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愿退让了两年,看罗琼如何折腾,如今她要发力了。
柳沧澜红衣翩跹扑进罗珩怀里,看向她定定道:“那你的后宫之主必是我!”
上位者多情又无情,不拘泥于小情小爱,也从不会停下脚步等他。
说不曾有过撕心裂肺的痛苦是假,罗珩两年不肯回京,柳沧澜也等了她两年,其间来柳府提亲的不计其数。
他有选择,也想过要断了这份念,可他舍不得罗珩,也放不下与身俱来的抱负。
他想做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他要与罗珩共享大暄河山,如此才能将她永远绑住。
罗珩稳稳接住他的勃勃野心,执起他的手推开她府院阁楼的这处
高窗,与他一道将窗外幽都繁华尽收眼底。
“以后还劳郎君多替我操心”
ーー
黎清欢收拾妥当,带着喜鹊准备出门。
去探私产本就还见不得光,他不想过于招摇,穿着最寻常的布衣依旧掩盖不住艳容。
灰败的衣裳反衬得这张脸更加光彩夺目。
他揣着不安的心晃进第一家铺子,是间首饰铺子,卖的全是玳瑁珐琅这些海上货。
价格不算贵,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天天消费得起的,铺子装饰也中规中矩,很是低调,但萧沅把房契带着铺子都给了他。
黎清欢在门口探头探脑,犹豫着还未开口,早就被打过招呼的老板便上前恭迎道:“是黎掌柜吧?在下温芮,帮您看店的。”
头回被叫掌柜,黎清欢新鲜着,还有一丝羞涩。
喜鹊到处好奇张望着,期待看向黎清欢。
黎清欢清清嗓子道:“嗯,我就是来随意看看,您忙,不用招呼我。”
这看店的也是萧沅手下人,厚实靠谱,话不多说搬来了铺子上中下三等货来给黎清欢主仆二人赏玩。
关了门,黎清欢朝嘴里塞满点心的喜鹊兴奋炫耀道:“看,就是你家少爷的铺子,就算离了黎府,我也养得起你。”
喜鹊开心点头,又塞了一口八珍糕。
黎清欢选了几枚饰品叫温芮替他包起来,也不忘给了喜鹊一支。
到底这铺子是萧沅白给他的,他也不记账,对赚钱赔钱没个概念。
很快黎清欢便走了,不似个掌柜倒像是客人。
但谁也没当回事,毕竟萧大掌柜用来哄男人的把戏,懂得都懂。
出门左拐便是幽都东头最有名的市肆,招工的、摆摊的、休息用饭的都聚在这块儿,白日里人多嘈杂,拥挤得很。
黎清欢的身体虽被调养得差不多了,还是不喜这样得环境,从侧边快步走过。
走着走着,一个女人就挨到了他身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后面跟着尾巴,没察觉?”
黎清欢惊呼,刚想朝后看,萧沅按着他的脑袋没许,带着他淹没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七拐八拐,从一处小巷后门进了个僻静的院子。
萧沅指使喜鹊到侧厅候着,有吩咐下人给他送了些耍玩吃食,怕他等得焦躁闹腾。
独剩了两人,黎清欢才焦急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点小事,都足以叫他脸色刷白,没了主意。
萧沅不紧不慢掀了掀茶碗盖,冲黎清欢勾勾手指,叫他过去。满室燃了安宁香,清烟浮动在两人之间,情愫暗藏,隐约朦胧。
黎清欢被她看得脸热,指尖都烫了起来。
分明做过太多更加不堪的事情,还是在她幽深蓝眸下像被扒光了一样无所遁形。
他几步走到她身边,想用颤抖的手指捂住萧沅的双眼,撒娇般不许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像是主动送去敌营的祭品。
焦急的脸色多了柔媚,黎清欢被抓进了女人怀里,贴着她结实的大腿坐下,闷闷不乐道:“沈则发现了,肯定会告知母亲,那我...”
“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
萧沅掌心隔着他薄透的麻布夏衫,陡生燥意。
黎清欢怎会不懂她要什么,腰腿皆软了,却没肯一下子全给,总要遮掩着,只肯许她些小甜头。
“你我名不正言不顺,若我母亲真知晓了...”他看向萧沅目露期待,或是萧沅愿意把他接出来,再不用受此掣肘。
唇舌愈近,粗乱的呼吸纠缠,场子愈发热烈。
萧沅没有直接回答,语带暗哑逗引他:“求我,我就帮你。”
灼痛的呼吸拂过黎清欢脖颈耳后,带起一片红痕。
黎清欢也醉了香,迷糊娇俏,嗓音黏糊似蜜:“要待如何,你教教我吧...唔...”
