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祭典那天,他也没再见过萧沅。
听闻辞说,有个奸细逃半夜跑了。
姜淘带着黎清欢出来观礼的时候,不少女人直直看向他,眼里满是惊艳。
想不到如此翩翩如玉的少年郎,竟是那般勇敢厉害。
也有之前早就见过黎清欢的,早前就夸下海口说是个大美人,如今更觉得颇有面子。
到底因着这一张俊俏的脸,惹得多少好奇转瞬间变成了爱慕。
但很快祭典开始,全场恢复了安静。
韩兆珵脱下平日里惯穿的黑袍身披一身麻服,手捧长剑与侯爵冠服对天地祖先祭礼,悲怆的吟唱逐渐变得积极喜悦。
枯草燃尽后,是新生和丰收。
几代都效忠于北府铁骑的兵士们只觉得热血沸腾,同袍同泽共饮一坛酒,这辈子都是要跟随她们的统帅守卫大暄疆土,死而后已。
天边火树银花炸响,星河静静躺着灿烂美好,昭示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都是血气方刚的娘子,酒气上头又兴奋,有不少借着酒劲成了人生大事,此后浴血杀敌时有了软肋也有了战到最后一刻的理由。
黎清欢躲在姜淘身后,还是逃不过招蜂引蝶的命运,闻着味儿就来了,一个个如饥似渴地递上表达心意的缤纷花束。
阿四站在高台上看得清楚,她拢着手臂死乞白赖凑到正在大口喝酒的萧沅身边小声狭促道:“没想到这黎二公子还挺受欢迎的嘛。萧掌柜为她人做嫁衣可后悔?”
萧沅冷漠警告了她一眼,她近日来本就心情不畅,还没见哪个不想活的撞主动撞她枪口上。
阿四瞧她脸色讪讪摆手,心里却乐呵极了,难得看萧沅吃瘪。
不枉她费尽心机,把许卿给放走了。
离得不远的空地上搭了个大台子,传来哄闹间或嘘声,阿四扬头被吸引了过去。
擂台上的两人,赤手空拳扭打在一处,没有兵刃相接,比拼着最原始的**力量。
这些当兵难得放纵,还不趁机会发泄发泄无从排解的旺盛精力。
阿四飞身站上去的那刻,全场气氛都被炒热了。
她们一起战斗过几天,自然晓得对方的能耐。
不少人跃跃欲试,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阿四身材修长,动作灵巧流畅,一气呵成,把个比她魁梧不少的女人掀翻台上脸不红气不喘,一张癞脸上全是少女意气。
浑身丑貌粗服遮不住的光茫,潇洒恣意,势不可挡。
换回常衣的韩兆珵也站在台下,目光微动,静了二十多年的心潮在此刻疯狂动荡,起伏不止。
阿四察觉到她的存在,回身挑衅冲她勾勾手指,叫她上台。
身后是下属的起哄声,饶是韩兆珵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也不得不上。
先是简单的碰撞试探。
两人身形相差不大,韩兆珵是战场上炼成的钢筋铁骨,阿四更加矫健凶猛,动作无忌。
两相碰撞,打得火花四溅。
难免不少激烈的肢体接触,韩兆珵不算白皙的脸上开始发红,汗从额角滴垂颊侧。
鏖战许久,阿四猛地扼住攥着她腰带手腕用力往外一折,韩兆珵吃痛,下盘接连失守,双双重摔在地上。
阿四缚住韩兆珵四肢得意将她欺于身下,扬眉垂眸凌厉看向自己的猎物。
待察觉到不对劲,被对方眼底的羞愤屈辱烫得一惊,阿四才略微松开手,撤开半分。
再回过神,一双笔直矫健的长腿早已绞住她的腰,略一挺身,用全身重量反压过来。
喝彩声响彻天地,士气大振。
阿四无奈举双手认输,玩味冲还紧贴着坐在她身上韩大将军眨眨眼。
算不得好看的脸更红了许多,似是要烧起来一般。
韩兆珵飞快从阿四身上爬起来,在士兵激昂的欢呼声下,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逃离了擂台。
阿四也很快调整好,掸掸衣袍上的灰把台子让给了其他人。
她们比武很多次,像这般贴近的倒是不多,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之前随军在外,晚上太累和衣躺一块儿休息过几夜。
阿四低笑出声,负手快步跟上韩兆珵跑走的方向。
萧沅原是在女人堆里饮酒,奈何心中太过滞闷,出来透气。
刚走过拐角,一具纤细的身子便撞了过来。
萦绕着酒气的脂粉香主动摔在她怀里。
黎清欢红唇微张,朦胧看着她,衣服具被酒水浸,露出曼妙曲线。
手里还捧着几束碍眼的花。
双手强硬禁锢住他匆促的步伐。
“对不起。”黎清欢作势想退,却被人一把撂在墙上。
女人嘴里的酒味好像要熏醉他,在他脸颊边上徘徊。
“不是叫你乖乖等着我,因何不听话?”
