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云苡嗔怒一句,又恼又急地撇开视线。
啥?
叶茴抿起唇,知晓一件不得了大事般打量着娇羞的云苡,暗暗心想,她对哥哥还真不是亲情是爱情?
好大的瓜!他俩不是亲兄妹么?
少女的脸颊持续红扑扑着,仿佛投入自己的旖旎小世界,叶茴默默凝视满是血迹的地面。
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偷偷瞟云苡,不好意思,利用下你这份宝贵的情思,往后我一定祝福你们长久圆满。
走完内心os,露出欠收拾的笑容,“云薏是玉面毒王。”
特别停顿,等云苡转头看过来,再继续说道,“你想做玉面毒后啊?”
“叶茴!”少女恼羞成怒,一掌拍在叶茴的伤口上。
叶茴吃痛,老实了会,憋不住得逞的笑意。
“这么不喜欢我?那你得放我走啊,不然我就真成你嫂子了。到时候你就得天天看着我霸占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也会不再爱你惯你。”
“我呢,会每天换着法的给你立规矩,使劲折腾你,保证你那细皮嫩肉,七日就受不住,哦不,三日!”
云苡瞪着叶茴比出的数字三,理智在眼眶中烧成熊熊大火,“哥哥不可能娶你!”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叶茴小声蛐蛐,在云苡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她气极离开,抛下一句“我现在就去问我哥哥。”
在暗门前,悄悄尾随的叶茴学到了云苡开门的方式。
门开了,叶茴迅速打晕气头上的云苡,将她放置在一处较为干燥干净的地方,想起会卜风山,依然头也不回地走出暗室,希望他会遵守承诺吧。
外面风雨暂歇,幽幽的烛火映照着偌大云府,暗室门口无人把守,想必是白日云苡不服气,晚上背着云薏支开侍卫,偷偷想再找我麻烦。
未曾想,反成我逃脱的帮手。
腰上穗子沾了灰随步伐摇摆在身前,叶茴稳了稳因毒而*翻涌作怪的内力,脚步虚浮地找寻起出口。
狗屁云府,建得如此大!光是这座府邸,就能把人困死其中,还造什么暗室啊,叶茴暗骂。
穿过这条走廊莫名就出现在一处屋宇间,她刚想掉头就走,忽然听见云薏的熟悉嗓音,就在附近的屋子中,还有三四个他人说话声,好像是在议事,但似乎意见不合。
想起初到云府时看到的那一帮人。
真是误打误撞啊,叶茴想着。
几近无声地靠近,怕身上的血腥味暴露行踪,藏在一个拐角的廊柱后小心观察,语句断续,只能隐约听见“女子”“任务”“辜负”之类的词汇,聚精会神往狭窄的门缝里看,也只有几道模糊的身影。
都是男子,她只能确定这个。
一声清脆的摔杯后,良久没有声响,忽的一人推门而出,叶茴赶紧隐没好身形,望了望房内光下形单影只的云薏,悄悄跟上出门那人。
行色匆匆的连续走过几个转角,那人很是仔细,叶茴带着伤又要不被发现,险些没跟住,眼睁睁见他进入一处花团锦簇的庭院中,然后消身匿迹。
叶茴保证自己并没有被察觉。在那人走进庭院回头张望时,叶茴看清了他的侧脸,“好眼熟。”
颅内检索了一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画面。是边陲小城的那个吕大人!
叶茴着急跑入庭院,左右寻找暗门机关,边找边吐槽,“云府是兔子窝吗?怎么哪都有密室密道的?”
黑夜中旁边两块静默的瓦片突然起飞,露出黑黢黢的一张脸,“叶茴?叶茴。”第一声疑惑,第二声失而复得的惊喜。
叶茴闻声,眯起眼谨慎地看着发出动静的那片区域,看见一个活生生的段斐浑身沾满稻草,跟野猴似的跑出来,抓起她的手前前后后检查,还嘀咕着,“太好了,太好了……”
嗯,这是发现她的伤口了。
“唔。”叶茴抽出手,捂住嘴,血丝从指缝间流出。
看见段斐因错愕、担忧而呆滞的神情,叶茴率先甩甩手,勉强挤出笑容,“没事。”
脖子上的痛楚忽然作祟,一股刺骨揪心的痛自脖子沿经络循行,蔓延至所有大穴。
在友人面前,叶茴终于可以放松,不再强撑,心力不支地倒地昏迷,段斐稳稳接住她,注视着红色嫁衣上淅沥的血迹和泥土,使用约定的接头暗号唤回洛十洲。
“先不说,先带她回去。”打住洛十洲的急迫。
小心抱起叶茴,在洛十洲的守护下趁无人发现,从后门顺利离开了云府。
叶茴轻盈的裙摆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段斐看着她脏兮兮的脸,担忧地用力攥紧她的衣袖。
第12章 夺了身份
“什么!”
