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萝先前说的那样, 她已经死去了三四个小时，不管她们多早到都没办法挽回这一事实。
这场婚宴, 注定等不到它的新娘。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 闻松月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她们默不作声的像之前那样用东西尽量地遮蔽住赵向梦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一轮, 矮胖男已经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了。
等一切都做好之后，米秋迟疑地道：“……老大，刚才那个灰衣服的男的在说什么啊？就在重启开始之前。”
闻松月斟酌着如何开口的时候，云萝直接道：“他说，新娘就在我们四人之中。”
米秋震惊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新娘就在我们四个里面……新娘不是向梦姐吗？她不是已经……”
姜烟面色凝重地道：“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吗？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回答她的却不是闻松月，而是一道充满遗憾的声音：
“是啊。本来上一轮是有一个别的方法，很可惜中间出了纰漏，那个【新娘】失败了，现在也已经死了。”
失败还死了的新娘……
米秋转头看向来人，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矮胖男，他是新娘？！”
任谁看都不会觉得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是一个新娘吧。
“对啊，他是【新娘】。”灰衣男仿佛根本没看出米秋的质疑，笃定地点头，又道，“你的老大没给你解释吗？系统也提示的很明显了，这场婚宴只需要一个新娘，至于【新娘】是谁，都无所谓。”
“它只需要一个可以出现在现场，准时参加这场婚宴的【新娘】。”
卫衣男微笑道：“所以，上一轮死去的那个男人可以是【新娘】，我可以是【新娘】，你们也可以是【新娘】。”
“老大……”米秋又看向闻松月。
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闻松月深吸了一口气，道：“他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如果说，一开始系统提示她们尽快找到新娘算得上是暗示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她们发现赵向梦的尸体，并且得知他早已死去的这一事实便是更加确切地证实了这一点。
她们注定找不到这场婚宴的【新娘】，又必须要交出一个【新娘】。
所以，这个【新娘】只能让玩家来扮演。
而当上一轮矮胖男抱着赵向梦的尸体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闻松月的愤怒也不单单是对于矮胖男，更多的是对没有冒头的灰衣男。
她哪能不明白灰衣男的想法。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矮胖男送到她的面前，还让他拖过来赵向梦的尸体。
他明明知道赵向梦的尸体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了，再由矮胖男一路颠簸地冲到二十九楼，必然会更加残缺不全。
但灰衣男还是让矮胖男这么做了。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惹怒她，让她直接拿矮胖男去当【新娘】。
但估计灰衣男自己都没有想到吧，矮胖男那时候意识显然不清楚，被路过的行人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后，真正的新娘被发现死在了这场婚宴开始之前，猎杀进行，矮胖男也死在了猎杀中。
所以灰衣男才说，矮胖男是那个失败还死了的【新娘】。
如果他没死的话，闻松月估计灰衣男这一轮绝对会继续让矮胖男当【新娘】。
想到这，闻松月不由冷笑。
不得不说，就灰衣男这个熟悉的手段，跟上一场副本中的黑衣男如出一辙。他们不愧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用玩家来探路，牺牲他们通关……做得这么熟练，这不会是他们组织成员约定俗成的默契吧。
“……你怎么用这种目光看我？”灰衣男叹气道，“其实我还是想拉拢你的，不然我就直接让那家伙去当【新娘】了，怎么会让他再抱着尸体去找你？”
对于能对上这种人脑回路这一点，闻松月也是服气自己的。
她被气笑了，道：“怎么，你是想让我谢谢你吗？让我谢谢你给我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推他去当【新娘】？”
“不然呢？”灰衣男笑意渐深，道，“像你这种玩家其实我也见的多了，满嘴的仁义道德。看着是对我们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瞧不起我们主动牺牲队友通关副本。”
“但如果有人惹到你们了呢？”灰衣男的语气轻飘飘的，道，“你们不就可以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推他们去死了吗？踩着他们的尸骨去通关这场游戏。”
“最近你们再愤怒地说，都是被逼的，你们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但其实呢，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只不过我们比较诚实，不受你们那些所谓的束缚，道貌岸然地规范着自己。”
“而你们，在抛下那些束缚后，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闻松月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说完了吗？”
灰衣男竟然还摇了摇头，道：“没有说完，还有一句。”
“其实，让那家伙死了，没能让你做出选择是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那么遗憾。”
灰衣男笑着张开双臂，道：“因为啊，现在你的选择又来了。”
“讨厌我吗？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我不仅是你敌对组织的人，而且前不久还刚害死了一个人，你现在一定恨不得尽早把我这个祸害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