低哑的声音像情人间絮语,两具身体只隔着快蔫了花骨朵。
光影太暗,萧沅看不清黎清欢的表情。
但她故意的,知他受不住这些亲密。
脖子肯定早红透了,连耳垂也会化作一对粉色的珍珠,招人含进去**亵玩。
黎清欢紧张咕哝了两声,迟迟没有等到萧沅下一步动作。
亲手浇湿的青袍穿在身上并不好受...
壮胆的酒只剩下喉间辛辣和胃底灼热,他想要些解渴的水。
萧沅并不着急,灼烫的掌心慢慢抚弄着润泽流畅的腰身:“四方城不错,若你愿意留下...”
黎清欢抬头对上那双幽蓝,定定道:“我想跟着你,萧沅。”
置于窄腰间的手用力一掐。
“唔...”黎清欢浑身酥麻感愈重。
明知半真半假的一句话,作为一个女人萧沅无可抑制地自满膨胀起来。
她从黎清欢手中夺过别人送予的情花,随意向身后一抛,落在泥潭。
什么垃圾玩意儿。
第33章 变数你大概不知,我从来都是个小人……
毫无疑问,黎清欢对萧沅有情,萧沅对黎清欢有意。
但这份情意多深还未
可知,至少萧沅已经把黎清欢当做了自己的人,有心为他谋划将来。
她捏着黎清欢的脖子吻住他藏满无数心思的杏眸,再吻住啃到嫣红的嘴唇。
风吹云散,情动不已。
黎清欢也攥紧萧沅小臂衣料,感受她的体温和坚实,跟随她的节奏吐息,全身在发热,体香越发腻人。
手指灵活解了他脖子上系带,叼住他纤嫩的血管,留下几个细密且不规则的齿痕。
粗糙的拇指抵住他扑腾的脉搏,暧昧蹭了两下。
萧沅低笑喟叹:“原是你自己的味道,不告诉我,还想骗我的香。”
本还沉浸在意乱情迷之中,黎清欢两眼忽闪,生出几分不安和紧张,怕被人嫌弃地让了一下。
“不要。”
萧沅捕捉到他抗拒的情绪,沉吟着指尖微动,将系带恢复如初,遮住她制造出的恶劣痕迹,拍拍他的后脖算作安抚。
这是女人能表现出来仅有的上心举动,总不如男儿细腻,容易让人会错意。
黎清欢感觉到衣料从指缝间抽回,想抓住,却也只是弯了弯手指,心情变得沮丧。
如若不是这副身子拖累,说不定萧沅更容易接受他。
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喜欢身上有倌馆味道的男人。
夏夜凉风吹过,扑面几分麦香的清甜。
时辰不早,萧沅的酒也醒了不少。
她撤开身,浅浅拥着这个俊俏的小郎君,难得体会到些戏本里唱的花前月下,没什么亵弄的欲望。
静享了片刻温情,萧沅才道:“早上的事...”
黎清欢乖顺靠在她胸前,闻言赶紧抢过话头:“我不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萧沅笑,将自己头回杀人的事儿全抖落出来。
那时候她才十岁,杀了个当地的欺压她的地主,事后反应比黎清欢还大。
但她可没这么好命,来不及害怕在狗洞里躲了大半个月,后头便是小半生的逃亡。
如今她早已功成名就,前尘往事全不放在心上,能轻易当个笑话讲出口。
黎清欢心口又酸又涩,默默听着不执一言。
忽又听萧沅问:“那你是如何找出那叛徒的?”
黎清欢抬头瞧她,抿唇道:“他走路的姿势同我有些像,不是吗?”
萧沅被黎清欢坦诚的言辞讲得一愣,情不自禁冲他直白的脸上亲了记,奖励道:“确是如此、下次记得也帮我找出他。”
黎清欢领会到她话中意思,知晓,逃走的那叛徒是许卿。
但他不懂逃走一个叛徒为何最着急的是萧沅,只当她又是见色起意。
“嗯。”黎清欢虽然不舒服还是坚定点了头。
毕竟能讨萧沅欢心的事情,他总是愿意去做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柔情只是片刻,萧沅从不贪恋温柔乡,抽身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