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闷闷的, 有赌气的成分,也有小女儿向父亲撒娇的成分。
施砚年望着施云琳微红的脸颊,帮她解围:“父皇,既然人才起身,也不是见面的时候。不若今晚设宴款待时,再详谈也不迟。”
施彦同点头答应,临走前想对施云琳说什么,看了女儿一眼,暂时把话咽下去了。
施云琳送父皇一行人到东宫门口,在旁人没看见的时候,朝施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施彦同驻足,道:“既然当初说媾和日在下个月,他又是独身而来,暂时不要声张让人知晓。幸好是砚年领进来的,省去许多麻烦。”
他又让施云琳不用送。
周泽明邀施砚年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到了小径上,宫人被撵退。周泽明问:“哥,你能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施砚年神色淡然,明知故问。
“我想知道云琳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吃了很多苦?”周泽明皱着眉,神情有几分焦灼,“听说一个下人也不准带,让云琳跟着他去深山生活是不是真的?”
周泽明叹了口气,再道:“哥,我一想到云琳要在深山里劈柴煮饭,伺候一个男人。我心里堵得慌。”
见施砚年不说话,周泽明问:“哥,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心里不是滋味。”
施砚年这才开口,他问:“你知道这些又如何?你现在最好不要掺和她的事情。”
“我知道因为我和檀溪成亲的事情,这两年她根本不理我。可是……可是人就不会犯错吗?何况我的错也是因为我在意她,当真不可弥补吗?”
施砚年叹息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她气的不是你娶了别人,而是气你伤害檀溪。”
“我不想谈檀溪。”周泽明道,“我现在只想让云琳不再气我。哥,你难道因为亓山狼救过你一命,就不管云琳过得好不好了吗?”
“哥,我是真的担心父皇再用她去讨好亓山狼!”周泽明言辞恳切,眉宇之间皆是担忧。
施砚年看见施云琳和亓山狼亲密,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可他不能说。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企图让我帮你在云琳面前说些什么。这么久了,你也该明白云琳做事讲究一个磊落,要一个明明白白。你有什么话,自己去找她说。”施砚年经过周泽明,直接走了。
周泽明立在原地好半晌,心里乱着。他是真的后悔了年少时那点贪心与算计,让他一步错,步步错。若他没有利用沈檀溪,就不会伤到沈檀溪,她还是他的妹妹。他更不会彻底失去施云琳。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与施云琳成婚了……
施云琳回到寝屋,看见亓山狼赤着上身趴在床榻上。那么大的块头,把她香香软软的床榻都快填满了。
施云琳也来不及气他衣裳也不披就出去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问:“还困着吗?”
她望着亓山狼宽健的肩背,想着他赶路疲累,一边问,一边伸手想要帮他捏捏肩膀捶捶背。
她的手都搭在亓山狼的肩上了,忽然想到……自己不会。
亓山狼转过脸看向她,那眼神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摸他,她也忍不住想和他亲热吗?
施云琳一怔,赶忙缩回手,手腕却被亓山狼握住。
施云琳听见宫婢在外间走动的声音,她小声说:“松开……一会儿就要用去晚宴了。”
亓山狼松了手的同时坐起身,他盯着施云琳的眉眼,逐渐皱起眉。
“怎么这样看我?”施云琳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亓山狼说得直白:“难忍。”
“那也得忍!”施云琳站起身,同时双手捧着亓山狼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快起来,穿上衣裳,梳梳头发,咱们往前面去了。”
亓山狼由着被她拉到梳妆台前。施云琳将亓山狼束好的头发解开,拿起木梳来仔细地梳理。
亓山狼从铜镜盯着她从袖子里探出的皓腕,说:“我会束发了。”
施云琳轻声:“嗯?”
亓山狼却没再接话,继续从铜镜盯着施云琳的小臂。施云琳给他梳顺了头发,转到他身侧,又挑起左侧鬓上的头发一缕,慢悠悠地编着小辫子。
亓山狼突然转头,抱住她的细腰,将脸埋进她身上用力地嗅。
“别动,弄散开了。”施云琳嘴上这样说着,却没将他推开,由着他抱着,她慢慢弯起唇角,重新给他编发。
给亓山狼束好了头发,施云琳又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织云锦的玄色华服。“喏,穿这个。”
亓山狼接过上衣穿上,再弯腰去脱身上的裤子。施云琳毫无准备地看见了肿胀,她懵了一下迅速转过脸去,嗔声:“快消!”
紧接着,她听见亓山狼叹了口气。
她背对着他,颔首垂眸,眼眸轻轻转动,糯声问:“叹什么气?”
亓山狼没有解释。他盯着施云琳皙白的后颈,走过去,宽大的手掌划过施云琳的腰侧,绕到她身前,掌心覆在她的前腹,将她的身子贴近他。他俯身,在施云琳低下去的后颈轻咬了一下。
一股酥流从后颈快速递进施云琳的心口,在她的芳心上敲击一声,让她的心跳也跟着雀跃地快跳两下。
再绯在外面禀话:“殿下,李公公来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