云薏大怒,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叶茴嘲讽意味十足的带血笑,捏碎手中的杯子,待所有侍卫都退下后,恨铁不成钢地望向落寞的妹妹。
良久,平复好情绪,无奈地蹲下与妹妹视线持平,盯着云苡的瞳孔。
“最近,你先在园子里闭门思过吧。”说完便起身离开。
云苡含着泪花,目送哥哥背影,伸出的手无人相握,“我恨叶茴!”咬牙切齿地说。
深夜里一行步伐矫健的人齐刷刷围到已人去楼空的云府后门前,云薏沉默不语地走出,所有人恭恭敬敬行礼,“少主,需不需要继续追?”
云薏拦住他们,“罢了,不必生事,叶茴中的毒没那么好解,迟早得回来。”
“是。”一行黑衣又如潮水退潮,很快散去。
*
次日清晨。“叶茴,你怎么样?”床边守了一夜的段斐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叶茴的动弹,困倦的意识陡然清醒,焦急地凑上脑袋,询问叶茴现状。
叶茴眨眨眼,看了看他大大的眼睛下浓浓的眼圈,似笑非笑地转开视线,“没事~”
“撒谎!怎么可能没事!”
头缩进温暖被窝里,叶茴轻轻吐槽道:“那还问什么怎么样……”
“叶茴是醒了吗?”洛十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入房中,正好看见这一幕。
段斐点点头,自然地端起洛十洲手里的药碗,像是把洛十洲当下人用了般,拍拍完全埋进被子的叶茴身体,“起来喝药。”
闻言叶茴一把掀开被子,“药?什么药?”没等回答就接过药碗,扇闻了几下。
随即又随便搁置在床榻一边,重新躺回被窝,“普通的强身健体方子,对我恢复没什么大用。”
“没什么大用就还是有用,起来喝掉。”段斐执拗极了。
见叶茴不动作,段斐换了个方法,“这可是一碗十五文的汤药,买都买了你不喝只好全部丢弃喽。”
“什么?十五文一碗,你们又被哪个庸医骗了?”叶茴夺走段斐作势要倒的药,咕嘟咕嘟三四口大口就喝净了。
“好苦好苦好苦。”亮堂堂的碗底展示给床边两双时刻验收的眼睛看。
段斐默默递给她一枚话梅果,叶茴意外地怔怔接过。
“段兄弟,你先出去下,我给叶茴输内力疗伤,旁人不能打扰。”
“旁人”段斐瞥了瞥正色的洛十洲,嘀嘀咕咕不愿意让出位置,拿起汤药碗踌躇几步,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确认段斐的确走远,洛十洲关切地凑到叶茴床前,“叶茴,你身上的毒……”犹豫着合适措辞。
“解不开。”听见叶茴说话,抬头,她的安抚笑容撞入眼帘。
当即就下定决心,发情誓般承诺,“我一定会找到能解开你所中之毒的药。”
叶茴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眉眼弯弯,好似游戏人间一遭的英俊小神官,“无妨,你没发现这毒其实并没影响我吗?”
努力撑起身子,靠着枕头继续为洛十洲解惑,“解不了就解不了,反正我体内的毒也不止这一种。”
谁信呢,她居然还活着。
叶茴其实是个人形养毒机,百种千种毒药在她体内彼此恰当好处的和睦相处,如同一个随时待炸的毒性燃气瓶,只不过叶茴的区别是她不会炸。
经历数百年岁月,自然而然便会化为身体的一部分养分。
只是身上到处偶尔会奇痒罢了。
洛十洲只当叶茴是用无厘头的借口宽慰他,自认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不再提叶茴的伤心事。
“被封住的穴位我已经解开,你可以运功试试,就是…”不知道中毒会不会影响…他越说越轻,想了想还是咽下。
“好,谢谢啊。”叶茴闭眼,试着感受,滂湃的内力响应着主人,浅层的汹涌源源不断流淌到四肢,深层的深厚蕴藏在云深不知处。
除了叶茴本人,无人可以感受到。表面上她只是个菜鸟。
叶茴收起手,“谢了,洛十洲。”一掌拍在他肩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挪出一条腿,瞧着正不好意思揽功的洛十洲,“……”
轻松愉快的气氛凝固,洛十洲呆了呆,木木盯着叶茴一身白皙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