两人皆是许久未染情事,天雷地火勾得火热,这般坐着便来了一场。
比春夜里的猫儿叫得还欢。
萧沅欺于黎清欢身上发狠道:“馋猫,开了荤还用着我教?”
黎清欢泪眼潺潺,哪还顾得上那些有的没的,衣衫挂了臂,娇嫩的背上硌出了红痕,身后是坚硬的红木椅,痛和爽迸进。
比马背上还颠簸的路程中,他不知求了多少饶。
到最后关头,黎清欢身心到脑子皆一团浆糊,偏萧沅停了下了,附在他耳边教导,如何对付那些甩不脱的尾巴。
到底忍不住骂了句,瘫软的身体耐不住挺起相迎,萧沅才坏笑着亲亲他汗湿的额角,托他上了巅峰。
“可听清楚了?我只教你一遍。”
黎清欢从骨头里泛着酥,温热的巾帕贴上更让他麻痒,余韵不绝。
“...我哪里还记得。”他不忿哼唧了两句。
这件事萧沅本也没计划着让黎清欢自己动手,跟他调个情而已。
替他穿好衣服推窗散了味儿,也没再折腾他。
这里是黎清欢的第二间铺子,卖古玩字画的。
正好有手下来找萧沅报账用章,萧沅便让黎清欢先到前厅逛会儿等着她。
萧沅事忙,能脱开身陪他一会儿已是不容易,黎清欢也没无理取闹,安静去了。
百无聊赖的时候刚好碰见个熟人,两人皆惊喜意外。
“宋女君怎会在此?”黎清欢先开了口,打破沉默。
宋沁书此时还穿着帮工的衣服手里抱着画卷,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还有几月才秋闱,我吃穿住皆要花钱,也不能吃白食,便找了份工。”
萧沅给她的银子不算少,也赏识她的才能有意投资,可她不愿受嗟来之食,还是想靠双手活着。
黎清欢知晓读书辛苦,他读两页账本都头昏脑胀的,便关心道:“那可会影响考试?”
“没事儿,”宋沁书亮出白牙,开心道,“这铺子客人不多,我闲时就读读书,轻松着呢,还有工钱拿!”
她这么说,作为掌柜的黎清欢便不是滋味了,明晃晃拿着他的钱偷懒,是个老板都不喜欢这种伙计。
如此,只能尴尬笑下算了。
宋沁书还沉浸在黎清欢对她的客气关心中,心花怒放,指不定等会儿得多吃碗饭。
萧沅事了掀帘子出来,抬眼就见着一个女人对着黎清欢傻乐。
一股子莫名的气压在胸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她面无表情,大步上前霸道搂回黎清欢的腰,连个眼神都没肯舍,只对着黎清欢道:“可瞧好了?日头快落了,我晚上有事儿,先送你回去。”
黎清欢红着脸倒也没反抗,点点头小声道:“有人看着呢。”
宋沁书明晃晃盯着她俩的亲密之举,目瞪口呆但又意料之中,想来当初她们相识也是因着萧沅。
这等天仙似的人物怎会没人喜欢。
萧沅带着人走出门,不在意瞥了黎清欢眼道:“我在我的地盘搂我的男人,又何须看旁人脸色。”
外头有顾忌也算了,她盘算了小半辈子,不过为了这点儿自由。
心神相通,黎清欢难得聪明一回,看像萧沅的眼里满是甜滋味,也不忤逆她。
萧沅可真幼稚,黎清欢腹诽,可小尾巴止不住上翘。
宋沁书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个人,心又落寞了下去,早该知道这等郎君不是该她肖想的。
但若她日她能够金榜题名,是否也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
喜鹊不敢跟萧沅呆在一个空间,自觉把车厢让给了萧沅和黎清欢。
刚横生枝节,上了车萧沅便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黎清欢瞧她脸色,揣摩了片刻,小心坐到挽过萧沅的小臂道:“我好似闻到了什么味儿。”
萧沅挑眉看他,等
他的下文。
黎清欢笑得明媚,肆意张扬道:“醋味!”
从未见过的神气,没了在黎家的隐忍卑微。
原本静坐着的萧沅突然两指沾着车上燃尽的香灰给黎清欢脸上抹了道痕灰,捏着他的下巴细瞧了片刻又加了两抹,道:“还是得去问阿四把易容术学来,不然你天天这样出门,我可累死了。”
左一个罗郁右一个姓宋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黎清欢冲她皱皱鼻子,眸中含笑似落星,又被捧着脸亲了几记。