭吗？”
裴征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包了饺子却没吃晚饭，只说：“随时都有。”
“半小时。”姜叶说完挂了电话。
丁莲从二楼下来，头发都一片散乱，杜响被人抬下来，已经人事不省，随后被抬下来的还有杜明和杜香玉，杜邈脸上全是血，她老婆更惨，衣服都被撕坏了，整个人像是被暴打了一顿。
第9章
杜家众人噤声，默契地无声下楼，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叫家庭医生的叫医生，没人再管厨房里的姜叶。
倒是丁莲过来冲姜叶说：“你回去吧。”
姜叶点了头，拿上包和照片，潇洒走人。
她开车回去，停车入库，再到坐电梯敲门，时间刚刚好过去半小时，裴征打开门，等她一进来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姜叶任由他抱着，闻他身上饭菜的香气，没来由地放松下来。
裴征将她抱坐在鞋柜上，低头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很奇怪。”姜叶搂着他的脖颈，微微轻喘着说，“我有些想你。”
裴征将她一路抱到了岛台上，把人放下，圈在怀里，低头又亲了亲。
“一点也不奇怪。”他说，“我也想你。”
姜叶微微笑起来，两人又吻了一会才分开。
“饿不饿？”裴征问。
姜叶靠在他颈窝，疲倦地闭上眼：“有点累，让我靠一下。”
裴征抚了抚她的脊背：“好。”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让姜叶靠在肩头闭眼休息。
哪知道，过了两分钟，姜叶蹭了蹭他的颈窝说：“好香。”
“什么？”裴征没听清。
姜叶凑近他耳朵说话：“我饿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咬了口她的唇：“我也饿了。”
姜叶洗干净手，坐在椅子上等吃的。
裴征装了一碗骨头汤过来，里面饺子馄饨都是元宝型，个个又圆又大，他又拿水晶碗装了四个汤圆递到她面前：“时间来不及，在超市买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以为她想吃饺子。
姜叶心口微动，什么都没说，拿起汤勺舀汤喝了口，随后才尝了只饺子：“好吃。”
裴征也盛了一碗，坐在她面前，陪她一块吃。
“除了过年，平时很少吃饺子。”他吃完馄饨，点点头，“确实不错。”
“你过年开心吗？”姜叶问。
裴征想了会才说：“跟平时差不多，只是热闹了点，我爸妈互相看不惯对方，见了面就会吵架，那一天会各种迁就忍让，看起来很累。”
“我爸妈也是。”姜叶仔细想了想，又摇摇头，“其实我不太记得我爸，都是经常听我妈数落他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听多了，在记忆里形成的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混蛋。”
“你一直没见过他？”裴征问。
姜叶点头：“没见过，我以前上小学那会，寒暑假都在爷爷奶奶家，却一次没见过他。”
她露出淡笑：“可能有了新家庭，不想再跟我们有牵扯了吧。”
“也可能，他过得很不好，并不想让你看见。”裴征说。
姜叶握着筷子顿了顿，才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只不过，他和丁莲给了她生命而已。
人世这一遭，她也并没有真的想来。
只是躲不开命运，和芸芸众生一样，只能硬着头皮，按部就班地往前走罢了。
吃完饭，她主动帮忙洗碗，裴征也没推辞，和她一块挤在洗碗池边洗碗，他从背后环住她，抓着她的手擦拭碗筷，用洗手液洗手时，他的手紧扣住她的，和她十指交缠。
“你今天去那吃饭，是不是很不开心？”裴征把下巴搭在她肩窝，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她回来时的表情看着就很累。
“嗯。”姜叶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那儿不欢迎我，我也不想去。”
“那以后都不去了。”他说。
“嗯。”她点头，“不去了。”
裴征亲了亲她的耳朵：“走，洗澡去。”
他把人打横抱在怀里，进了洗手间，把她放到洗手台前，姜叶拿了牙刷刷牙，挤牙膏时，顺手给他挤了。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裴征像个巨人一样立在她后背，一只手拢着她脑后的长发，一只手去拿牙杯接水，接到的水先递到她嘴边，等她漱完口，这才放到自己嘴边漱口。
姜叶洗完脸，他又拿干毛巾给她擦下巴上的水珠。
“我妈都没有这样照顾我。”姜叶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
裴征就想照顾她，控制不住地想对她好，他两手撑在洗手台上，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用鼻尖蹭了下她的：“我想当你爸。”
姜叶：“……”
她“噗嗤”一声笑得直不起腰，靠在胸口笑得浑身发抖。
“怎么了？”裴征也跟着笑，“你笑什么？”
姜叶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怀，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止住笑，抓着他胸口的衬衫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声音沾着明晰的笑意，不像生气。
她每次笑起来都很美，眼尾漾着盈盈光亮，唇角弯起，露出白皙的贝齿，那张漂亮的脸笑得温柔又勾人。
“我怕你把我当成你……”裴征话没说完，被姜叶吻住了唇，他止住话头，单手捞起她的腰，将她抱坐在洗手台上，捏着她的下巴回吻。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包里的手机还在响，裴征以为是魏成辉，打开包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接不接？”他递到姜叶面前。
姜叶看不清屏幕，只看到一串数字，她接过手机指了指岛台的方向，示意裴征将她放在椅子上。
手指颤得厉害，指歪了，指的岛台。
于是，裴征抱着她直奔岛台，径直将她放在玉白的台面上，姜叶已经滑动接听了电话， 那头的人不是别人，是杜家大少爷杜邈，他之前打过姜叶电话，就是姜叶结婚前夜，喝醉了酒来找她，姜叶不见他，他就不停地打电话，最后被姜叶拉进了黑名单，现下不知道找了谁的手机打过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叶。”杜邈一整晚都在医院奔波忙碌，杜响气得心脏病犯了，家庭医生让送医院去看，杜明被打得肋骨都断了两根，还有杜香玉，头皮被扯掉一块。
杜邈自己也受了伤，他老婆受伤更重，到了医院不想治疗，一心想死，说杜家污她清白，她什么都没做。
杜邈不信她，也不信杜明，只托了人帮忙加急做亲子鉴定，结果证明孩子确实是自己的。
这一整晚闹哄哄的，闹得他头疼，他一个人坐在医院椅子上，没来由地想起姜叶，就借了护士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想看看这个冷漠的女人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报复了杜家，她现在开心了吗？
姜叶坐在岛台上，裴征仍吻着她，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他挑起断眉，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用力咬了口她的唇瓣。
杜邈听到声音，愣了下，问她：“你怎么了？”
她大声地喊了句老公，像故意叫给杜邈听似的。
杜邈听出来了，有些恼火，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魏成辉可以做姜叶的老公，更嫉妒魏成辉可以随时随地亲吻拥抱姜叶。
他听了不到一会，就气得一把挂了电话。
“你请假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书店老板娘把上新的几本书抱到前台桌面上，身体倚着台面，近距离看姜叶的脖子，“你老公不会把你圈家里这样那样了吧？”
姜叶拿小镜子照了照脖子，她穿的黑色高领毛衣，裴征留下的痕迹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赵娟指了指她耳朵后面一块红痕：“在这呢。”
姜叶看不到耳朵后方，只伸手摸了摸耳垂，想起那天晚上的疯狂，她到现在腰都发酸。
周日她睡了一整天，周一原本打算按时按点上班，结果走不了路，大腿小腿酸得直打哆嗦，走去洗手间都需要扶着墙，更别提艰难地坐在沙发上了，仿佛有上万根钉子插在她骨头缝里，让她一举一动都酸痛难忍。
她请假休息了整整两天，直到今天周三，才过来正常上班。
“年轻人，再怎么样还是得节制点。”赵娟点了点桌上几本书，“你把书号对一下啊。”
姜叶点点头，认真翻了翻手里几本新书，赵娟指着她手里那本【如影随形】说：“哎，你没来这几天，我可拆了一本看了一小半了，就你手里那本，作者叫什么玛丽苏。”
“苏玛丽。”姜叶把封面翻转过来给她看了眼。
“哦，苏玛丽，昨天还有个小姑娘过来买她的书，说就喜欢她又色又黄，这年头小姑娘真的是……”赵娟一脸的不忍直视，“她还推荐我看未删减原版，哎哟喂，我一看……好家伙，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